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头。
二老爷不敢再问,知道即便是再问的话,大老爷也不会泄露的,于是转过话题道:“母亲大病了一场,现在已经基本控制住了病情。只不过她年事已高,遭逢此劫,发病那几天天天呕血不止,伤了身子,太医馆的胡太医说了,须得半年时间调养,方能恢复过来.…..”
看着自家大哥一边听,一边紧紧拧着眉头,脸上一片愧疚之色,二老爷忙安慰他道:“大哥不用担心,母亲若是知道大哥是因公外出办差,所以赶不回来病榻前伺奉,是不会怪你的。”
大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
说着竟不顾自己一身尘泥,要赶过去看望老太太。
二老爷忙拦住他道:“大哥,你自外地回来,这满身灰尘,总该洗洗。再者,胡太医说了,老太太此病非同一般,耗损身子极大,外头的人将病菌带入,会过病给老太太的。所以,大哥你先别着急,先去洗洗,再消消毒,就可以去看母亲了。”
大老爷这才恍然大悟,忙点头道:“是啊,防范措施必须做好,这一点我倒是忘了。”
他刚从疫区回来,身上多少带了些病蓖。在疫区的时候,他们也是早晚消毒,严格防范的。
大老爷去了净房,很快梳洗完毕,由二老爷前头带路,去见老太太。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大老爷这才发现,自己府里的防范措施竟也做得如此的好,比那些疫区做的毫不逊色。
老太太的顺慈院本来就很大,如今将偌大的一个院子隔开,分成两个小院子,一个是供人进出,另一个则在中央支起几个大锅,下面烧着熊熊烈火,一个仆妇在认真的添加柴火。大锅盖着大铁盖,“呼呼”地冒着热气,不用说里面也是老太太用过的被褥器具等,统统要经过沸水杀菌消毒。
上段时间在老太太院子里病发身亡的是一个婆子,这个婆子也是命该如此,胡太医已经明确说了,但凡老太太用过的器具均应消毒处理,每个人每天还必须喝一碗药汤以作预防。但那个老婆子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凡事都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上心。这不,一下子就感染到了,她还不当一回事,以为是受了风寒,偶尔咳嗽一两下,没什么大碍。再加上那段日子她休假外出,治疗不及时,竟然死在了半道上。
二老爷知晓了这个事情,念在她一生替远宁侯府做事的份上,请人厚葬了她,并给了她的儿子一笔费用,算是抚恤。
至此之后,远宁侯府才意识到这个疫病的严重性,这才重视起消毒工作来。
老太太恢复得很慢,这些日子过去了,依然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的时候无时不刻不在叨念着大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一听到大老爷回来了,老太太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五分,说什么也要杜妈妈扶她坐起来。
大老爷一进暖阁,就看到老太太坐在炕上,平日平润的脸庞如今削瘦得颧骨高高突出,眼窝深陷,眼底暗黑,嘴唇毫无血色,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老爷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几步抢上去,握住老太太枯瘦的双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