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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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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迸落一串清朗笑声。

    她被他笑得双颊发红,轻咳了咳,掇拾残余的自尊。“你让开一下。”抄起一块抹布,她力持镇静地擦拭起瓦斯炉上的残渣。

    他好笑地看着她。

    待炉面稍稍干净后,她伸手欲端起锅子,却不意被炽热的锅面烫了一下。

    “啊。”她轻叫一声,还来不及缩回手,他已经反应敏捷地抓来检视。

    “还好,没发红。”他说,一面打开水龙头,拉着她的手冲了会儿沁凉的水流。“好了,这样应该ok了。”星眸又是含笑看着她。

    讨厌!他为什么总是有办法让她像个青少女一样轻易发慌?

    “本来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抽回手,再度拿起一块抹布,许是太急了,抹布一下落了地。

    殷贤禹又笑了,朝她眨了眨眼“你不适合做这些,明琦,还是我来吧。”他弯腰替她拾起抹布,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炉面,又替她将锅子端入水槽。“给我一个垃圾袋。”

    “嗄?”她怔然。

    “垃圾袋。”他笑望她“你不会连自己家的垃圾袋都不晓得放在哪里吧?”

    “哦。”她尴尬地蹲下身打开橱柜门,翻找半天,终于取出一卷垃圾袋,撕下一个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这个太大了。”比了比她方才制造出来的灾难“我要一个比较小的装这些。”

    “哦。”她敛下眸,不敢看他愈来愈亮的眼眸,默默找出比较小的垃圾袋。

    他接过,俐落地替她收拾完厨余。然后,他靠着流理台,嘴角挑起三分邪气的弧度。

    “你都是这样帮你的男朋友做早餐的吗?”语气半嘲讽。

    她微微愤然“我才我从不帮男人做早餐。”

    “真的?”

    “都是他们做给我吃的。”说着,她挑釁地抬眸睨他。

    “是吗?”他扬眉“那我可真荣幸。”

    “哼。”她别过头,玫瑰唇瓣不情愿地嘟起。

    他深深望着她无意间流露的风情。“既然如此,那由我来做给你吃吧。你想吃什么?火腿蛋可以吗?还是要培根?不要太高难度为难我啊。”

    “你开玩笑!”她蹙眉“我怎么能让受伤的人做饭给我吃?”

    “但这是规矩不是吗?”他打开冰箱,搜寻起食物来。“既然是你定下的规则,我就打算遵守。”

    她瞪着他的背影。“你不是认真的吧?贤禹。”

    “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是真的想追求我,只是想解救我。对吧?”

    他回头望她,好讶异似地挑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别玩了,贤禹。”她磨牙“别玩这种追求游戏,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他坦然自若地说。

    她怔了,好半晌才颤着嗓回应“你你不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他强调。

    她瞪着他闪亮的眼神。

    可恶!他是打算整她整到底了吧?

    她闭了闭眸,费尽好大力气才压下胸膛那股焦躁的郁闷。“好吧,就算你喜欢我好了,那也只是像兄妹之间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他不是跟艾柏亚说过吗?他一直把她当妹妹!

    他不可能认真想追求自己的妹妹吧?

    一念及此,她喉间涌出一股酸涩,下颔却倔强地扬起,明眸傲气地睨他。

    对她满是挑釁的神情,他丝毫不以为意,关上冰箱,一步一步走向她。“一定要有爱情才能追你吗?”

    她心跳一乱,瞪着他嘴角挑起的神秘微笑。

    “你敢肯定那些追求者都真的爱着你吗?”他落定她面前,淡淡地、好整以暇地问。

    她呆了,绷紧身子,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回应“当然不。”

    “那你是根据什么标准选择他们的?”他紧盯她“为什么你肯跟你的前任男友们交往?因为他们爱你吗?或者因为你爱他们?”

    连串质问虽语气淡然,却逼得她透不过气。“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想找出一种规则,只想确定是不是一定要用真心才能跟你谈恋爱。”

    “什么意思?”

    他没马上回答,伸手挑起她肩头一束发绺,闲闲把玩。

    他在做什么?

    她屏息,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愕然。

    这是某种挑逗吗?一向斯文绅士的殷贤禹也懂得玩这种调情游戏?

    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由着他牵扯着她的发绺,一寸一寸将她拉近自己,直到他温热的呼吸足以拂动她脸上最细的毛孔,深若古潭的眸足以召唤她的神魂沉溺其中。

    接着,他抬起拇指,顺着她的唇缘轻轻地、慢慢地抚过。

    她无法呼吸。

    “你喜欢坏男人。”他忽地开口了,嗓音低哑“坏男人很少用真心的,对吧?”

    他在说什么?

    她神思迷惘,除了见他性感的唇瓣不停分合之外,竟听不懂他话中含意。

    “所以,”他贴近她贝壳状的耳垂,挑逗地吹拂气息“我也不用真心。”

    她身子一凛,一束奇异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既然你可以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也谈一段呢?”

    他问得好委屈,他的唇离她好近,他的呼吸拨乱了她的发,他的言语慢慢扯断了她的心弦。

    她终于听懂了,听懂了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他要与她谈一场不用真心的恋爱,照她定下的游戏规则。

    他说她既然能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呢?

    为什么不能跟他?

    当汪明琦如此自问时,一颗不听话的心逐渐绞痛起来。

    为什么不能跟他?

    因为对他,没办法不用真心;因为对他,无法潇洒不在乎:因为对他,坚持不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因为她有预感,到时候违反规则的,或许反而是她

    “做我的女朋友吧,明琦。”

    她必须拒绝。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鲜花、巧克力、专车接送、浪漫晚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安排。”

    她什么都不要。

    “我们还可以一起到美国看棒球赛。”

    不要引诱她。

    “你每一回经痛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不要这么温柔。

    “我会做早餐给你吃,你今天就可以试吃看看。”

    别再折磨她了。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不。

    “快说好,不然我现在就吻你。”

    他的唇,好近,好性感。

    她轻逸叹息,水眸漫开迷雾。

    “我要吻了,我真的要了”话语方落,他已捧住她的脸,温柔地贴住她的唇。

    不吸吮,不咬啮,就那么停定。

    可她却因此全身虚软,瘫在他怀里。她抬起手,环住他的颈项。

    “说好。”他的气息注入她的唇腔。

    “嗯”“说好明琦。”他开始气息不稳。

    “”“明、琦。”他揽住她的腰,收紧。

    他的身体好热。她也是,好热,好热

    哦,她投降了。

    “好。”细细的嗓音逸出,几乎教人听不清。

    可他却听见了,欣喜地低吼一声,然后,近乎迫不及待地攫吻起她柔嫩的唇瓣。

    他一面吻她,一面将她带离厨房,来到宽敞的大厅。

    玉手在他胸前徘徊,解着他的衬衫衣扣。“会不会痛?”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她一路小心翼翼,每解开一颗,便仰起头,与他一阵啄吻。

    他自嘲地短笑两声“不痛。”

    痛的,是他再也无法禁锢的欲望。

    褪下他的衣衫后,她轻轻推他躺落沙发。他直觉想动,她却伸手抵住他。

    “别动。”她凝睇他,媚眸含烟,嗓声极度沙哑“受伤的人不许动。”

    “明琦”

    “别说话。”她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俯望他,然后弓着身,轻柔地在他的脸、他的肩胛、他未裹上绷带的胸前,密密洒落细碎的吻。

    他心跳狂乱。

    慢慢地,她来到他结实的小肮,玉手探向他的裤腰。

    他凝聚所有的意志力展臂推开她“我不喜欢这种姿势。”让他好无助,好慌张。“你总是这样宰制男人吗?”湛眸闪过一丝揉合着妒意和欲望的辉芒。

    他嫉妒吗?嫉妒她跟别的男人?

    樱唇扬起盈盈魅惑。“这是我第一次对男人这么做。”

    “真的?”

    “通常是由男人来取悦我。”她眨着眼,半真半假地说。

    看出她眼底掠过的调皮,殷贤禹微笑了。“我又让你破例了吗?”这回,换他的手在她胸前忙碌了,忙碌地拉下薄薄的削肩毛衣。

    “这是对伤患的优惠。”话语破碎了,因为那只忽然罩上她胸前浑圆的大手。

    “这不公平。”她轻喘一声“你受伤了不是吗?”

    为什么揉抚她胸前的手还是如此灵活,如此轻易令她全身发烫,神魂颠倒?

    “还没伤到不能取悦你。”他说,咬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跟着缓缓溜下,调皮地含住胸前-颗剔透樱桃。

    “你!”她倒抽一口气“你不是殷贤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殷贤禹是个绅士,不会这样邪恶地挑逗女人。

    “我警告过你的。”他一面吸吮着可口的樱桃,一面用拇指和食指拨弄着她敏感的耳垂“你知道的我不是全部的我。”

    “贤禹”

    “我取悦了你吗?你希望这样,还是这样?或者这样?”每问一次,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一道火热的痕迹。

    而他每烙下一道,她的理智便沉睡一分,情欲却相对苏醒。

    她从没这么渴望过一个男人,当她急切地应和他每一个亲密动作时,甚至害怕自己因为太过兴奋弄疼了他。

    他是个伤者啊!瞧她现在正跟他做些什么?

    “这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停止。”她试图收束残存的理智。

    “你说什么?”他在吻与吻之间喘息。

    “停下来。”

    “哦。”他呻吟,凝住她的黑眸像迷了路的男孩一般氤氲“你故意整我吗?明琦。”

    “不是”

    “别折磨我。”

    她不是折磨他,她折磨的,是自己啊!

    她紧紧地闭上眸。

    “明琦?”

    “贤禹,我”

    “这是在搞什么!”惊天怒喊忽地直冲云霄,截去了汪明琦压抑着痛楚的嗓音。

    两人一震,愕然望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男人,一个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男人,烫得笔挺的白衬衫上束着深色条纹领带,紧紧地束着,紧得足以掐住任何一个人的呼吸

    “爸!”

    当汪明琦容色苍白地喊出这个称谓时,殷贤禹同时断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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