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一大清早,阴霾小雨,天亮透了也是灰蒙蒙的。
忽然,急促的刹车声传来,一辆出租车猛地停在狭窄而细长的街道里。
副驾驶座上身材高大、肤色很白的男人一把拉开车门就要箭步冲下车,司机师傅赶紧用上海腔浓重的普通话喊道:“先生,你还没付钱!”
记过,没等司机说完……
眼前一大把零钱塞过来,坐在驾驶座的老司机急忙伸手接。
这位男乘客上了出租车就满脸心急火燎,恨不得一拳捶烂挡风玻璃的表情,还不停的用北方口音絮絮叨叨地让自己加油门猛开……
“哎,多了五十。”司机师傅数好钱,很有耐心把多出来的那张五十递回去,回应他的,是一声“砰!”的关车门的巨响。
那个穿着黑色滑面风衣的男人已经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哦呦,这是……一大早寻仇去的呀……”司机看了眼那个年轻男人高大的背影,只见他大步流星、骂骂咧咧地朝着街道深处走去。
回想起这位乘客刚才乱跳的青筋以及捏得喀喀作响的拳头,司机赶紧倒车驶离,觉得今天新闻说不定会报道这附近发生命案什么的……
此时,街道尽头的日式旅馆。
盛言一夜没睡,他开的这家小旅馆地处偏僻,门面隐蔽,现在又正是淡季,最近生意冷清,当晚拢共也没几个人住,但是凌晨两点值班经理来替自己时,他还是忍住睡意,没回去睡觉,因为实在太好奇了。
能亲眼看见顾凛的女朋友什么的,这不是撞鬼的概率吗?
他倒是很想看看顾凛今天跟女朋友一起出房门的时候,是什么样诡异的场景。
结果盛言失策了……
早上五点多,这货居然自己一个人出来了,问他要早饭送回房间,然后说他要去上海的训练馆拿行李……
他看着顾凛取车离开,从头至尾“顾美人”的表情跟平日没任何区别,冷得掉冰渣似的。
估计顾凛这个死闷骚就是偶尔温柔,也只对他女朋友一个人吧,谈恋爱之后跟之前完全没什么变化啊……
窝在前台玩了一宿电脑,头昏脑涨的,顾凛离开之后,盛言又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忽然听见前厅的门被推开,碰到铃铛的声响。
门口,一个身材很高,眉眼俊朗的男人走进来,气势汹汹的,就像是走路带风似的,衣摆和裤管都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看见进来的人满脸来者不善的神情,盛言刚想问他是来住宿还是干嘛,他已经走到柜台前站定,然后静静地逼视着自己了。
盛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怎么好像眼睛往外冒红光似的?
二话没说,“啪”的一声,一张□□拍在前台上。
盛言瞪大眼珠子,“诶”了一声,吓得胆子都要破了……怎么回事,警察来了……
“帮我查一下,我找一个叫顾凛的……”他声音低沉,但是似乎火气很大,极力压抑了一下还是咬牙切齿的。
“这个……”盛言咽了口唾沫:“您找凛哥,有事儿?”
“你认识他?”何律新眼睛闪过一丝凶光。
“对,认识,他,他前脚刚出去,您可以在这儿等……”盛言说话都结巴了。
“那我等会儿再找他也行。”他打断盛言的话,眼睛里的光咄咄逼人的:“今天不宰了他我不姓何了,跟他姓顾!先不说这个,你老实交代,他诱拐我妹妹去哪个房间了?”
“嗯?”什么鬼?
盛言算是脑子转得比较快的,回想起昨天那小姑娘的身份证,确实也姓何,顿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天哪噜,这是人家女孩儿亲哥来了!
“就樱花后边儿那间,哎,哥们儿,您还是先冷静下,顾凛刚出去……”
“冷静你大爷。”何律新气得肺要炸了,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又停脚,转过头阴恻恻地来了句:“你是老板?”
“嗯。”
“先知会你一声,一会儿里面有什么动静都别报警,还有,”何书墨冷冰冰地说道:“砸了什么东西的话,算顾凛账上。”
盛言听得一哆嗦,这是要打架啊,把自己地盘儿当修罗场?
何律新迈开腿就大踏步地朝着院子里走,走出一股“神魔难挡,火焰四射”的气势。
看见他消失,盛言赶紧“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到处摸手机,打算给顾凛打电话,翻出来手机刚要拨通,忽然想起来:不对啊,顾凛这家伙星期二不开机啊……
***
何书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亏她还幻想过无数次第二天早晨醒来,阳光洒在顾凛的睡脸上,照亮长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她能偷看两个小时也不带眨眼的。
最好还能偷摸摸地先爬起来去洗漱、化妆,然后假装自己依旧是纯素颜,再钻进被窝,等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凹好表情的红扑扑的小脸……
或者她凑上去,偷亲一口,他恰好在被她亲的时候睁开眼醒过来,大早上呢,有点难耐,直接像言情小说里一样,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晨光荡漾,对影成双……什么什么的……
哎呀,羞死了,她捂着脸,暗戳戳地痴汉了一会儿,才顿时收敛脑洞,没了笑意,眨巴眨巴眼,发现现实根本不是那样。
顾凛居然不见了!
她顶着一脑袋乱毛坐直,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被窝,自己睡觉好像不怎么老实,整个人醒来的时候,是横躺着、四仰八叉的睡姿。
而且,顾凛人呢……
何书墨失望透顶,坐在榻榻米上抠脚,最后彻底醒了,只好爬起来先去盥洗,收拾头发、化好妆,然后在推开餐厅的门时,发现桌上放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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