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使钱静如由昏迷中清醒过来。
“好痛!”一旦意识回归身体,头部便传来几可媲美被人痛扁一顿的痛楚。
发生什么事了?
她躺在床上看了看四周,周遭清一色的白,摆设看起来像是医院。
她不是在比赛吗?怎么会
想由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整个人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才坐起身,赫然看到躺在一旁病床上的人竟是卓逸帆。
卓逸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了,她记得自己好像在接近终点时跌倒了,然后“钱同学,你醒来了。”这时,桐青书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桐副会长。”或许是因为刚醒过来,她的反应仍是很迟缓。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走近她,关心地问。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虚弱”她老实的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你跑得那么快,体力过度透支。虽然最后没有获胜,但你已经赢得了全校学生的肯定,毕竟,从没有女生拥有这么惊人的体力,速度和逸帆不相上下。”
“是吗?”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在跑到中段时已经跑不动了,但碍于和卓逸帆之间的赌约,只好硬着头皮跑下去。“对了,这里是”
“这里是医院。因为你和逸帆都昏倒了,所以工作人员便将你们送到学校附近的医院。医生已经帮你们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那比赛”
“因为你和逸帆都没跑过终点,所以被判为中途弃权。”
“这样啊”她并没有很难过,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对了,为什么卓逸帆也会昏倒?”
当时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答案还是由逸帆亲自告诉你吧。”桐青书微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今晚在医院好好休息。”
等卓逸帆跟她说?那她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卓逸帆,顽劣的他是不会乖乖将她想知道的事说出来的。
“真的好可惜”她叹一口气。如果她真的赢了,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项创举吧!
“那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一道男声突地传来。
“哇!”她惊得一跳。
“你鬼叫什么?”卓逸帆没好气地一瞪。
“你突然说话,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吓一跳吧!”她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做人光明磊落的话,又有什么好怕的?”其实他早就醒过来了,只是正想睁开眼睛时,桐青书恰好走了进来,他便假装昏睡,听听他俩会有什么暧昧的对话。
“你想说什么?”钱静如当然听得出来他意有所指。
“别装了,你和青书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了。”虽然刚才桐青书和她的对话再普通不过,但听在卓逸帆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和桐副会长?”她大惑不解。
“你和青书交往多久了?”卓逸帆脸色很难看。
“交交往?”她一脸惊吓,他的话就像是一枚炸弹在她脑中引爆,令她久久不能平复过来。
“干嘛一副震惊的样子?既然是事实,那就承认吧。”
“我当然很震惊,因为我完全听不懂你这个花花公子在说什么!”她倒想听听,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和桐青书有嗳昧关系的?
“对啊!我是花花公子,我不怕承认,总比有些人敢做不敢当来得好!”“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和桐副会长在交往?你有什么证据?”钱静如一心只想澄清她和桐青书之间没什么,却没想过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来质问她,像个吃醋的丈夫似的。
“证据我当然有,你住在青书家,就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据!”
“我住在他家是情非得已!”他以为她想住在桐家啊?她是无家可归好不好!
“算了吧,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何必狡辩!”他一口咬定她和桐青书就是一对。
“你简直蛮不讲理!”真是有理说不清!
“对对!在你眼中,就只有青书才是有理的。”他愈说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真不该救你的,救你的代价竟是躺在医院里,还得被学校上下的人耻笑!”
“你救我?”愕然暂时取代了气愤。
“你该不会说你忘了吧!如果不是我在你跌倒时抱着你,你头上的伤会那么轻微?”
“是你”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她的记忆慢慢地复苏。
卓逸帆不说话,对于自己刚刚对她的兴师问罪,感到有些后悔。他根本没立场质问她,但心底那股浓烈的嫉妒,逼得他说出一连串失态的话。
没错,卓逸帆知道自己是在嫉妒青书,嫉妒他能和钱静如自在地谈天
“谢谢你”她小声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早已获得优胜,根本不会躺在医院里。
“算了!”生着闷气的他别过脸。
卓逸帆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以往游戏人间的他。是多么的自由自在,虽然称不上快乐,至少也不会有这么反常的行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这种情况,在白玫介入他的生活时,也曾出现过,但现在情况却更严重。
自从父母在他高一那年离异之后,身为独子的他便变得孤癖,甚至无法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在和别人相处时,一定要戴上虚伪的假面具,方能安然自处,这种情况让他觉得无奈、空虚、寂寞
为了排遣寂寥,他终日流连在不同的女友身边,以他出色的容貌,自然有不少女生主动投怀送抱,但他并未感到丝毫的快乐,反而觉得更空虚。
白玫的出现,将他带离了痛苦的深渊,怎料
他没后悔让喜欢的人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但白玫的离去,使他的人生再度变得灰暗,而他为了彻底忘记白玫,更是变本加厉地在不同的女友之间周旋。
分手的场面,对他而言已是驾轻就熟,但他却没料到,那天分手时会被撞见,尤其他还被掴了一巴掌。
那一刻,卓逸帆有种被人窥见内心的感觉。所以,他故意捉弄对他而言尚是陌生人的钱静如。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很吃惊,对人一向淡然的他,竟会设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原以为只有在学酗才会见到她,没想到当天回到新家后,他又遇上了她。
而从那天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怎么了?”他干嘛忽然沉默下来?钱静如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如果对方是青书的话,他应该可以放心。比起自己,青书更懂得珍惜所爱的人。
“那你干嘛突然不说话?”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整间病房的气氛都变得沉闷起来。
“那你想我说什么?”卓逸帆试着用平日调笑的语气说话,但他愈是想表现得镇定,愈显得不自然。
“说什么都好呀!总之不要不说话”习惯了和他拌嘴,看见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她反而浑身不自在。
现在还能说什么?如果他能早点发现自己的情感,早点向她表白的话,或许她便不会和青书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若对方不是青书的话,他绝不会就此放弃,但,青书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说什么都不能这么做
“我累了”他真的觉得累了,同时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又多了一道伤痕,而这道伤痕比白玫那时所留下的更深、更痛,也更伤人!
钱静如见他好像打算休息,只好识趣地闭上嘴巴。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卓逸帆的不寻常,令她一夜都睡不安稳。
隔天,钱静如一觉醒来后,发现隔壁病床的卓逸帆早巳离开了。
前一晚他古怪的言语及行为,令她纳闷不已,本想找他问个清楚,却始终碰不着面。
说也奇怪,他俩都是学生会的一员,照理说很难不碰到面。
可是,每次她到学生会,却总是见不着他,这让她心中的疑团又加添了几分。
有好几次都想询问桐青书,但话到了咽喉,却又问不出口。
就这样,两星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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