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泽明的心事重重,在白日将尽的夜晚总是分外的明显。
他总是一个人抽着烟。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仿佛,在远远的尽头有一个人正默默的等着他,盼着他。
她知道那个人是一个女人,那个她曾经在巴黎会场中见到,一个与冰川泽明亲腻非常的女人。
永远不会忘了当时的心情,当她亲眼看到冰川泽明可以为另一个女人笑得那般灿烂而开怀时,当她深切的感受到他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可能比两个人当初在一起还快乐自在时,她的心是痛的。
她方桦不是傻子,更不是胡涂了,她不会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和七年前的大男孩不一样了,只有他自己一直以为他还像七年前一样爱着她吧?所以义无反顾的要娶她。
抑或者,仅仅是因为同情而已
她一直不敢问,怕亲手戳破了眼前这个她盼了七年的美梦。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怯懦也行,她只想占据他一阵子而已,这可是老天垂怜她的爱情所带给她最后的礼物呵,她不能这样眼睁睁的放它走
可是,心还是痛着的呵,因为她每天晚上都要安静的看着他孤单的背影,让他去想他心里头的另一个人。
“泽明。”方桦从身后轻轻地圈住他挺直有力的腰杆,将自己冰冷的脸贴在他突地僵硬的背。
冰川泽明一愕,微微转过脸,顺手将才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你还没睡?”
“我睡不着。”她甜甜一笑“想抱你。”
“是吗?”他邪恶的瞅着她“既然老婆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大床边,冰川泽明轻柔的把她的身子放在大床上,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俯低身子吻了她娇弱的唇。
吻,很轻很浅,淡得像是轻风拂过。
他欲结束这个吻的同时,方桦瘦弱的雪白双臂却异于往常的紧紧缠住他的头颈不放
她迷蒙着双眸看着他,一股臊热的羞红染上她略微苍白的脸颊“我要你真正的抱我一次。”
“方桦”他轻唤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我的病不要紧的,就算真的会死,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本来就”
“我不准你再胡说八道!”他急促的封住了她的嘴,不想再听到任何不祥的话。
“爱我,求你。”她轻喘着,主动解开睡衣的钮扣,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探进她柔软的胸口。
“方桦”他深邃的眼眸宛如夜海,看不见尽头。
“我让你抱我,就当做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遗愿,你也不愿意吗?”她哀伤的望住他,心痛如绞。
是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不是还以为自己像七年前一样爱着她,而是因为愧疚,因为同情。
“我不要你再说这种话,我不准!听见没有?”冰川泽明紧紧抱住她,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
为什么非得这样逼他呢?他从来没想过这段爱情可以失而复得,但更没想到的是,他与她的再度相遇竟是非得诀别不可,天上人间。
“我不说,不代表这个事实不存在,不是吗?”
“够了!”
“泽明让你这么痛苦非我所愿,但是,我真的无法放开你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请你原谅我。”方桦忧伤不已的说着,流下泪来。
如果他不是恰巧撞见她昏倒在机场,他也不会知道她有病;如果他不知她有病,也许这一辈子她都再也没有机会像在一样偎在他怀里,感受他真实的体温与心跳。
命中注定的吧?他欠她的,得在她走之前还给她。
然后呢?
他们之间的缘份就此分离,月老要牵的姻缘本来就不是他们两个,所以要他在这辈子了结她的债权?
“傻瓜,说这什么话。”冰川泽明伸手抹去她的泪,捧住她苍白的小脸吻着“没有人要你放开我,我也不会放开你,你忘了我是那么的爱你吗?以前是,现在也是。”
“真的?”方桦笑了,泪还是扑簌簌地掉。
“当然是真的,傻瓜。”他专注的瞅着她,回想起七年前两人甜蜜的过去,她带着笑又带着泪的美丽容颜”
然,另一张美丽冷漠的脸庞却在此时跃然尽脑海之中,那抹孤单深深的刺进他的眼、他的心里,怎么舍也舍不下,挥也挥不去
他一直以为方桦是生命是的唯一,但是,最近她的影像却一再地与另一个强烈占据心头上的女人重叠。
他曾经以为他对她的思念断不了的,但跟她在一起的这七十多个日子里,常常,他在梦里拥抱着另一个女人
他心虚,困扰,迷惑,一颗心沉甸甸的没有一刻觉得踏实。
“就算是谎话,我也很开心,真的。”她低声呢喃着。
“傻瓜。”冰川泽明又低声叹了一声,轻轻地她搂入怀中。
她是如此的善良温柔,美好的一如七年前在课堂上,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如解语花般的美丽实习老师,更加的脆弱与无依。
是他造成的错,就得由他来弥补,不是吗?
身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该三心二意了。
“泽明后天的记者招待会你会陪我去吗?”纤细的指尖轻轻地玩弄着他身上钮扣,方桦低低的问着。
“后天?”
“是啊,就是二十八号那天下午,我这一次的服装设计成果可是要进军整个亚洲市场的,很棒吧?”说到工作,她的脸庞散发出光和热,对她而言,服装设计不仅是她的兴趣而且是她的骄傲。
当初,要不是菲尔的全力支持与鼓励,她不会一脚踏进服装设计的领域,并在短短三年之内在这个入门极难的领域中大放异彩,对菲尔,她有一辈子都还不完的人情,能做的,只有还他一个自由身。
七月二十八日
冰川泽明的神色不太自在的变了变,再次想起了远在温哥华的马于甄。
“怎么样嘛?你不想陪我出席啊?”
方桦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没想到自己随口问问的一句话,竟让他觉得为难了!
“想啊可是,那天我在东京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明天就得飞回日本”他心虚的别开了眼。
“你明天要走,竟然都没跟我说一声。”她嘟起了小嘴。
“对不起,我忘了,我是突然想起来的。要不,我去处理一下看能不能改期”
“不用了。”方桦淡淡的笑着“跟你闹着玩的,你有事就忙去,不必陪我了,犯不着一副我拿把刀架着你非要你答应似的。
他笑了笑“我有吗?”
“有啊,你刚刚那张脸看起来就像是我要推你进火场似的。”
“胡说八道!”冰川泽明揉着她的发“你啊,真的是越来越顽皮了!”
“我跟你学的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他的唇角勾着笑容,半掩眼眸沉了沉,竟是一点笑意也无。
。。
“有事打我手机。嗯?”冰川泽明在方桦巴黎的住家门口跟她吻别,千叮万嘱要她一切小心,出门得有司机一路随行。
“我知道了。”她笑着朝他挥挥手,目送他远去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凄楚。
“开始想我了?”他伸手抹去她上的泪,笑问。
“你快走吧,不要赶不上飞机了。”她又笑又哭的推他上车,替他把车门关上,柔弱的身子探入车窗内替他将衬衫和领口弄好“真的很忙,就不必赶着回来,我一人没事的。”
“知道了。”他亲吻了她的手背,叫司机开车。
方桦退了开去,忍着汹涌而下的泪意看着车子越开越远。
不是去东京,而是飞到温哥华。
机票上明明写着的,错不了,要不是她一早替他整理行李时,不小心把他的机票给弄到地上,她不会发现他骗了她。
他,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又见到那个女人之后,还会回来吗?
老实说,她竟然一点把握也没有。
。。
七月二十八日,她马于甄二十七岁生日,是认识冰川泽明以来第一次他不在身边陪她过生日,一个注定孤单的寂寞的生日。
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她意外的在门口看见他,没有玫瑰,没有香槟,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载她去飙哈佛大学后面的山路。
红色法拉利,热情得像团火,点燃了她生命中的一个奇迹,自从而后,她也疯狂的爱上飙车那种极速和致命吸引力,一有空便与他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赛车场,跟在他屁股后头当个业余的专业选手。
“你有天赋,学姐,一戴上帽子坐上车,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你是个女人。”有一回,他眼眸闪闪发亮的望着她,像是挖到一块跟他一样的宝般得意不已,或者说,他是意外加惊喜,竟有一个女人可以与他的生命不断的重叠再重叠。
“你绝...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