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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着他吐出的烟雾,闷声不响地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地慢慢往唇间送。
他趁她进食时,开始闲聊起来。“虽然我们看彼此不顺眼,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因这场春雨感染肺炎而死,毕竟你帮了我一个忙。”
小蕊执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眼扫了常耿鹏,不懂他的意思。“我们之间的戏早就被你哥揭穿了,我还能帮你什么忙难不成你拿到你的一亿元了”
“一亿元根本就没有一亿元了。”常耿鹏自我嘲解道:“我老爸死前填积压的亏空,卖了股值狂跌的公司可能都不够,哪有一亿元闲在那里我养尊处优过日子我上个月才从老爸的律师那里探出一点消息,明白常家这些年来的荣景全靠耿涛一人撑持着。
“当年为了不让消息外泄引起业界恐慌,他连这种事都瞒着我们,让我和耿欣以为自己身价很高,到现在才知是海市蜃楼。耿涛没向我和耿欣回讨这十二年来的血汗钱就要偷笑了,我还好意思跟他提一亿元吗”
“没有一亿元!”是了,如果当年有一亿元,常耿涛就不曾为了钱而与富家女定婚约,他与她之间,便不该那么遥不可及。小蕊眉头深锁,问:“宛亭的事解决了吗”
“耿涛主动的地出来,把事情谈开,揽下债务。难道他没跟你提起这件事吗”
她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提。”
“喔,是吗那你就不知道宛亭和我之间告吹了
小蕊讶异地问:“怎么会别说你哥从中阻挠过,我不相信他会真的这么做。”她现在了解常耿涛的为人了。他从不强人所难。只是等待他的判断应验。这也就是她愈认识他,愈无法自拔的原因。他让她了解,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该求回报,该功利的。
“不是,而是她根本就不爱我,耿涛帮她还清债后,她马上就变了一个人,上个礼拜我去她的地方找她时,才发现人去楼空,不留任何线索,三天前刚巧收到她从美国寄来的风景明信片,还是署名给耿涛的,感谢他帮她解了围。啧!那我又算什么专拉债物皮条的捐客吗”
到这个节骨眼,多数男人不放声诅咒才怪,而常耿鹏竟能自我调侃到如此,小蕊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脸同情与钦佩。
常耿鹏大手一挥,要她省省力,顺便打散烟雾。“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还不是算命的错,若说我这辈子是当现成爸爸的命,一定要娶生过小孩的女人才会定下来。结果又是一个鬼扯淡。”
“你就这么认命”小蕊把“猪头”这损人的词儿忍在喉里。
“没办法,这是我们常家人的毛病,老祖宗的坏基因作祟。”
“什么基因,根本是食古不化、固执不开窍。”她很不客气地纠正他,口骂眼前人,心里则是诛讨另一个双胞胎。
“你也是,别五十步笑百步。”常耿鹏五指在桌上弹点,两眼斜瞄她良久,等她放下汤匙以纸巾拭唇才开口。“你当初在北投捷运站前其实没认错人,对不对我哥其实就是我们事前套招故事里北淡线火车上的大男孩,对不对”
小蕊停止试唇的动作,不予正面回应,反而指责回去。“而你呢,也故意不提你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对不对你明知我当时且认得‘脸’,不认得‘人’,所以利用我自以为是的同情心去帮你骗钱。结果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可没你说得这么先知先觉、能使手段。试想,换做是你,莫名其妙在男朋友或老公面前被男人劫去一吻,你会不生气吗你难道不会把那个坏薄的人叫住,奴役他一下吗”
“不会,我只会把他直接往轨道推。”
常耿鹏掀眉,说:“我若照你的方法做,你永远吧别想再遇上我哥。”
小蕊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若真那么做,一切都好办了。”
他静看眼前这个气质繁重到让他这个轻桃男见了惧怕的傲骨美女好儿秒,这才了解,她的个性不像表面那么冷漠、平静。
双方缄默,气氛一度冷下来。他的手机在此时响起,他应诺了几声。只道:“转角这家。”长手忽地高举,大力朝店外晃几下,随即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