点头表示愿意帮忙,她感激的笑了笑,不由得再望向床上的古宁恩。
直觉告诉她,心宁不会想让这个男人太接近她,甚至让他进入她家。
李衡阳瞪了邵丽致。“好,这女人就交给你了。”
“好的。”看得出他的不悦与坏脾气,但她完全不予以理会,故意与护士将他隔开一旁,雨人吃力的扶起古宁恩上到她的轿车里;
“就是他?”雅致的脸庞上露出了讶然。
迸宁恩苦涩的点头,愁绪清晰可见。
邵丽致暗叹。“现在他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打算逃避吗?”
这几年因为汉克斯的关系,她与古心宁成了好姐妹,两人各有心事,各有苦处,但却无话不谈,彼此都清楚对方的过去,而自己因前夫突然出现,也正处于一片混乱当中,没想到好友的境况竟也与她不相上下,同样面临着极为苦恼的状况。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见到他。”古宁恩压抑着悲戚的心情说。
“但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没有放弃还是找来了,你不觉得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吗?”邵丽致轻声的说。
其实第一眼见到那男人时,那俊伟傲然的气质,就让她有预感他是谁了,但是当见到他眼底那深沉的愤恨,让她心一惊,拒绝接受他要送心宁回家的提议。
他所流露的讥诮恨意那么的显而易见,可见当年被伤得有多重,直到现在仍无法释怀。
“我我的消失对他来说应该就是最好的交代。”古宁恩幽幽的说,就是因为过了多年,她认定他该忘了她了,甚至已经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不可能再见面,但他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自己的反应竟然出乎意料的大,大到无法承受的昏倒了。
她羞赧了脸颊,懊恼自己的不中用。
“心宁,你知道的,这是不负责任的想法,我想你我都该学着面对过去,不管是好是坏,既然男人们都找上门来,逃避将不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了。”因为自己目前的遭遇,邵丽致有感而发的说。
“但是我怕面对他,我可能一张口就只会掉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古宁恩揪着心。“不如就让他把我当做一个可恶的女人来恨,就让他恨我到死好了,我不想多做解释。”她掩面叹了口气。
“唉,心宁,你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万一他不放过你,再来找你,该怎么办?”
“幼稚园那里我会暂时先请假。”
“别傻了,他找得到学校就找得到你住的地方,你能躲哪去?”
“那我尽速搬家。”她苍白着脸,尽想着要逃避。
“你就这么怕面对他?”
“嗯很怕很怕”面对他只会让她无地自容,是她对不起他,这些年来那暴烈的男人所累积下来的愤怒,想必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她顿感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你唉!”邵丽致长叹,自己的事都处理得一团乱了,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她任何建议?
唉,只能祝她好运了。
“要出门?!”一只长腿横阻在她乍然开启的门前。
“你?”古宁恩惊得脸色惨白,手中行李落地,
李衡阳帮她捡起行李,掂了掂重量,一脸的冷笑“东西带得这么少,仓卒的程度不输当年啊!”竟想逃!
她捂住了唇,连呼吸都不敢,她还是慢了一步,叫他逮个正着了。
“你、你”只发出一个音,就再也接不下去。
“怎么?看到老朋友太开心了,开心到都说不出话了?”他讥讽的将脸孔欺近她的双眉之间。
她立即惊恐地跳开。
他更不悦了“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害羞的,是什么改变了你呢?”他忽地攫住她的手,粗暴的将她拖回屋子里,丢向沙发。
目光迳自犀利的扫视着屋里的环境,还真是个十坪不到的小房子,一进门一眼就看尽屋内所有的空间,而家具更是精简,一张床、两张单人沙发、一张茶几以及一个小冰箱,其余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住宅环境比之她原来舒适高级的家,可说是天地之别。
她的未婚夫待她可真槽糕,竟然将她照顾得这么寒酸,显然对方能力不太好,而这女人竟舍弃他,选择过这样的生活!
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给她最好的她不要,要的竟是作践自己。
李衡阳拉整了下西装,一百八十公分高的身材,站在这小空间里,显得异常压迫。
他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凝,在一张沙发坐下,瞧着地像惊弓之鸟般的抖缩着,他更为感到愤怒。
“见到老朋友也不懂得招待一杯水吗?”
“水、水?呃好。”古宁恩惊隍失措的跳起来冲到小茶几前,颤抖的倒了杯白开水,手抖得太厉害一杯水溅得满桌面的湿答。
盯着地那无措的模样,薄凉无情的脸庞缓缓漾出笑来。“你在心虚害怕什么?”
她这才怔怔地抬首怯望向他,那张恶劣的笑脸,让她当场不争气的掉下泪来。
李衡阳倏地收起笑痕,恶狠狠的瞪着她。“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哭?!”这些年该要惨哭的人是他吧!
她立即惊慌的抹去了眼角不听话流出的泪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一出,他马上很拍了下桌面,桌子上水怀里的水震得洒到地上去了。“我来不是听你说这句可笑的话,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迸宁恩咬着唇,再见他还是感到难受,只能痛苦的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泪水小心翼翼地凝在眼眶,但这份小心却直直刺激着他的心。
“少像从前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要—个交代,—个为什么会被背弃的交代!”
李衡阳告诉自己报复的时刻到了,他要把握现在的每一刻,因为那都将是甜蜜的复仇时光。
她霎时惊恐地放大瞳孔,退缩地拔腿又想逃。
他人高马大,脚一跨就将她拦腰攫住。“你以为这次能轻易走得了?”这个还想自他身边逃走的女人,在他还没有进行最惨烈的报复前,她不可能再有机会消失在他面前。
迸宁恩仰头惊惧的望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双颊马上染红。
他一阵冷嗤。“还是这么容易脸红,但可惜我对你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再见到你我所有的感觉就只剩下作呕两个字可以形容。”他磨着牙说,对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心中的震撼只有自己最清楚。
“作呕?”她刷白了脸蛋。
只剩作呕
看她脸色变得凄惨无比,他暗愕了一下。“对,要不是怀着恨意,我根本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她更加的血色尽失了,努力推开他还置在腰上的手。“那就让我消失啊,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感到作呕的。”
“哼。”他冷哼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不屑的瞅着她。“除非你把话说清楚,让我被抛弃得明明白白,否则你休想消失。”
她一喘,迅速转过身。“理由就是就是我不想结婚,所以逃走了。”
李衡阳忽地扭曲了脸庞,整个人变得很戾。“不想结婚解除婚约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逃走,我要你说出实话,不然我不会善罢罢休的!”
她一咬牙,还是不肯转身面对他,双手握拳,紧紧地颤着。“我我发现发现我不爱你了。”她用力闭上眼说。
他像似受到重击,脸上陡地一阵青白,瞪着她的背影,忍了半晌后,转过她的肩膀,想扬手送上一巴掌,但这只手就在即将碰触上她脸庞时又止住了。
她以为他会失控的打她,但手就停在她面前并没有落下。古宁恩惊愕的抬眼,却撞进了他那愤怒受伤的眼神,她心—紧,她该打、该受的,他为什么不打下?她希望他这么做,泪水忍不住再次滑落。
“也许你真的不爱我,但我已经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欺骗,你对我的欺骗,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绝不!”他终究收回手,忿忿的对她宣示他那永不会止息的恨意。
当野兽负了伤,依然要求一个尊严!
“你不可以放过我吗?我都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你早该忘了我,就让我永远消失吧,我求求你了!”发觉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恨意一点也没减少,甚至累积得更炽,她惊得哀声求起他来。
他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忘不了你吗?你这种女人没有令人难忘的地方,我唯一想知道的是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孩子?”提到孩子,她的血液如泡泡般开始爆裂。
“对,不要告诉我那孩子你拿掉了。”他严厉的看着她。
“我”
“在哪里?”
“孩孩子没了。”
他一震“你真拿掉了!”心中那晦暗寸断的情仇在瞬间爆发开来。
“我没有这么做,孩子是流掉的。”原不想解释的,但看见他狂暴的神色,胸中的万般伤痛,揪得她只能黯淡而哀伤的说。
但他已然看不到她的悲伤懊悔,有的只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怒气。“古宁恩,你不仅背弃了我,连我们的孩子你都弃绝了,你这该死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要你加倍偿还!”
“啊!”他想怎么报复她?会怎么报复她这可恶的女人呢?
她只能呆愣的看着他。
李衡阳扯动了嘴角,锐利而冷寒。“你知道我的个性,既然找到了你,如何能让人痛苦、如何能折磨你的事,我都会做到绝,你休想我会心软!”
迸宁恩起了恶寒,甚至不敢抬眉看他一眼,相信那目光足以将她灼裂殆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