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愿意为我牺牲,又怎么值得我爱?”有礼的一鞠躬,泷泽翼转身往外走去,来到房门口,他停了下来“明天一早京都那边会派车子过来接你,优子会陪你一起住进泷泽家,所以今天的晚餐我特地转移到后庭院,庆祝你告别单身,你不要忘了好好把自己打扮一下。”
“等等!”
“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没必要这么麻烦。”
回过头,他一脸嘲弄的问:“你是怕麻烦,还是怕跟我单独相处?”
“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庆祝的事。”
“这倒是,你又不是没结过婚,不过于情于理,我不送送我的前妻,会不会太说不过去?我啊,不想落个没度量的罪名。”
“如果你坚持,我会准时赴约。”她从来不知道他是那么别扭的人。
“我们七点用餐,记得不要临阵脱逃。”这一次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她的视线。
轻蹙眉头,斐郡瑷幽幽的喃喃自语“他到底想干什么?”
*****
斐郡瑷并不想刻意装扮自己,可是她却不由自主的穿上一袭白色荷叶袖连身洋装,白色正好衬托她的气质,然而在飘逸之余却又不失性感,若隐若现的曲线引人无限遐想。
不敢稍有延迟,她准时七点来到后庭院“上官翼”已经等候许久,餐桌上也摆上第一道餐点,餐桌边有一部两层餐车,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点,每一道都用精致的银制盖子掩上。
“请坐。”泷泽翼绅士的走到对面帮她拉开椅子。
“谢谢。”战战兢兢的坐下来,她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分分秒秒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烧为灰烬。
“你就快摆脱我了,心情如何?”
咬着下唇,她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我们今晚不能放轻松一点吗?”
“这样的夜晚的确不适合谈那些伤感情的事,来,我敬你一杯,算是给你赔不是。”举起酒杯,他一口见底。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你希望我们再见面吗?”
“我”支吾了半晌,斐郡瑷还是选择沉默,她能说什么?她根本没有资格。
“不管你是怎么想,当你决定嫁进泷泽家,我们就注定不能当陌生人,泷泽集团可舍不得放我走。”
她真笨,他们当然会再见面,把他逼进泷泽集团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她吗?
“说不定,以后你还会希望天天看到我。”他状似说笑话的道。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当然,世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癞虾蟆变成王子,乌鸦当上风凰,这不完全是天方夜谭,你说是吗?”
心知他话中有话,可是她懒得去猜想,她希望与他好好共享今天的晚餐。
“不说这些,今天的晚餐很丰盛,冷了可不好吃,我们开动吧?”泷泽翼率先掀开餐盖,享用第一道开胃菜。
晚餐的气氛很融洽,他们聊明天即将前往的京都,婚礼此刻离他们好远好远,时间就在他们饱餐一顿当中悄悄流逝。
结束晚餐之后来杯热咖啡,香醇的味道让人忘了世上的一切,可是泷泽翼却挑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你的家人已经出发前来日本,明天你就可以在京都的泷泽皇家酒店见到他们,不过,我想先提醒你,最好别跟他们说太多,你应该不会希望他们为你操心是不是?”
“我能说什么?”不能改变的事,说了又有何意义?
“我是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决定当个落跑新娘。”
这话令人鼻头一酸,斐郡瑷苦涩的笑了笑,他还是希望她嫁进泷泽家。
“你放心,你不是说我胆子小吗?我就是有胆子落跑,他们也会阻止我。”
“我差一点忘了他们向来把金钱摆在第一位。”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话出自他的口,难免令人吃不消。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自卖的拍了拍脑袋瓜“对不起,说好今天晚上放轻松一点,结果我又坏了气氛。”
“不怪你。”他们给他的伤害太深了。
“不行不行,你要罚我。”
“罚你?”
“罚我喝三杯酒,你觉得怎么样?”没等她答复,泷泽翼就自动自发的倒酒灌酒。
“算了算了,你别喝得这么急。”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觉得今晚我很适合大醉一场?”他郁闷的一笑,继续为自己倒酒干杯。
一下子担心她反悔不嫁,一下子对她的再嫁依依不舍,他究竟在想什么?他难道看不出来,他越闷闷不乐,她就越割舍不下,还是说,他是存心折磨她?
“你要不要来一杯?”他一脸醉态的对着她傻笑。
“你别喝了。”
“要喝,一定要喝!”又是一杯下肚,他似茫然又似认真的看着斐郡瑷“过了今天晚上,我就再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上官翼。”
为何这么说?斐郡瑗疑惑的皱起眉头。
“来,你也喝,我帮你倒酒奇怪,怎么老是没倒到?”泷泽翼握着酒瓶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怎么也对不准杯子。
看不下去了,斐郡瑷走过去拉起他“你醉了,还是早点上床睡觉。”
“我哪有醉”打了一个酒嗝,泷泽翼像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孩“不要不要,我还要喝。”
“你看你,走路都摇摇晃晃了,还说没醉。”
“我真的没醉哎呀!你不要晃来晃去,我的头好晕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好声好气的说:“睡一觉起来你的头就不会晕了。”
“睡一觉不要,我不要睡觉,我要喝酒!”
“酒没有长脚,不会趁你睡觉的时候偷跑,你睡醒了再喝。”
“对对对,酒没有长脚。”
折腾了好一会儿,斐郡瑷终于把泷泽翼送上床。
“我真的对不起你。”摸着他的脸,她自责的呢喃。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梦呓般的低语“我恨你残忍的女人”
瑟缩的抽回手,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原来他恨她
“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好似积怨太深,他断断续续的借着梦话发泄出来。
不晓得自己坐了多久,她又是怎么离开他的房间,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死了。
当她像个幽魂飘然离去时,泷泽翼睁开眼睛坐起身,他没有喝醉,他一直很清醒,可是他却一直不懂自己在于什么?
折磨她,致使她陷入“情义”与“道德”左右为难的挣扎中?还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恨她比爱她还多一点?或者,他是想给她一次机会证明她并非无心不管他到底存了什么居心,她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已经到了。
*****
一抵达京都,斐郡瑷马上被送到泷泽皇家酒店与亲人相聚。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泷泽家的人对你好不好!”一看到斐郡瑷,舒云马上叽哩呱啦的抓着她问。
“妈咪,你没看到她瘦了一大圈,脸色还那么难看,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用得着问吗?”斐心雅懊恼的白了舒云一眼,这个妈咪有时候真令人生气,一点也不体贴。
“我我也是关心嘛!”
“刚到了新环境,难免会水土不服,等再过几个月,她就会适应了。”斐心怡首先为母亲声援。
斐心梦优雅的点头附和“泷泽家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改变一个人对新环境的适应力,郡瑷会瘦是人之常情,同样的道理,瘦了那么多脸色还能多好看吗?”
不理会那几个“粗枝大叶”的女人,斐心雅将斐郡瑷拉了过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二姐,泷泽家的人对我很好,还请了一个懂中文的佣人照顾我,不过一向忙惯的人突然无所事事,吃不下睡不好,难免会坏下来。”斐郡瑗努力挤出笑容。
“听见了吧!”斐心怡得意的朝斐心雅挑了挑眉。
“现在我们都可以放心了。”舒云很高兴的做出结论。
“我不是小孩子,你们用不着为我挂心。”
“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又不曾离开过家,我们当然会放心不下。”斐邵扬老气横秋的道。
摸着肚子,斐郡瑷可怜兮兮的道:“我们全家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我肚子有点饿,你们可以陪我下楼吃饭吗?”
“我也肚子饿了。”说到吃的,斐邵扬通常跑第一个,接下来众人一一附和,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下楼用餐。
等斐郡瑷离开酒店,斐家的人又聚集在房间里,斐心雅决定把自己的感觉提出来“我觉得郡瑷真的不太对劲,你们怎么说?”
“她看起来精神的确不太好,不过我想她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嫁给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以后都得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日本,你们想她会不紧张吗?”舒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众人都点头,只有斐心雅不赞同“你们真的认为这样子做对吗?”
“哪里不对?”众人同声质问。
“她为我们换来财富,我们难道不应该关心她的幸福吗?”斐心雅毕竟比较细心,她很清楚斐郡瑷的不快乐与婚事有关。
“当有钱人家的媳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有仆人伺候,这还不能称作幸福吗?”斐心怡不以为然的瞪了斐心雅一眼,她这个二姐真是一点头脑也没有!
“你的幸福定义并不等于郡瑷的幸福定义。”
“那你倒说说看她的幸福定义是什么?”
“好了好了!”舒云连忙伸手终止她们一触即发的战火“这没什么好争的,没了钱寸步难行,郡瑗嫁进泷泽家绝对没有错。”
“你们想那么多于么?四姐嫁进泷泽家是百分之两百的正确,因为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满二十五岁了,她已经没有时间选择。”斐邵扬提醒大家最重要的状况。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自古名言,我们完全是为了郡瑷着想。”舒云坚持她自己并非出于私心,她这么做是为了女儿好。
“我们都飞来这里,郡瑷再过两天就要进结婚礼堂了,现在任何意见都等于废话,没必要自找罪受。”斐孟遥做出总结“好了好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们一定要利用时间四处瞧瞧,我们可以搭京都定期巴士一日游,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的建议显然不受年轻人欢迎,除了舒云,其他四个人一致反对,大伙儿开始争相提议,斐郡瑷的幸福与否很快的就被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