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若要主动去抓“臭虫”为安全起见都会事先做十分详尽的调查,以确保行动不会出错,既然他有融化冰山的决心,多了解她一点总是好的。
“先调查她一下好了。”煌煜难得动用副总裁的权力下达命令。
“没问起。煌煜,你这次是打算融化巴黎最冷的冰山吧!”
煌煜故作不解。
“别装了,你这可是司马昭之心啊!”韦力说完后,自动跳出电脑连线。
他的心怎会路人皆知呢?起码他们就猜不到他想融化冰山,是因为她是惟一也是第一个他希望与她共度这一辈的女人。
离开罗浮爆后,洛湄还是提不起半点工作的情绪,干脆在街上游荡。第一次跷班,她的心情却不见得轻松愉快,心中那丝寂寞感始终如影随形,只要是一个人,到哪里都寂寞。
还是回去吧!洛湄坐在街边看着人来人住,发现只有将自己全心投入工作,孤单才不会明显得让人这么难受。
一回到家里,门还来不及开,电话就响了。
洛湄不急着接,慢条斯理地将借来的粉红色高跟鞋摆好,才进屋接电话。此时此刻会打电话来的人也只有李叔叔,他固定会让电话嫌邺十声。
果然,电话才接起,那头就传来关心的声音“小洛啊!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来公司?电话打了十多通也没人接。”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去看医生了。”洛湄并不想说谎,但更不想让长辈担心?罹绞撬盖锥嗄甑睦险接蚜耍退患胰说墓叵凳置芮校背跛改缸陨焙螅x肆礁隼癜荩改傅暮笫禄故撬才诺摹?br>
“你病了?这就难怪了。医生怎么说?”
“小靶冒而已,我晚点就过去。”
“不急,不急,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公司这边我来注意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否她太多心,李君山的口气仿佛有些急躁。
“那就麻烦李叔叔了,我明天就会去公司的。”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别勉强,身体要紧。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嗯,李叔叔再见。”
币上电话,洛湄忽然呆了一下,这多出来的半天假期该怎么过?她的身体像是自有主张似的,直直走向一扇她许久不曾开启的门。洛湄走到门前,又迅速折回自己的房间翻出惟一的一件t恤和牛仔裤换上。
门在她手中“呀”一声打开,熟悉的颜料味立即扑鼻而来,有些呛人。画具和画布的摆设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人的心情早已不同。拾起置放一旁的铅笔,她的双手竟有些颤抖。
“别怕!”洛湄告诉自己。
抽掉当年未完成的画,洛湄装上全新的画布,深深吸一口气,让笔随心走。慢慢地,画布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是个男人,有着深邃的眼眸和性感的薄唇。接着上色,绿眸黑发、挺鼻剑眉,嘴角带着邪气但魅力十足的浅笑。
是他!洛湄赫然发现,她的心里想的全是那个有些无赖的男人!那个可以温暖她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个呆子一样拿着洗衣店的袋子,站在人来人住的路边等她,这实在大大违反他潇洒帅气的情圣形象,更严重的是,煌煜竟然不在乎路过的人在他身旁指指点点,要是让他老爸看到,一定吓得要去收惊。
好不容易,煌煜总算看到洛湄从地铁站走来,依然是一身暗沉颜色,深灰色的及膝套装,配上一双同色的两吋高跟鞋,黑框眼镜、老气的发髻、真皮公事包,女强人该有的配备一样不缺,看来就教人由心底发冷。
只有他能看出她心里的温度。但这一时间,煌煜仍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饱太闲,还是脑筋烧坏了,竟然以为他有那个能耐去融化她外表的冰冷。
“是你!”洛湄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真的是他,心里头竟有一点高兴和雀跃。
“早啊!”煌煜扬扬手中的袋子“我拿你的礼服来了。”
其实他的人也不错!洛湄伸出手,正要接过袋子“谢谢。”
煌煜却又忽然把袋子收了回来“就这么一句谢谢?”
“哦!对不起,失礼了。”洛湄原本燃起些微温度的眼眸马上降温,她拿出公事包里的皮包,抽出几张钞票要给他“麻烦你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单单只是这样几句话,就如同十二月冷风扑面而来,冻得煌煜差点打起哆嗦,她的功力真是惊人啊!
“两百法郎就想打发我,我看起来有那么廉价吗?”
原来他想狮子大开口!洛湄的脸色更沉了三分,若不是那件礼服是她母亲的遗物,送他也无所谓。
“你要多少?”洛湄抽出支票簿,冷冷问道。
“一顿午饭,我请。”
闻言,洛湄不禁一愣,正疑惑地抬起头,煌煜飞快地在她额际印下一吻,拎着袋子跑了几步,又回头对她喊道:“我中午来接你。”
洛湄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缓扬起手要抹去额上的吻,念头一转,手又放下,让那吻留着。
不管是不是因为经济不景气,连“情夫”都会失业,逼得他得自己出来找客人,但这个吻真的暖了她的心。
洛湄收回目光与嘴边的浅笑,转身走进公司。
“日安。”
听见女孩清脆悦耳的问好,洛湄衷心地笑了“寇赛,日安。”
“你昨天没来,我很担心,是不是生病了?”
“小靶冒而已。”只有对寇赛,洛湄才能全然放松,她能感觉寇赛是真心关心自己,不是贪图她什么好处。
“对了,今天有什么工作?”
寇赛马上恢复专业秘书的水准,有条不紊地将一整天的行程做一个简明的报告。
洛湄听着紧的行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蓦然又想起煌煜的午餐之约,没多想便说:“帮我取消中午的饭局,我有些私事。”
寇赛在洛湄身边这些年来,从来没听过她会因私而忘公,难免有些骛讶,遂忍不住抬头看着洛湄,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洛湄笑着轻拍她的肩“你没听错,我中午真的有点事。”
“把昨天的资料整理一下拿进来给我,我得赶一下工,把昨天的份补上。”
“李副总经理昨天就把该批的报告,该签的契约全都弄妥当了。”
“喔!那好,我就轻松多了。”洛湄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走进办公室。
李君山最近越权的情形愈来愈严重,她实在不愿怀疑他的企图和野心,但心中的疑虑却愈形明显。还是她太多疑了,经过两次的背叛,她真的不知道她可以相信谁,惟一不会让自己再受伤的方法就是谁也不信。
他大概找到比较好相处的“客人”了吧?洛湄看看手表,十二点二十五分,她在公司门口等了二十五分钟,这已是她的极限了。
洛湄正转身要走,一大束鲜红、气味浓郁的玫瑰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对不起,我临时有事,迟到了。”红玫瑰后是一双绿眸,眼中有着深深的歉意,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诚心。
“没关系。”洛湄奉行生意人的最高守则: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撕破脸。所以,即使心里等得很不耐烦,很想把这束恶心的玫瑰砸到他脸上,她还是笑着说没关系。
煌煜看着她脸上和眼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忽然发现沈洛湄的眼神不是冷,而是“真”因为真,所以她虽然极力想掩饰自己的不悦,但她的眼神却明明白白显露无遗。
“喜欢这束玫瑰花吗?我觉得你就像是玫瑰一样,所以刚才经过花店时,忽然有股冲动想买束玫瑰送你,也是因为选花耽搁太多时间才迟到了。”
恨死玫瑰花了,她讨厌它的味道,讨厌它的样子,更讨厌它的刺,像是在暗喻她什么似的。
“喜欢。”洛湄极度言不由衷,还很勉强地深吸一口玟瑰的香气,以加强话的可信度。
真是难为她了!韦力给他的初步报告中就说明她对玫瑰的看法是极度憎恶!
她何必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每天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永远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在这个虚情假意的世界里,她的喜怒不形于色,却让她在七年内将一家岌岌可危的服装贸易公司扩张到三家分公司,而她的冷漠眼神似乎成了她身上惟一流露出真性情的地方。
“不喜欢就别勉强了。”煌煜一把抽回她手中的玫瑰,随手送给路旁的女街头艺人。
洛湄虽因玫瑰离手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却不懂他是从何处看出她的勉强?
“喜欢玫块的女人,看到那一大束花后的眼神会自动亮起来,你却像是想把它砸到我脸上,我怕你砸我,只好先一步处理掉。”煌煜解释着,还故意装出害怕的表情。
洛湄看他滑稽的表情一眼,忍不住抿嘴轻笑。
“不过,美女手上怎么可以没有花呢!”煌煜往身后一捞,一束素雅的紫罗兰马上又出现在洛湄眼前“送给你。”
洛湄惊喜地接过花束,有些羞赧地低喃道:“谢谢。”
“花店老板娘建议的果然没错。”煌煜巧妙掩饰住他早已调查过她的喜好而可能引发的疑问“想吃什么?我知道有家中国餐馆的菜不错。”另一项调查的结果:她一周至少会吃四次中国菜。
“好啊!”洛湄发现一面对他,想保持她惯有的冰冷都不太容易,她似乎没有理由拿一张冷冰冰的表情对待他。
“请这边走。”煌煜右手一叉腰,等着洛湄伸手勾住。
洛湄只犹豫了几秒,便伸出手勾住他的。
煌煜选定的中国餐馆“正巧”就是洛湄?吹哪羌摇耍蔷炔灰眩壑械睦淠缫严拮伲挽先次约旱摹白鞅仔形备械接行┖寡铡?br>
“你一定得尝尝他们的红油抄手,很够味的!”洛湄拿着菜单,颇为热心地推荐道。
煌煜一手支着头,双眸直勾勾地望着洛湄,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变成你在向我介绍了?”
听煌煜一说,洛湄倒有点不好意思,她阖上菜单,痹篇他的注视“我?凑饧业辏负趺康啦硕汲怨恕!?br>
“那就你点吧!我只来过几次,大概还没尝到精华。”
“除了红油抄手,他们的水晶袋子、耶律虾球也都不错,还有海参煲、翡翠银鱼羹”
煌煜只是笑眼看着她介绍,不停点着头。其实冰山一点都不冷,冷的是其他人自以为是的心。他此刻深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