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吗?”方宫律的笑有点遥远,淡漠中隐约有一种悲凉。
“大姐?”
方宫律摇摇头“我说得太多了,关于情爱,你要自己去想才行。”她拍了拍徵律的肩膀“快去吧!他的命还等着你救。”
“我”徵律紧紧的交握着手,仿佛这样就可以制止手中传来的颤抖。
“只要你用心,就一定会没事的,而且能拥有你的心,他哪儿也舍不得去。”方宫律轻轻的推了她一把。
“用心吗?”徵律闭上眼睛,眼中浮现的是骆逃邝总是温柔的微笑,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当她张开眼时,她又是那个冷静而自信的徵律,而方才的惊慌似乎是梦中的影子。
“还有空的手术房吗?”她对着仍痴痴望着方商律的小护士说。
骆逃邝皱了皱眉头,他不想离开那轻轻暖暖的光源,可是,似乎有一个影子在他的身后阻止他继续前行。
一滴、两滴、三滴是在下雨吗?还是他的徵律在哭泣?
他的徵律为什么要哭泣?他的徵律是个倔强的女孩,她不应该会流泪的呀?
是了,一定是为了他说的那些过分的话!
不行!他一定得跟她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她的,他情愿杀了自己,也舍不得让她流下任何一滴眼泪的。
他怎么可以待在这儿?他还没有听到徵律原谅的话、他也还没有看见徵律不介意的笑容,他得去找到徵律!
在她好不容易许了他一颗心后,他竟然伤了她的心,她会不会把心收回去?他会不会就算再等千百年,也不可能得到她真心的一个笑容了?
他一惊,就像是一桶冰水由他的头上直浇而下,他用力的张开眼睛,一道强光直射入他早已习惯黑暗的瞳孔,刺得他直觉得眯起了眼睛。
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四周的光线,有那么一刻的闪神,让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所有的记忆—一在他的脑海浮现,他才记起了所有的事。
“你醒了?”
骆逃邝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等他看清楚了出声的对象,一阵失望不觉涌上了心头。
“潘!”
“不然你以为是谁?那个冷血的女人吗?”潘哪里听不出来骆逃邝语气中的失望。
“她一点也不冷血!”骆逃邝难得的沉下了声音。
“是哟!”潘话中的讽刺意味甚明“不过她的医术也真是高明,你复元的速度比预期快了不少,说真的,她不当医生还真是可惜了。”
“是她动的刀?”骆逃邝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为什么让她替我开刀?你不该同意让她替我开刀的!”
“不然叫我看你死吗?”潘一副莫名其妙的说。
“我情愿死也不愿意让她为我开刀!”骆逃邝激动得几乎要坐起来。他过于大力的动作,扯得他的伤口一阵巨痛。
一只坚定不容反应的手将他压回了他的床上。“很抱歉,我动的刀这么不合你的心意,教你比死还难过,不过,既然我难得动了刀,就请你安静一点,别破坏我努力的结果,要是你死了,人家还笑我医术退步呢!”
徵律才走进病房,就听见骆逃邝绝情的话,那像是一把利剑,一把将她的心剖成了两半,为了掩去她的心痛,她的话说得比平常更不带情感。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开口就没好话?他都躺在床上了,你还死呀死的说个不停,是不是存心诅咒他呀?”
“潘!你别说了,让我和徵律单独谈谈行不行?”骆逃邝连忙开口制止潘。
潘不赞同的看了骆逃邝一眼,然后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自作孽。算了!我不管你了。”她说完,还警告性的瞪了徵律一眼,才转身离开病房。
“徵律我不是”骆逃邝一等潘离开,就连忙开口。
他看着徵律比平常更冷漠的双眼,那夜她眼中的情意已然不复见,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这疼是伤口上的疼。还是心口上的痛?
“别说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还了你一命,就当我们两不相欠。”徵律自嘲的笑笑。
这该说是不懂情爱,偏惹情爱,惹了情爱,偏失情爱吗?
“两不相欠?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说法,这好像好像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骆逃邝紧紧的看着徵律的脸,深怕错过了她任何的一丝反应。
“生你的气?什么理由是我该生气的吗?”徵律摇摇头。
是她先伤了他,他的反应是出自于人的防卫本能,既是出于本能的正当性防卫,那又何错之有呢?
骆逃邝像是石像般的动也不动,静得让徵律觉得他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了,她不明白的望着他,因为他的脸色比他被刺伤的时候还令人心惊。
“你连气都不愿意对我生了?”骆逃邝的话不像是说给她听的,倒像是失神的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你希望我对你生气?”徵律不大明白。
怎么会有人喜欢别人对他生气?除非他有被虐的倾向。
不过,如果不是有被虐的倾向,他又何必容忍了她这么久?
“我想要的太多,你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要。”骆逃邝轻笑,那笑竟是比哭更难看。“我真的弄砸了是不是?你连默默守候的权力也不再愿意给我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连我替你动刀都表现出这么厌恶的,现在又说这种活?”徵律双手抱胸退了几步,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我厌恶?”骆逃邝震惊的重复,他拼命的摇头。“你误会我,我不是我是心疼你呀!”
“心疼?”徵律的心因为他的话渐渐加快的速度,他的意思是
“你不爱动手术的不是吗?每次面对受伤的病人,他们身上的痛苦就会传到你的身上,你每一次动刀救人,你的心就会受到一次的伤害,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愿意你替我动刀呢?你的痛比我的痛更让我痛,你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