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的许诺。找到唯一能解救这段感情的救星裴杉琳。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急,坐下来喘一口气,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等许诺冷静下来,裴杉琳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是一个关于仇恨与宽恕的故事。”
“仇恨与宽恕?”好沉重的话题。
“这是一个充满了悲伤的独占欲故事”
笔事,就这样述说着
“从前,有很亲密的一家人,小男孩,姐姐和妈妈,三个人一起相濡以沫地生活着。没有爸爸,他很早就因病饼世了。
薪资微薄的妈妈独力抚养他和姐姐长大,日夜操劳,含辛茹苦,小男孩看在眼里,发誓要好好念书。长大后赚多多的钱,好让最爱的母亲可以不再这么辛苦。
小男孩非常孝顺他的母亲,也很乖很懂事,小小年纪,就像一家之主,妈妈和姐姐都非常欣慰。那时候,生活虽然艰苦,但一家人和乐融融,过得很幸福。直到一天,有一位叫李卫康的男人,走入他们的家里。
李叔叔是妈妈公司的同事,身材高大,笑容亲切,他常来帮妈妈做一些粗重的家事。他有时在家里一呆就是一天,而平常温柔恬静的妈妈,脸上也有了愈来愈多的笑容。
姐姐不觉得什么,可是,已经读国中的小男生却一天比一天讨厌那位李叔叔,因为他霸占了妈妈原本属于他的时间,瓜分了妈妈原本只给他的爱,他更怕李叔叔有一天会把妈妈给抢走。
然而,那一天还是来了。当听到妈妈和他们商量要和李叔叔结婚的时候,小男孩大发脾气,跑出家门,一夜未归。大家以为他只是暂时不能调适,过几天就好,但是没想到,情况愈来愈糟。
一直很听话的他,开始以无比激烈的手段反对妈妈和李叔叔在一起,起先只是跷课,然后渐渐开始跷家,再到后来,他变本加厉,不但眼学校中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还到社会上四处游荡打架。原来一直是资优生的他。不久就上了学校黑名单的首位。
妈妈和姐姐当然很痛心,然而他却怎么劝也不听,在他又一次聚众斗殴被带到警察局后,妈妈流着泪告诉他,她已经和那位李叔叔分手了,而李叔叔也即将移民瑞士,两人应该不会再见面。”
“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家的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妈妈还是好妈妈,自从跟李叔叔分手后,她就对他只字未提,所以大家都以为妈妈真的把李叔叔给忘了。当然。小男孩也变回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他。可是半年后,妈妈突然病倒了。等送到医院,诊断出是肝癌末期,时日无多。
小男孩和姐姐都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还是无法阻止死神的脚步,于是,最后一天来临了
小男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他含泪凝视着奄奄一息的母亲,问她最后的愿望是什么时,妈妈笑了,艰难地告诉他,她好想再见李叔叔一面。原来她一直深深爱着李卫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但为了小男孩,为了维持全家的幸福,毅然割断了自己的恋情。
小男孩到那时才明白自己铸成大错,但为时已晚,母亲抱憾而终。在母亲的房间,小男孩找到厚厚一书桌的信,全部都是母亲写给李卫康的,工工整整地封好口、贴好邮票,却一封也没有发出去过。小男孩悲痛万分,一连几天不吃不喝,到最后小男孩的姐姐不得不把他送入医院,强行给他输营养液。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的独占欲拆散了一对相爱至深的人,害得母亲郁郁而终,害李叔叔孤独一身,害这个家支离破碎,他把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完全变了。”
嵌在沙发阴影处的裴杉琳,缓缓抬起凝重的脸庞。
“他变得玩世不恭,变得漫不经心,变得会隐藏自己,变得什么都不轻易说出口,他明明喜欢某样东西喜欢得不得了,却连触摸她都做不到,因为他太害怕会重蹈覆辙。他无法真实,无法快乐,他用层层的枷锁把内心封起来,如果,不打破它的话,他将一生无法幸福!”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喜欢你,却只是一味逃避,为什么他说自己的内心只是一具腐骨!”
许诺说不出话来。
这个故事今她震惊、悲伤而心痛,原来,他慵懒笑容的背后,竟有这么深的阴影和伤口。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我好傻啊”许诺不禁捂住自己泪湿的脸。“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意识到他的心情?”
和他相处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不禁心如刀割,悔恨交加。
“与执着相对,爱同时也是脆弱的、阴晦的,如果,一个人刻意瞒你,而你又那么迟钝,无法察觉是自然的事。你不必责怪自己,一切都是那小子咎由自取。”裴杉琳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别这样说他,他只是不想我受到伤害。难怪他曾经告诉我,纵然再喜欢一朵花,可是明知自己没有养护好那朵花的能力,他就会一直远远站在花儿的身边,看着它就够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指的是我。”
“所以,当那朵花知道的时候,他就逃了,又一次。逃得比谁都快。没用的臭小子。”裴杉琳达把牙磨得喀喀响。
“刚才我一直试着打他电话,也去过他家,可是他都不在,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好想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他,也请他不要再逃避了。”
她要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不管是怎样的伤口,总有某些人、某些事,能让它痊愈吧。没有治不愈的伤,没有坚持不下去的爱,只要它是真爱。
“他可是我最宝贝的弟弟,如果,你不能令他康复,就不要再去招惹他。”裴杉琳盯着许诺。
“相信我,我一定会令他康复!我不能没有他。”
“好,那我就把他交给你。”
那么坚定而勇敢的女孩,应该能让那小子好起来吧。
被了,往事已成烟灰,何必再执着不放,于噩梦中苦苦纠缠?放下重负,轻松上路吧,一切都过去了,小鱼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大家都会好起来。
她长长吁口气,天,就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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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墓碑森立,重重叠叠,每一块石碑下,都深埋着一个生命,一段故事或一则传说。
风吹起来,松涛声声,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
冰冷的指尖四处摸索,却找不到想要的烟盒,裴杉宇苦笑了一下,缓缓靠在水泥栏杆上。母亲的遗像朝着他恬然而笑,一如既往的温静笑容,却令他胸口的痛楚愈来愈深。
脚步声渐渐驱近
谁?在此天方未明时分,是阎王还是小表,来向他索命?这具罪孽深重的躯体,他无可眷恋,都拿去吧!
然而,转过脸,却是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实在没力气继续伪装玩世不恭的笑容,裴杉宇毫无表情地盯着朝自己接近的许诺。
她怎么来了?肯定又是老姐把他出卖了。
“裴杉宇”
她在叫他的名字?稀奇,以前她不是骂他“死鱼”就是叫他“下垂眼”
“我来接你,我们回家吧。”
许诺心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整晚都呆在这里?难怪她找不到他。不过才一夜,他就显得憔悴多了。
“我不想见到你。”他竭力痹篇她的视线。
“可是我想见你!”她步步逼近。
“你不要靠近我。”他寸寸后退。
“可是我想靠近你!”
后背抵到墓碑,他退无可退。她伸手,将他僵冷的身躯紧紧抱住,用力环紧他的腰,脸颊深埋入他的胸膛,试图以自己的温暖融化他的冰冷,泪水渐渐泛滥。
“喂,你干嘛哭啊,我又没有凶你。”他一脸狼狈地看着她的泪水。
“因为你都不哭,所以我只有代替你哭啊。”
看来老姐不仅出卖他,还把陈年旧事给悉数抖了出来。裴杉宇长长吐出一口气,觉得一阵轻松。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骂我,不唾弃我?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注定这一生都不可能幸福。”
“别这样诅咒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只不过你那时候还太小”
“你们都对我太宽容了。”裴杉宇叹息,僵硬的身躯松缓下来。
哭是要减小深重的悲伤,可是为什么,他胸口的悲伤明明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偏偏一滴眼泪都没有呢?
抬起手,抚过她的眼角,晶莹的泪珠沾到他的指尖,透明美丽的液体令他看得入迷
原来这就是眼泪
“真美丽啊这眼泪”他喃喃低语,深深凝视怀中的她。
“就跟你一样,美丽得独一无二,可是,在我的生命中,愈美丽的东西,就愈不可触摸。”
“你可以的!我不就在这里吗?”
“我做不到”
他无声凝视着她,摇摇头,缓缓地,却又坚定地将她推开。
他灰暗而悲伤的眼神令她害怕,她见过各式各样的他,颓废的、慵懒的、迷人的、戏谑的,从来都是嬉戏洒脱的裴杉宇,眼前却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某种恐惧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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