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
“你靠女人吃饭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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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女人吃饭!
阿宽他从来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过。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在电话里硬是数落了他一顿不说,还骂了一堆难听的话,他虽然懒得跟一个疯婆子计较,所以也懒得出声应对,但,有一件事他不能不管。
知夏她真的把自己的钱贴给他吗?
这事他得追究。
“我回来了。”
这时恰巧知夏从外头回来。她高瘦的身子抱着一箱箱的建材跟零件,汗流浃背。
她变黑了,也变瘦了。
“你怎么了,干么直直的盯着我看,我脸上长了什么吗?”她把东西放下,用手抹抹自己的脸。
阿宽收回视线,不再盯着她瞧。
“把帐本拿来给我。”
“啊?”知夏吓了一跳。
“我说把帐本拿来给我看。”他抬起的脸寒了下来。
她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过。当初,他为了一块地,赔了自己上亿的家产,他还不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为什么现在他要查帐?而且还为此变脸!
“你怎么了?”她关心且小声地问。
“我要看帐本。”他再重申一次,声音中更添了几分冷漠。
“你不信任我,所以要查帐?”
“对,我是不信任你。”他说话不怕伤人,直截了当地说了。
知夏喉头一梗,从胸口窜出的苦涩一下子将她环绕。
“把帐本给我。”
她这次没再多说一句,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公司帐本。
她做帐仔细,没漏过一项细目。
而他的公司在上个月就不剩一毛钱了。
“你这个月买材料的钱哪来的?”他问。
她不说话。
“你这个月的菜钱哪来的?”他又问。
她还是低头,闷声不语。
她这样到底要他拿她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说,是想把所有的事一肩扛起来?我问你,要不是我今天查了帐本,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每天忙”
“忙到你跟我讲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嗯?”他挑起眉,眉宇间写着怒气。他气她一肩扛起所有的事,让他无缘无故担上吃软饭的骂名。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操心。”她以为瞒着他,对事情有好没有坏。
“这公司是我的,我不操心,谁来操心?你吗?你有几分能耐?你又有多少钱可以替我填补我所有的呆帐?”他一句句的追着她问。
她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知道她能帮就帮,不能帮她也尽量替他想办法,她不愿意看到他为了钱的事情烦恼。
他每天除了忙工地的事,回来之后还要看一大堆也不知道用不用得着的书,三不五时还要跟那些大人物应酬。
她知道自己想帮他是自不量力的事,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钱,但是,至少在她能力范围内的事,她都必须做全了,日后她才不会后悔。
而这些,他不懂,她也没打算让他懂。
“你就当我欠你的,行不行?”
“你没欠我什么。”
“当初要不是我去交涉保有那块地”她又想旧事重提。
阿宽却不耐烦地打断她。
“捐那块地是我的意愿,你没强迫我。”他要说多少次她才会懂,他破产、一无所有不是她的罪过。
算了,不说了,他说得再多,她还是听不下去。
“这是公司的股权,你看一下。”他把文件夹丢给她。
“你想干么?”他一把文件夹丢过来,知夏吓得跳起来。
他不会是想清算,结束公司吧?
“你别那么紧张,我没打算把公司结束。”她那点心思,他一眼就看透。
“那你干么释出股权?”
“我打算把公司股权重新分配,你帮我拟个合同”他说到一半,看到她眉头微蹙。“怎么,才几个月没当律师,你不会连怎么拟合同都忘了吧?”
“我没忘。”
“没忘干么不动笔做事,还直盯着我看?”她的表情就像是他要卖公司求荣似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公司给卖掉。”这公司是他的心血,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他说什么都不会卖。“你也不卖公司,那你干么股权分配?”
“股权分配是因为我要把一半的股权给你。”
“给我!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呢,你都这样强势的介入,连着几次帮我代垫公司帐款,不是硬逼着我得把公司分给你一半是什么?”
“我没那个意思呀。”知夏真以为他是认为自己那么帮他,是为了要瓜分他的成功、他的事业,于是急忙地直摇头,否认她是另有所图。
“你没那个意思却做了这样的事,结果还不是一样?”
“那、那些钱就当成我借你的好了。”知夏想了个折衷的法子,企图图个两全其美。
而阿宽却不赞成。他说出的理由是“我伍宽和不跟人家借钱。”
“可你却跟银行借。”
“银行是机构,不是人。”
“那你当我是机构好了。”她说得正经八百。
他险些笑出来。
这说词也亏她讲得出来!
算了,不逗她了。
“刚刚都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嫌弃你,更没有怀疑你,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自掏腰包帮我撑公司。我这个人不占别人便宜的,既然你这么全心全意的为公司,那么我把一半的股权让给你。”
“一半!”
“怎么,嫌少啊?喂,小姐,要知道我在外头做牛做马、东奔西跑,也很辛苦的,你不能得寸还进尺。”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知夏的头都快摇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要你一半的股权。”
“不然你要多少?”
“我都不要。”
“你看不起我的公司啊?”
“不是。”她又猛摇头。
老天爷,她的头都快摇断了。阿宽真想叫她别再折腾她的脖子,小心头和身体分了家。
他清清喉咙问她“你既是没有看不起我的公司,那为什么不要公司股权?”
“因为我又没做什么,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了你一半的公司呢?”
“你哪有平白无故啊?你忘了,你己经掏了腰包投资,更何况你为了我这家公司,把工作也给辞了,上上下下帮我打点一切,里里外外事情一手包办,公司分你一半,也算理所当然,还有,你别以为这是个肥缺,你知道这公司才刚开始,会成会败不一定,或许有一天它会倒,到那时候你别跟我哭,说你钱拿不回来。”
“不会的。”
“不会什么?是你不会跟我讨,还是我公司不会倒?”
“都不会。”她如是回答着,但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不不不,我是说你的公司不会倒。”只要他公司不倒,也就永远都不会发生她冲着他哭,追不回钱的事了,不是吗?
她觉得这个答案才是个好答案。
她笑着,似乎以为只要她不去想坏结果,阿宽的公司就能一帆风顺。
明白她心思的阿宽忍不住要笑她天真。他告诉她“你有这样的信心是最好的了,喏,我们两个就这样说定了,公司我们一人一半,从今天起,你主内,我主外”
“那谁煮饭?”她开玩笑地问他。
他努个嘴,吸向她“你啊。”
“谁打扫?”
“还是你啊。”她忘了公司上下她全都一手包了吗?
“那你做什么?”
“吃饭、睡觉,还有努力想法子赚钱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