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放过。”
“属下遵令!”河不醉抱剑行礼,领命退下。
“另外......”刚走出五步远,身后又传来池月冷冽的声音。
一听这口气河不醉就精神紧绷,连忙转身俯首:“宗主有何吩咐?”
某人一脸郑重:“这时令贵香楼又该出新点心了,记得捎点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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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在树林里静静的流淌,枯叶在凉风中纷纷起舞,打着旋儿的飞回枝头,簌簌回响着歌声,仿佛不甘曾经的分离与此生的终结。
一株狰狞的山榕背后,鬼手魔爪般细长的枝条垂落如瀑,遮掩着一道不起眼的山石裂缝。
昏暗中,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从里面钻了出来,伸着脖子左右望了望动静,林子御向后面低声唤道:“这边......”
又一个人紧跟着钻了出来,花无信提着裙子,如潜行的灵猫般跟在他身后。
两人踩着安静的夜色,在密林中穿梭而行。
花无信倒是身轻脚便,足下生风走得飞快。而林子御体质瘦弱,乏力易疲,没一会儿就两腿发酸,汗流浃背。
“你行不行啊?”花无信问道。
林子御扶着一棵半枯不死的老松,喘着粗气道:“身为男人......哪儿能不行?”
花无信无语,看来这货是真不行了。他原地兜了几圈,走到林子御面前蹲下身:“上来,我背你,你指路。”
林子御眼珠落地。
“花、花姑娘,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背我一个大男人?这、这太不合体统了。”
“江湖人讲究那么多做甚?”他不耐烦道,“你快点上来吧,我毕竟是习武之人,负重个几百斤面袋行路都不算什么。”
林子御被催得心慌,他颤抖着爬到对方的背上,颤抖着说道:“那你家运粮倒是省骡马钱了。”
花无信险些把他扔下来。
“江首尊说池宗主会杀你是真的吗?所以才这么着急让你离开这里?”
“嗯。”
“可他为什么要杀你啊?”
“魔头杀人何须理由。”
“没想到江首尊还挺回护你的,实在不像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林子御歪着头道,“那你出去后要去哪儿啊?”
“主家儿是回不去了,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到处走走吧。”
“你一个女儿家,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多不安全啊......往左走......”
“在江湖上飘,人多了才不安全。”
“用不用我陪你?今年阁里的年假还没歇呢。”
“靠,你还想让我背着你到处游玩不成?”
“我不是那意思,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往北出关找我朋友,他开了家客栈......”
“卖人肉包子的那个?”
“哪儿能啊!他们早就不卖了......”林子御嘟嘟囔囔,“前年就改人肉烧饼了。”
花无信一个踉跄。
“右边......或者你可以去冰心阁在中原的分号,管事和我很熟,帮你抵挡鬼门宗的追查,或是谋个生计总是没问题的.....”
一盏茶后,花无信满头的汗水和黑线:“林兄,你就不能当一枚安静的美男子吗!”
林子御总算闭了嘴,没走一会儿又开始咳嗽。
“你怎么了?”花无信问道。
“没什么,你走岔路了,我提醒你一下。”
“......”
总算在天亮前赶到了冰心阁后山下。
他们走的是密径,比从大路下山快了一倍。而且此处僻静隐秘,鲜为人知,从这里离开北蜀最为安全。
林子御从身上翻出一枚黑色的玉瓶:“花姑娘,你还发着热,强行运功对身体损耗极大,这药你拿着路上吃,一日服一粒便可。”
花无信也没客气,道过谢便塞进一把袖子里。
“你可带盘缠了?路上有吃的吗?”
对方抱了抱胸:“没事,我自备干粮。”
林子御:“......?”
远山背后的天空渐渐染上琉璃色的曙光,将眼前人傻愣的模样描画得越发清晰。
花无信看着他笑了笑,淡唇勾起一抹明媚的晨色,清亮的笑容仿佛一朵徐徐绽开的曼陀罗,无香胜香,醉人心脾。
“东方既白,就此别过,多谢林兄仗义相助。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言罢,他潇洒的一甩乱发,扬长而去。
林子御沉默的伫立在山口,听着沙沙作响的风声,长久的凝望着那个慢慢消失在苍茫岚雾里的身影。
年幼曾记,前辈们分别常道一句后会有期,以为江湖人都是这般豪放洒脱。
长大以后,历经无数次聚散才明白......“再见”是假,“保重”才是真。
所以他一路闲言碎语,却在分别那刻只字未吐。
江湖似海,命途如萍。今日一别,再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