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笙抱着女儿,盯着他看,下一刻,听到从电台里响出的男歌声:姜南晨的车里,竟然有节奏那么伤痛的音乐……
欢笙的眼神,紧了几分,凝耳细听——
心,越靠近这个男人,越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脆弱孩子,悲伤寂寞的灵魂,像一座孤岛,没有人能轻易的走近,他更拒绝所谓的走近,那无谓的打扰。
这让她屡次产生了一种感觉:姜南晨可以一辈子一个人过,他不怕,他的心,孤冷到了极点。
不可以,她要把他的心捂热,她要他的一生一世,她要他给她一生一世,她不要他保留着抽.身的余地面对幸福,她不要他的心里,那么荒凉!!!
她要让他知道,幸福不会走,他可以放心去接纳了……如她一样,对于幸福,她已经放心的接纳了。那么他们可不可以达成共识呢?
她的心,她以为他已经懂,她以为,他们已经心照不宣。
歌声,还在唱着:
习惯了孤单的活着,双眼像夜的颜色。
管幸福是什么,不掏心就不会痛了。
我强迫我记得。
没有安慰的,没有笑容的……在风里长大了。
你融化我冰冷原则,用灿烂到底的神色,去浪漫了曲折。
让我怀疑我是错的,敢付出才快乐,只远远伴随着,默默呵护着,也觉得胸怀中星星亮了。
你叫醒爱,却带来伤害,我的关怀。我的安排,都变成误解和责怪。
你叫醒爱,让痛苦超载,努力割舍,努力掩埋,思念还在!
你融化我冰冷原则,用灿烂到底的神色。去浪漫了曲折。让我怀疑我是错的,敢付出才快乐,只远远伴随着。默默呵护着,也觉得胸怀中星星亮了……
她看着他的后脑勺,一句句歌词抨击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仿佛……这些歌词,叙述的就是姜南晨。
一滴默默无言泛着晶莹的泪珠骤然从欢笙苍白的眼尾滑落……
当天晚上。欢笙放了一个干净的粉色袜子在依依床头,哄女儿睡着后,晕黄的温暖灯光下,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水晶钻的发夹。微笑着……放进了袜子里,然后,低头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宝贝。晚安。”
她走出房,轻轻的带上了门。
回到主卧里。见姜南晨在窗边打着电话,她也没去打扰,而是转了个步,去了浴室。
再次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他还在打电话,上前从前面,非常任性的将他抱了一个满怀。
她恨不得溺死在他的怀,她想他,时时刻刻。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爱。
恍惚间,听见他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以后不想再接到类似的电话。她被家暴,你要管但不要让我也管,对于一个有夫之妇,你也点到为止,好自为之。”
“姜南晨你个冷血怪物……”电话为他这句话给了一道毫不客气的冷咆,接下来的话再也听不到,因为通话已经被姜南晨结束。
那声音,好熟悉。
欢笙担忧的朝他看:“是简君?”
姜南晨眼神幽淡,平静无奇的嗯了一声。
“他怎么了?”在她记忆里,简君不会对姜南晨那么不恭敬的,可是刚才那一声,好像含着某种滔天的愤怒,以及……浓浓的责怪。
姜南晨:“想知道?”
欢笙:“……”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一些不敢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将他逗乐,他搂着她,将手机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许久,才淡淡的说:“还记得安琪吗?”
“记得!她不是在五年前就和娱乐圈一个小生结婚了吗?”
“嗯,被家暴了。”
欢笙愕然,拙劣的问话十分幼稚:“为什么?”
姜南晨抚了抚她的发,看着她,低沉的吐出两个字:“泄、愤。”
“安琪的丈夫叫做齐祈,眼看,和他同一个戏院里同届出来的人,都渐渐地被捧红了,他却还是不高不低,到了家,似乎和安琪又产生了某种激烈的矛盾,从而,安琪被他给打了。”
这话,男人说的缓慢,也淡的如白开水,让人听不出丝毫值得揣摩的感情。
世间上的幸福都一样,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不幸。
欢笙看着他,一眨不眨。
姜南晨隐约被她这目光看的发毛了,他好笑的望着她:“怎么了?”
“所以呢?”同时出声。
欢笙问他:“所以呢?她被家暴,简君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这是女人的天性。
姜南晨揉眉,而对于女人近乎质问的口气,不喜欢解释也是男人的天性。
他说:“他要我去看看她。”
“你会帮她离婚吗?”欢笙……一语中的。
的确,余下的一部分,他没有说:安琪恳求他,帮她离婚。
姜南晨诧异的看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他沉声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不愿意去插手这件事,因为,他和安琪的关系,在外界看来本来就不清不楚,五年的时间逐渐淡化,并不代表,不会被人重新翻出来。
如果他帮了,说不定,会给安琪和她丈夫的婚姻雪上添霜,同时,也会给他自己制造麻烦。
那不是刻意的绯.闻,而是懒得解释的一个……乌龙误会,是外界人给的定义,清者自清,所以他没有刻意的去澄清什么,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
而……在他知道安琪的真正心思以后,当即就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裂缝,那道裂缝的名字叫做:两不相见。
“姜南晨……你最好不要骗我。”欢笙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在想: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坦诚的对他说出,自己的爱呢?
那是告白呢?
可以告白吗?
她是忘了可能会失去他的那种害怕感吗?今天存在的人,明天可能就消失了,她不能再放了幸福的机会了。
她不想作死。
可是……他也没有说,他爱她啊。
说到底,她是怕。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人之常情。
姜南晨从身后抱住了她。欢笙,你爱我吗?我可以这样问你吗。我可以这样问你吗,如果不爱。为什么你的表现,会让我误会成,误会成:爱?
这种僵硬而微妙的关系,在磅礴大雨那天彻底结束。
那一天。怪她,怪她不带眼。
下车的时候。竟然愚笨的打开了,人车路过最多的那道车门,要不是,姜南晨及时把她拉回了车里。她就会被一掠而过的自行车撞倒……
听着他不复淡定的怒吼,“欢笙,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她眼泪喷薄。也朝他回吼了口:“对,我就是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无法从任何一个意外里脱生,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嘛?我又一次尝到了在死亡面前人事无常的滋味,上一次是你,这一次是我自己,我怕再不说我爱你,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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