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羽容被这句话足足困扰了三天。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所有物都不知道。其实那时就该问个清楚,偏偏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把她一颗纯洁少女心迷得七荤八素,然后她就带着一脸智障般的傻笑呆呆地送完传单,然后回家。
真是丢脸到极点!
羽容将脸埋进双手间,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加入“花痴同盟”的一天,他只不过说了短短十几个字就让她连续三天昏头转向。应该有人在他身边竖个“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告示牌,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你要自己招认,还是要我逼供?”古莎莎拉开羽容对面的椅子坐下,把手中的罐装咖啡放到她面前。
“招认什么?”羽容抬头,眨了眨眼问着,双手捧着发热的罐装咖啡藉以取暖。
“让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家伙是谁啊!”“有吗?我这几天睡都睡不饱了,哪有时间想那些。”羽容无意让小莎知道她和屠军的事,她决定自己把他解决掉,不论是欠他的钱,或是对他越来越强烈的好感。
不料,天外飞来的声音当场拆穿了她的谎话。“段羽容,那天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迸莎莎瞄瞄插话的周益津,挑高了眉,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羽容“原来有目击者啊!你还是坦白招了吧。”
羽容觑了周益津一眼,越来越后悔上周六搭了他的便车,不但一样被扣钱,还招惹了一个甩不掉的仰慕者。失策!
她坦然迎向古莎莎询问的目光,缓缓开口道:“他是个男的。”
“然后呢?”古莎莎早料到明容的答案绝对非常的多余而且浅而易见。羽容对于她不想回答的问题,一律采用“废话战术”性子急的人可能还没听到最后答案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他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令人非常印象深刻,此外呢?”
“和我出去的时候他穿了衬衫和牛仔裤。”羽容依然坚持这没有重点的描述。
周益津先捺不住性子,补充道:“那家伙一身都是俗不可耐的名牌,皮肤很黑,个子满高的,头发微发、左分。”
“鼻子还很挺,而且浓眉大眼,从头到脚都是aaron的衣服、鞋子,对不对?”古莎莎问道,已经整理出可能的人选了。
“对对对,那家伙一身都是aaron的,好像怕人家以为他没钱似的。”周益津酸溜溜地说。他当初存了半年的零用钱才买得起一件aaron的绒布外套,那家伙竟然从头到脚都是,有钱有必要这么炫耀吗?看就不顺眼!
答案非常明显。古莎莎转向羽容,咧嘴笑着宣布自己归纳出的结论“那个男人是屠军吧!”
“屠军?那个男人是aaron的首席设计师?”周益津叫了出来。他的情敌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名服装设计师屠军?
“小莎,你觉得有可能吗?”羽容只是挑眉看她一眼,抛下一个问题让她自己推敲。
迸莎莎皱起眉头,仔细分析起两人之间的可能性。
“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羽容慢条斯理的收拾起东西,理都不理面前的周益津。太碎嘴的男生缺乏担当,不是她欣赏的典型,最好别给他任何微薄的希望,免得浪费自己的精神,也误了人家。
“段羽容,我载你回去。”周益津自告奋勇道。
“你不上课吗?”
周益津迟疑了一会儿“那你呢?”
羽容背起背包,耸耸肩“我跷课。”
“那我也跷课。”
“为什么?”
“因为”周益津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慢慢想吧。我走了,再见。”羽容一扬手,留下两个人继续他们的沉思。
出了校门,羽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如果拿她问周益津的问题来问自己,坦白说,她也回答不出来,只是觉得没心情。没心情上课,没心情回家,没心情再去找可以打工赚钱的地方,反正再怎么赚,她还是凑不出四百五十万元。
不知不觉间,她又晃到悬挂着屠军海报的精品店,她停下脚步仰望。
不见了?她眨眨眼,那张大海报已经被塑胶制的模特儿取代,虽然模特儿身上穿的衣服和海报上屠军穿得一模一样,但感觉就是不同。
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羽容跑进精品店问柜台小姐“请间原本挂在橱窗里的那张海报呢?”
“他们公司撤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柜台小姐亲切的回答。
“谢谢。”羽容喃喃道,有些失望的走出精品店。
如果真让她筹到四百五十万,是不是就表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餐厅今晚的生意特别好,让羽容忙到连歇歇腿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吃饭了。而餐厅打烊后,大部分的餐饮店都已经关门,她只好到便利商店买碗泡面回家吃。
打开家门,怪异的情景差点让羽容误以为自己走错屋子。她父母安安静静坐在客厅里,没有满地散乱的衣服,没有英俊强壮的“叔叔”或是年轻漂亮的“阿姨”只有他们两个很平和的分坐在沙发两端。
羽容拎着装泡面的胶塑袋,斜瞄他们一眼“你们今天没有娱乐节目吗?”
“小容,我们有点事要跟你说。”段誉擎首先开口。
脚跟一旋,羽容停下脚步,看着父母“我在听。”
“我们”林晓凡试着开口,但目光一接触到羽容的脸后便自动消音,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发言权交回丈夫身上。
“我们决定要分居。”
羽容的秀眉扬起“然后呢?”他们的决议一点也不让她吃惊,事实上他们早就和分居没什么两样,七十坪大的房子只要不想见面,并不难分配出各自的空间。
“所以我们打算把这间房子卖掉,买两间比较小的房子。”林晓凡按着说。
“那我跟谁住?”没有人回答她。
羽容用力咬住下唇,望着沉默的两个人,干笑了几声“没有人要吗?”她甩开手中的胶塑袋,嘶声吼道:“该死的!你们回答我啊!”段誉擎和林晓凡仍是沉默地对望。
“既然没有人要我,当初何必生下我!”
林晓凡颤着声音,低声说道:“小容,我们可以买间小套房给你住,反正你一向独立,有没有我们都一样,不是吗?”
“对!都一样。”羽容恨声说道,抓起柜子上的钥匙,又倏地放开。反正这房子也要卖了,拿不拿钥匙都无所谓。
“我们明天就可以带你去看。五百万元以内都可以。”段誉擎急忙说着。
五百万?羽容停下脚步。原来她值五百万!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值五百万。
“开支票给我,我自己去找。”
“小容?”段誉擎傻住了。
羽容摊开手,喝道:“现在就给我!我保证消失在你们面前。”
“小容,我们真的很爱你,只是”林晓凡被女儿的怒气吓到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更爱你们自己的生活。
羽容闭上眼,掩去眼中受伤的神情。再次张开眼时,她的眼中只剩全然的冷漠,冷冷看着从来就不曾亲近的父母。
“小容,你确定你真的要自己去找?”段誉擎拿出支票本,迟迟没有动笔。
“对,不用麻烦你们。”羽容往前一步,摊开掌心。
段誉擎迟疑地再看她一眼,最后还是开了张支票给她。
羽容握紧手中的支票,不想再看他们一眼。她拿起外套和皮包,走向玄关。
“别心疼你的五百万,我会还你的。”羽容抛下这句话,走出家门。
“小容,你现在要去哪?”如你们所愿消失。羽容在心中回答,她眨眨干涩的双眼,然而却掉不下一滴泪,她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屠军伸手关掉绘图桌上的照明灯,将完成的设计图锁进保险箱里,而后站起身走进工作室左侧的房间。那房间有十五坪大小,里头摆了十个人形模特儿,分别穿着他十年来为蔺芙蓉设计的婚纱礼服。
他一套一套仔细检查是否有破损或褪色,最后来到明年初将要展示的“天使羽翼”前
“天使羽翼”的设计突破传统缎面礼服加以蕾丝点缀的俗套,大胆的以柔软蓬松的羽毛缝制而成,整套礼服的缝制、剪裁全部由屠军一手包办。为了将上千片的羽毛精巧无瑕地连缀起来,几乎花去他半年的时间,而呈现出的效果正如他所预期的完美。纯白色的礼服采取露肩设计,两片由三千余片羽毛缝制成的羽翼由胸前横跨裸肩垂坠至地面,裙身混合欧式长袍的特性,合身但不会给人绷紧的压迫感。头纱部分仿自天使的光圈,但仍以羽毛制成,连接处缀以零点五克拉的真钻,足足二十颗。
他轻抚着礼服上细滑的羽毛,喃喃道:“小蓉,我替你的礼服找到一个复制品来试穿。她跟你差不多高,一样的心型脸,一样的笑容,虽然她永远都比不上你,不过够像了。天沼那家伙说我不该把她卷入自己的复制游戏中,你觉得呢?还是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妄想复制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就算能找到一个面容百分之一百相似的人,也复制不了你温柔的灵魂。没有你的灵魂的复制品总是令人乏味的。”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中的苦痛满溢着。
“时候不早了,小蓉,你也该睡了,晚安。”屠军锁上房间的门,走出工作室。
“屠先生,您要走啦!”巡逻的警卫在电梯口向屠军打了声招呼。“嗯。”屠军朝他微点头,算是回了礼。
对他公司大多数的员工而言,他是相当和蔼可亲的,只有背叛他的人才知道在他和善的外表下有多么残忍;一旦背叛他,他的报复将会使背叛者宁可一死以求得解脱。
屠军搭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走出电梯就是他的专属车位。地下停车场有两个出口,通常他都是从东面出口离开,直接往别墅方向回去。那天他莫名的厌倦了一成不变的路程,改从西面出口离开,横越了整个市中心,结果让他意外的捡回一个坑诔僵的“天使。”天沼一直以为他是故意安排的,其实他真是无辜得很,就算他能安排经过那条街,也不可能恰好算准她那天会蹲在大厦外头吧?天沼实在把他的能力神化了。
想到这,他笑了笑,方向盘一转,决定再次从西面出口回去。然而出了停车场,他却临时改变心意,顺着行车方向绕到公司大门口。
一个蜷缩在大门边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微弱的灯光照映下,那身影看来竟有点眼熟。
屠军眯细眼,仔细辨认了几秒钟,最后长叹一声,将车靠在人行道旁。
“不是告诉过你,怕冷就则乱跑。”他拾起蜷缩成球状的人儿,扔进温暖的跑车内,实在不敢相信只要他一从西面出口离开就会“捡”到她。
羽容抬头看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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