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去把这身泥土洗干净。”回到她的公寓之后,志熙第一件事就是将家安丢进浴室里。
“唉哟!你这么粗鲁干么?”她捂着撞疼的臀部皱眉。“你不是想知道照片的事?我现在就告诉你,听完你马上走。”当然她也得准备搬家了,威胁不了他,只好痹篇他喽!
“我不喜欢跟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谈话。”他打开莲蓬头。“你不洗,我来帮你洗。”
“不要,住手!”家安抱着胸高声尖叫。“色狼、非礼啊!”“现在叫色狼、非礼没人会理你的,要嘛就叫火灾、救火,也许可以引来几个好奇的观众。”志熙说着,走出浴室。“弄干净后再出来,我在客厅等你。”
“哼!”她撇开头,湿淋淋的水珠沿着那头乌黑柔亮的大波浪卷秀发滴下,浸透了白色的雪纺纱衬衫,大片象牙般柔嫩的肌肤隔着薄纱若隐若现,雕琢出一具维纳斯般的完美胴体,在这小小的浴室中,散发着诱人的旖旎青光。
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体内的血液又开始騒动不已;就在他的呼吸渐感沉重的同时,他赶紧关上浴室的门。
“呼!”狼狈地逃进厨房,就着流理台的水冷静一下晕眩的脑袋和胀痛的下腹?咸欤饩褪撬呛懦啤澳苄岢鲎锇傅闹本酢甭穑?br>
懊死!那根本不是什么警钟,他血液里的騒动和狂奔的心跳,全是因为她杜家安,打第一次见面起,她的身影就已经深烙进他的心坎,搅乱他的理智。他的血脉贲张来自于对她的强烈渴望,他早就喜欢上她了。却白痴地以为这样的牵扯不清是因为罪案。可恶!他低咒一声,靠在墙壁上,深深地喘息着。
“我爱杜家安!”他摇头,捧着手臂走进客厅。真好笑,他手上的伤还一阵阵抽痛着,但他脑子里却是浴室里那具娇美的胴体。“男人哪,全是欲望的野兽。”他忍不住调侃自己。
在电视柜下找到她家的急救箱,他一边包扎手臂上的伤,一边考虑着。他并不担心他们之间官与贼的对立身分;但他必须知道她设计他的原因,还有,她到底结婚了没?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家庭纷争中的第三者。
家安洗完澡来到客厅,看到志熙正笨拙地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用牙齿咬住绷带,一手按着棉花,缠一圈、松一圈,弄得面河邡赤,绷带都结成一团了,他右手臂上的伤依然淌着血。
“可恶!”他气得把绷带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随便拿了两块ok绷往伤口上一贴,放下衣袖,看不见血就算了。
“呵呵呵!”家安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他又变回她印象中那个敦厚、充满安全感的男人了。
“笑什么?”志熙拉着一张长脸。“洗完澡就给我解释你为什么要拍我的裸照?”他转头望见她,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
罢洗完澡的她,宛如一朵出水芙蓉,清新脱俗得教人移不开目光。她的身上只穿了一套宽松的运动装,兀自滴着水珠的秀发丧失了它原本的万种风情,却增添了一抹年轻的俏艳,脂粉末施的脸蛋纯美如天使。
他再也逃不掉了!志熙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认清他已彻底坠入她粉红陷阱的事实。
“你的手也受伤了吗?”家安走近他身边,拉起他的右手臂,那被铁棍打到的伤口浮肿得很厉害,皮肤上还有一道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划破的口子,很长、但幸好不深。
被她握住的地方好热,他猛地吞下一大口唾沫,由这个角度看她,她的睫毛好长,粉白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玉般的柔嫩光晕。
“谢谢你救了我。”家安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好紧张,和他靠得这么近,鼻端不断冲进他男人味儿十足的性感气息,他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着。
颤抖着手取出双氧水帮他消毒伤口,当一阵泡沫在他的手臂上冒起,她注意到他的身子僵直了一下,那一定很痛。
“很快就好了,你再忍耐一下”她感到心疼。
“没关系。”他的声音低沉粗嘎的难听,不是因为伤口痛,而是发现她玉般的藕臂上点点瘀青,她的嘴角、额头上也都有好些破皮擦伤“青帮”那群混账,真该下十八层地狱,连女人也打。
“好了。”她轻弹一下手指,终于处理好他的伤口了,她开始收拾急救箱。
“等一下!”志熙拿了一根棉花棒沾满消毒水靠近她。
“做什么?”她吓了一大跳,这么近看他的脸,才发现他的眼睛明亮得好似天空中的朗星,男人中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眼睛,她不自在地红着脸直往后退。
“你也受伤了。”他把棉花棒按到她唇角的伤口上。
“啊!好痛。”她眉儿一皱,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别叫,还有得你受的呢!”处理完她脸上的擦伤,志熙取来一瓶跌打葯酒,推拿她手臂的瘀青。
“啊,痛死了!”她再也忍不住斑声尖叫。早知道他会报复,她就躲在浴室里不出来了。“不要,好痛,放手啦!呜”
“闭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架?”想到她的拼命劲儿,他的心脏都快被她吓停了。
“又不是我爱打,是他们无缘无故找上门来嘛!难道要我白白送钱给他们花?啊!放手,我不要推拿了,好痛”
“你可以报警。没有理由,集体械斗就是不对。”
“拿武器的是他们,我是空手耶!”
“那就惩罚你太愚蠢。”推拿完毕,他放开她,关紧葯酒瓶子。“以后,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准你再打架,听到没有?”
“在马路上遇到抢劫也一样?”她瘫倒在沙发上,无力地翻白眼瞪他。什么嘛,就会凶她,搞清楚一点好不好?她才是受害者耶。
他霸气十足地横她一眼,结实有力的手指夹住她娇小的下巴。“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正当防卫和打架是两回事。”
“我”她奋力吞口唾沫,点了点头。
“这才乖。”志熙放开她。“现在你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
家安点头、又摇头,真的被他吓坏了。每次他一生气,那双鹰隼似的锐眼里就会烧出两道冰焰似的寒芒,将人震慑得动弹不得。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男人?比山林中的猛虎更教人惊畏。
卡!沉默中,唐文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咦?你们都在啊?”他笑眯眯地抱进一大包鲜果蔬菜。“太好了,白先生,我今晚准备做些素食菜看,你有没有空?留下来一起吃饭吧!那安安!”他惊叫一声,走过来摸摸家安的头发。“你又没把头发吹干就到处乱跑了,当心感冒,快回房去吹干它。”
“可是”她为难地来回望着志熙和唐文,没有她居中解释,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还不快去,看你的上衣都被洗头水弄湿了。”唐文掏出手帕帮她擦头发,但小小的方巾一下子就湿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文哥,我和白先生我们”
“有事等你吹干头发,换件衣服出来再说。”唐文推她进卧室。然后抱着一大袋蔬果走入厨房。
志熙默默地看着他们,半晌,他走到厨房门口,唐文转身递了一包四季豆给他,笑道:“介不介意帮我剥豆子?”
他接过塑胶袋,走到餐桌旁坐下。“该是说实话的时候了吧?”
“别怪安安,她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和家平。”唐文边洗着空心莱,边淡淡地说道。
“怎么说?”
唐文笑了笑。“因为杜老大不赞成我和家平的婚事”他缓缓道出了这个“三人行”的秘密。
“那么家安还是单身喽?”志熙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只要她不是有夫之妇,其他身分上的一切麻烦,他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唐文回房拿了他们在法国签下的结婚证书给志熙看。“家平才是我的合法伴侣,我跟家安只拍过结婚照。”
“三人行?”志熙无力地朝天花板翻个白眼。“亏你们想得出来这种主意!”
“抱歉!但,白先生,不知道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我”志熙愣了一下。“没有什么看法,刚发现自己的邻居是有点吃惊,不过昨天跟你们聊了天之后,觉得你们还不错,以我警察的身分来看,你们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谢谢。”唐文收起结婚证书。“不过台湾的法令还不承认就是了。”他的笑容里有一丝酸涩。“而且大多数的人也都排斥这种事,安安很担心我和家平会因此而受到伤害,所以她总是想尽办法要守住这个秘密。”
“所以就想到拍我的棵照,来要胁我闭嘴?”志熙有些啼笑皆非,又懊恼家安对他的不信任。
“可能吧?”唐文忽然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微笑。
“什么意思?”志熙突地心跳加快。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胸中荡漾。
“以前家平在追我的时候,他把我整得好惨,我曾经以为他是因为讨厌我才会故意找我麻烦,但后来我发现,那些恶作剧都是因为他希望我注意到他才做的。而安安,她几乎是跟家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扭个性。”
“哦”志熙哼出一个长音,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很高兴认识你,唐文。”
“我也一样,白先生。”唐文伸出手和他相握。
“志熙!”他笑了一下,豁然开朗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再见。”
“再见,呃志熙!”唐文对他挥挥手,猛地又想起了什么喊道:“那照片”
“留给她吧!”志熙眨眨眼。“这样她会比较放心。”
“谢谢!”唐文送他出门,才回到客厅,家安正从卧房走出来。
“文哥。”她溜眼看了看小小的公寓。“白志熙呢?”
“回去了。”
“回去了?怎么可能?他不是”
“安安,家平又被编辑部的陈先生押到饭店赶稿去了,我待会儿要送换洗衣物去给他,你自己看家要小心门户喔!”
“不是,那个文哥,白先生”他没听她解释,他又正在气头上,会不会直接找上老爸告状?
唐文把志熙留下来的牛皮纸袋还给家安。“志熙说,这送给你,还有,他不是个喜欢乱说话的人。”
“咦?”家安圆瞪着秋眸,她进房吹头发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正在惹麻烦呢?
志熙深叹口气,停车走进公寓旁的巷子里。打老远他就看见家安跟一个陌生男子在那边拉拉扯扯。
“楚玄策,你再不放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家安恼怒地瞪着缠住她不放的年轻男子。
楚玄策是杜老大老年才收的养子,预备培养做“虹帮”的接班人。没办法,家平和家安都不是做老大的料,为了帮派的顺利传承,冷酷无情又精明过人的楚玄策才是未来老大的好人选。
“家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明知道”
“住口,楚玄策,你别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你跟唐文根本没有注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结婚是假的,唐文其实是大哥的爱人。”楚玄策冷笑说道。
“你胡说!”家安苍白着脸,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那老爸
“别担心,这件事我并未向义父报告。家安,你应该明白,我这全是为了你,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你保守秘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心?”
“楚玄策,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爱的是我名下的股票、现金,你就别再作戏了。”家安甩开他的手,愤然怒道。
这杜老大是只得道千年的老狐狸,他愿意将帮主之位传给楚玄策,但却把帮中所有的财产登记在家安名下,换言之,他只想将楚玄策当成一头善于耕田的牛,而收成自然是属于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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