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情绪,一切为重逢准备的情绪全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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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蓝昊也来台湾了。他不远千里而来,原是要缅怀一段感情的,不,不只是缅怀,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怀,他想看看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填补内心深处不满足的破洞,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迷惘。
他看到她了,真是她,初见到时他的心澎湃着,可全身突然僵住无法自己;直到她越走越远,他才起步追了上去。
她看起来没什么改变,眉眼之间还是一样的灵逸清秀。
不过他的怒气瞬间高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柳页儿不是一个人,她和一个男人从家里走了出来。
她有对象了吗?这也不是不可能,她是一个如此柔美的女子,有追求者并不令人意外,只是心中的妒火令他几乎崩溃。
他要怎么做才能赢得她的芳心?
一年前,当他得知她要回台湾时,他就后侮了,但碍于一身的骄傲,他忍住几乎让人无法承受的想念,遵守承诺不去找她。
直到柳朵儿回台湾,他知道时候到了,该是他逼她正视情感动向的时候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而终究她还是没有选择方礼贤,可是,为什么呢?她不是说过方礼贤能给她感动?
悔恨袭上心头,他不该轻易放弃的,如果当初他强迫她,她会不会接纳他?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有感觉,她不过是嘴硬罢了。
那个把手搁在她身上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她居然还跟他有说有笑。他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不能容忍他爱的女人脸上的笑不是因为他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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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页儿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不可能的啊,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怪自己太神经质,可是这种奇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使人几乎窒息。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才会有这种快要晕倒的感觉。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蓦然回首,不禁完全呆住,蓝昊竟然就站在她眼前。
柳页儿震惊得不能思考,一整年的想念就近在咫尺,教她如何不吃惊?
“真是巧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现在的他,和记忆中一样令人怦然心动,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她反射性的踉跄一步,几乎要跌倒,他没有表示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她站稳后回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一个人?”蓝昊淡淡的问。
“下班,正要回家。”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声音里还有一丝的颤抖。
“男朋友呢,怎么没送你回家?如果我有像你这样的女朋友,一定要天天护着,生怕会有一点闪失。”他的声音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平稳。
“他忙所以没来接我。”她含糊的说。
“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没想到会看见我是吗?”蓝昊嘲讽地道。
“你说过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她永远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决然的表情,她曾经还为了他的绝情伤心的哭得死去活来。
他冷冷的一笑“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有些关于令妹的事,我不得不替韩卓跑一趟。”
“朵儿的事?朵儿的什么事?”她急忙问。
“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讲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这是他预备重新得回她的第一步。
她犹豫着,没有心理准备要和蓝昊久别重逢叙旧。“我有点事,不能逗留太久。”
蓝昊皱起眉头“你不想我吗?”
柳页儿愣了一下,对他的话很惊讶“为什么问这些?”
他到底想要什么?她突然很怕见到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他想撕裂瞧瞧伤口的大小是吗?她不能再让他影响她了,一次已足够。
“你想不想我?”他又逼问。
“不想。”是不是一定要她这么回答?
他以高傲的姿态撂下话:“小骗子!你还是没变,一样喜欢在关键时刻说谎,我不相信你不想我,我对女人最了解,你不过是嘴硬罢了。”
她没见过这么自负的男人“而你也没变,一样受不了女人的拒绝,你就是为了这个来台湾的对不对?因为我不要你,你心有不甘。”
他脸色难看的说:“你非要占上风不可吗?”
“请让开,我要回家。”她不能心软,现在狠不下心,以后就是他对她心狠。
他侧身让开,然后说:“要走是吗?朵儿的事以后别怪我没告诉你。”
“朵儿已经康复了不是吗?”她停下脚步问道。
他耸耸肩冷笑着。“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她幽幽的看着他。
“因为彼此彼此。”他说完,然后转身离去,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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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柳页儿一回家就急着问道。
必怀的访客太多,姐妹俩一直没好好的聊聊贴心话,柳页儿以为她已经没有问题了,没想到微笑的背后可能是泪珠。
“我很好啊,哪里有什么问题。”柳朵儿躺在沙发上看时装杂志。
“蓝昊告诉我你有烦恼。”难道蓝昊骗她?
柳朵儿一听蓝昊的名字,马上由沙发上坐起,吃惊的问:“蓝大哥打电话给你?我以为你们吵架之后就没有联络了。”
“他人在台湾,我们今天见过面。”她还没从重逢的震惊中恢复。
“他跟你说了什么?”柳朵儿紧张兮兮的问。
柳页儿摇摇头“我没给他机会,我想回来问你也是一样。你真的有事对不对?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又有什么事瞒着。”
柳朵儿眼眶转着泪花,欲言又止。
“和韩卓医生有关是吗?”
柳朵儿又是一惊“蓝昊告诉你的?”
“他说他是为了韩卓跑这一趟的。”
所以不是为了她而来,她真的可以死心了,一年的悬念,蓝昊并没有同样对等的心意,她又何必当个傻瓜?她应该清醒了,有些事是白费工夫的。
柳朵儿垂眼道:“我单恋韩医师。”
柳页儿静静的听着,单恋是苦差事,她何尝不明白。
“韩医师另有所爱,单恋就是这样,所有的戏码都是大同小异,我注定是个失败者。”她边说边拭泪,想着哭一哭就没事了,等哭完之后就真的要重新振作。
柳页儿揽着柳朵儿的肩“我了解。”她叹了一口气。
“韩医师为什么不能爱我?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柳朵儿一向自信,她想爱的男人从来没有爱不到的,这一次,她将失败归因于受伤的身体。
“不会的,你的伤复元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曾受过那样大的创痛,所以我想不是因为你身上的伤;韩医师选择别人,一定是因为他真的爱那个人。”
那样什么都不缺的男人,除了爱,不可能为了别的原因与女人纠缠的。
“我有什么不好,韩卓应该要爱我的啊,他娶的新娘一点都不特别。”
柳页儿知道柳朵儿的这一番话完全是情绪化的言语,一个女人在男人心里待不特别,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男女之间不管是天作之合也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罢,外人真的管不着,也没法管。
“朵儿,我相信你可以调适过来,距离是很好的葯引。”
劝人容易,柳页儿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昊的出现,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我想一定是我以前玩弄太多男人的感情,所以现在换我伤心了。”柳朵儿有感而发的道。
“朵儿,乐观些,你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人的烦恼多半出自不知足,柳页儿常常以此反省自己。
“我知道,可是没有爱情的生活真的很无趣。”
柳页儿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