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去澳洲好了,别管我这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耿仲齐说着说着,忍不住语声哽咽,轻拉起衣袖轻拭眼角。
“爸”煌煜终于知道他那种不老实的性格是从哪儿来的“别装哭了。”
他敢保证他父亲的眼眶百分之两百是干的,没有一滴眼泪。
“你这不孝子,竟然说你老爸装哭。”耿仲齐恼怒地放下衣袖。果然没错,他眼角没有半滴泪水!他不是不想留下独子陪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地,心底的感觉确实表现出来,所以只好用这半真半假的态度来掩饰自己不舍的情怀。
“爸,去澳洲度个长假吧!让我这个不孝子陪陪你。对了,我有多久没跟你说“我爱你”了?”
雹仲齐闻言不禁一愣,干涩的眼眶马上灼热了起来,他笑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想让你的老爸爸哭是不是?”
“长到这把年纪,我还真没看你哭过。”
“怎么没有!你妈咪死时,我哭得多凄惨啊!”“有吗?原来我以前在房间里听到那些很难听的驴子叫,就是你在哭啊!”“你这个不孝子,说我的哭声像驴子叫。”
煌煜倏地敛去笑闹神情,认真地说:“爸,我爱你!对不起,这句话现在才告诉你。”
雹仲齐怔忡半晌,才道:“我也爱你,你这个老是不乖的“小痹乖。””
案子俩说完,同时打了个寒颤,表情如出一辙地同声道:“恶,这话听来真恶心。”
语毕,雨人相视一笑,这对父子一样的别扭,对感情一样的不老实,明明深爱对方,又总是在惹恼对方,所幸一切都还不算太迟。
“我要是太乖,不就没人跟你抬杠了,那你的生活可就很无聊了。”煌煜咧嘴笑道。
“是啊!失去你妈咪时,我几乎不知人生还有啥意义,幸好我还有你。”耿仲齐满足地说。
“爸,跟我去澳洲吧!”
雹仲齐摇摇头“我怕我去那里,你妈咪会找不到我。而且,我不认为你离开法国会让洛湄更好过,她如果不爱你,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你仔细考虑清楚吧!我希望你最后的决定可以让两个人都得到幸福”
这样的要求或许太困难了!煌煜想起洛湄苍白且满布泪痕的脸庞,他或许给不起她幸福,但至少他可以别再让她哭,让她好过一点。
为了向洛湄道别,煌煜特别起了个大早,赶在她上班前在她家门口等她。
昨夜,他彻夜未眠,急切不舍的心胀痛地几乎要将他绷紧的胸膛迸裂成千片。
他不想离开她,更不想放弃这个令他惟一真心爱过的女人,可是正因为爱她,他更不能忍受她因为自己而受折磨。只要他想,他绝对有能力将她留在身旁,不论她愿不愿意,但是那不是他要的。
早上七点,铁门由内拉开,正准备出门的洛湄已一身铁灰色套装,可见为了躲他,她起得有多早。
“日安!”
洛湄没料到他会在门外,心慌了一下,但不一会儿就恢复正常的礼貌,点头回礼道:“日安!”
煌煜拿出身后的紫罗兰递给洛湄“别拒绝,让我送你最后一束紫罗兰。”
“最后一束?”洛湄呆了一下,迟疑着该不该伸出手。
“我决定去集团的澳洲分部。”煌煜拉过洛湄的手,将花束塞进她手里。
“去接新的案子?”洛湄问,分不清是为了礼貌需要还是心里真的想知道。
她将目光落在他紧紧握住的手上,示意他该松开了。
煌煜舍不得地松开她的手“去接新的职务,我自愿调去澳洲。”
“为”洛湄猛然惊觉“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连忙打住。她想听到什么答案呢?有些问题是不该问的!
“澳洲的风景很美。”她客套地说。
“但是没有巴黎的夜景美。”煌煜直勾勾望着她,想把她仔仔细细镌刻在心版之上。
洛湄痹篇他灼热的注视,那眼神总是令她心慌意乱。
“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会是这种结局。我想给你温暖,却没料到烫伤了你“火”与“水”果真是不能相容的,太热了,水会化成蒸气散去,太冷了,火会被水浇熄,我们大概是找不到一个平衡点了。”煌煜苦笑了声,住后退了一步“我不说再见,再不再相见由你来决定,保重!”
“你搭几点的飞机?”洛湄急忙喊住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煌煜绶缓转过身“你会来送我吗?”
洛湄无言以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
“那就不必知道了,别让我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他再次走向电梯,按下键,等待电梯上来。
一股冲动促使他猛然回头问道:“如果我什么都不要求,只当你的情夫,你愿不愿意?”
看着洛湄一脸愕然,煌煜自嘲地摆摆手“算了,当我没说过,好好照顾你自己。”
洛湄木然呆望着煌煜走进电梯,不自觉地低喃声“愿意!”
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永永远远走出她的生命!就像两条原本没有交集的线,在一瞬间交错后又倏地分开,终至渐行渐远。
她抹去两腮坠落的泪珠,深吸口气,弯腰提起公事包,也走向电梯。
忘了是谁说过,坏男人就像杯醇酒,任谁也抗拒不了那种滋味,但人不喝酒不会死,只是日子乏味了些,可是,却没人告诉她酗酒成瘾该怎么办?忘不了那滋味又该怎么办?
“小洛,怎么了?看你一整天心神不宁的。”李君山关心地问。他很明显察觉出她今天特别在意时间,平均一个小时内会抬头看八到十次时钟或手表。
洛湄将目光从时钟上收回,试图把心放在桌上的报表上“没事,李叔叔,你别担心。”
“你总叫我别担心,可是你总得让我能真的放心啊!”洛湄歉然地挤出一抹笑“我真的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有个朋友要搭飞机去澳洲,所以才会特别注意一下时间。”
“你怎么不去送送他?公司的事我会帮你看着。”
洛湄摇摇头“我和他不是很熟。”
既然不是很熟又何必这么注意时间?李君山也摇了下头,这孩子口是心非!
洛湄也明白她的这点心事是瞒不过李叔叔的眼的,不过,她知道李叔叔向来全由得她自己做主张,也不会逼她硬要承认什么。
“李叔叔,我打算把我名下的股权移给你,我只留下百分之五就好了。”
“小洛!”李君山愣了一下,张口要拒绝。
“李叔叔,你先别拒绝,我有我的理由。我一直努力想达成爹地和妈咪的希望,可是我发现我真的不是经商的材料,我过得好辛苦、好累,我想再回学校去学画。我觉得这些年来你对公司的贡献比我更有资格来担任总裁的职务,我相信把公司交给你,我爹地和妈咪也不会反对的。”
李君山笑道:“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反不反对?别人像我这把年纪都退休去享清福了,我孤家寡人一个用不着那么多钱,我才想把股权全给你,自己去环游世界呢!你要是觉得累了,不如干脆找个人嫁了,把公司全交给他去处理。我看以前常?凑夷愕哪歉瞿泻19硬淮恚嵌月萄壑槭切捌说悖还蠢赐鞯模Ω貌换岚颜饧夜九濉!?br>
他的建议像是当场揍了洛湄一拳,让她一时白了脸。
李君山看见她霎时刷白的脸色,还没来得及问原因,桌前的电话就响了。
洛湄接起电话“喂,这里是苏菲亚.沈,请问哪里找?”
“洛湄,我是耿伯伯。时间不多,我也不多说那些客套话,我想你应该知道煌煜要搭今天的飞机去澳洲,下午两点半的飞机。我不是要你去送他,而是希望你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那孩子真的爱你,为了不想再伤害你,他主动要我调他去澳洲分部。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别造成自己一生的遗憾!”耿仲齐已经尽了最后一丝努力,结果如何就看洛湄的决定了。
洛湄挂上电话,原本已不见血色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
“小洛?”李君山担心地低问。
“我没事?钍迨澹蚁氤鋈プ咦撸竿缚掌纠锏氖侣榉衬阆日樟弦幌隆!?br>
洛湄拎起公事包,失神地走出办公室,脑中不断回旋着耿仲齐的话。
他真的爱你!他真的爱你!一句句深深敲进她心里。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别造成自己一生的遗憾!洛湄站在街头茫然地想,直到钟塔传来规律的钟响声,一声、二声、,足足敲了十四下。
十四下!洛湄忽然不顾足蹬两吋高跟鞋,开始拚命往前跑。
“讦程车!”她沿路招着计程车,直到有辆空车停在她面前。
洛湄不假思索,马上坐上车“到机场。”她向司机吩咐着。
“小姐,你去送人还是去赶飞机?”计程车司机同她间聊着。
“去追情人!麻烦快点,他快跑了!”
自欺的鸵乌终于要把头抬起,勇敢面对自己最真实的爱恋了!
“下午两点半飞住澳洲的旅客请在六号登机门登机。”
煌煜向来欣赏机场播音小姐甜美的声音,只有这次,他由衷地希望她一时哑了,别提醒他班机已经来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分离的滋味这般令人难受?整颗心仿佛被狠狠撕扯着,威胁着要碎裂成片片。煌煜在登机门前最后一次回望空荡荡的机场大厅,她是不会来的了!尽管他到现在还不愿放弃那一丝丝仿薄的希望。
“煌煜!”
远远传来一声呼喊,仿佛是她的声音,煌煜轻笑一声,暗笑自己过度的幻想,拿出机票正要拿给登机门前的地勤小姐。
“耿煌煜,我不准你走!”更真实的叫喊声伴随着连串的跑步声住他靠近。
煌煜猛然回头,却见洛湄站在离他四公尺外,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你来送我?”他没有住前走,只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湄?咸欤谷徽娴睦戳耍?br>
“不是!我是来捉一个“卷款潜逃”的逃犯!”
“逃犯?”煌煜愕然,他以为韦力已经把她公司里的“臭虫”都清理干净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卷款潜逃的逃犯?
“对!他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带走了。”
“他是谁?”煌煜努力回想其他可能有嫌疑的人选。
“我的情夫。”洛湄的口吻无比认真“他打算把我的心带到澳洲去!”
煌煜惊讶的脸上缓缓绽出一抹笑容“你打算捉到他之后怎么办?”
“我还不确定,如果他早点出来自首,或许我可以判得轻一点。”洛湄依然站在原地,朝他喊着。
煌煜举高双臂,将掌心对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直到她面前“我自首,你要判我什么罪?”
“我要把你降职!以前我一个月给你五万法郎,现在我把你从情夫降成丈夫,以后你一个月要给我五万法郎,换我让你养!你服不服?”
煌煜的目光从洛湄微湿的眼眶移到她紧抿的双唇,最后一把将她抱个满怀“我服!我服!只要你说的,我都服!”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得更紧“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不会再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