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玛?”
“如今只有让皇上下旨赐婚,才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嘉亲王说道。
“可可是靖浇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我啊?”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肯由他对自己的态度看来,鄙夷多过于喜爱,这样的她,能得到他的怜宠吗?她怀疑着。
“阿玛会将实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皇上,相信皇上圣明,会给咱们一个交待的。”纵然皇上偏宠恭亲王一家,也不会是非曲直不分的。
“阿玛,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他并非能掌握的人呐!”
“即是如此,阿玛也要为你讨回公道。”若是他不愿意娶映晨,就不该碰她,让她有孕,嘉亲王是这样想的。但,男女情事,岂容权势就可改变的
“阿”
“好了,别说了。明日一早,阿玛就进宫见皇上。”说罢,嘉亲王旋身离开。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翌日
辰时未到,靖浇偕同官员进宫面圣,才行至“太和殿”来往经过的宫人无不用异样的眼光偷睨着他,令他心生不耐。
一个怒瞪,官人们恍若无事的垂首快步走过,不敢逾矩。
此时,乾隆皇身边的公公小言于朝他奔了过来。
“贝勒爷,皇上有旨,宣您到偏殿晋见。”
“知道了。”他点头,跟着小言子走去,两人恰与嘉亲王错过。
片刻,两人进入内殿。
“启禀皇上,靖浇贝勒晋见。”
“皇上万岁。”
“嗯。”乾隆淡漠地应了声,严肃的神态与平日有别。
靖浇在心中打了个突,看出皇上龙心不悦。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倘若他不是心思细腻之人,也不会被皇上擢升为贝勒了。
“皇上将微臣召了来,不知有何吩咐?”靖浇语罢,身后一群官员窃窃私语起来。
“靖浇!堂堂一个贝勒竟然做出这等事,你可知罪?”乾隆一声喝令,文武百员马上噤声,静观其变。
“皇上,微臣不明白您指的是?”
“还装糊涂!嘉亲王已经向朕说了,你玷辱了映晨格格。”乾隆对他失望至极,是以没有考虑到这样的当众指责,会带给他多大难堪!包别说去细理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受人冤枉的指控、是栽赃的屈辱心境!
“那是栽赃!微臣只见过她几面,何来玷辱之说?”他沉声应道,心底记下了这笔。这一定是嘉亲王的手段、一种攀亲带故的手段!
“哦!可嘉亲王说得明白,映晨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有孕了!”一位官员惊呼。“居然偷吃忘了擦嘴呀!”有人冲口道。
靖浇的耳畔传来众人的低语声,当下一恼“不可能!微臣从没碰过她!”
“没碰过她?那么映晨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姑娘家总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一名官员大胆的站出来说道,他一向视靖浇为对手。
“是呀!传闻映晨格格体弱多病,鲜少步出王府,若非真有此事,她怎敢将事情推到贝勒爷的头上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发表意见,只见乾隆和靖浇两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也许是她偷人不敢言明,只有赖在我头上。”靖浇气极,遂口不择言。孰料,乾隆闻言,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喝:“够了,嘉亲王不会甘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欺骗朕。靖浇,朕对你太失望了。”
“皇上!”皇上完全相信嘉亲王的胡说!一阵惊愕,教他怔忡好半晌,失了昔日气势。
“朕现在下旨,令你即日筹备婚礼,十日后与嘉亲王府映晨格格完婚。”说罢,乾隆甩袖离开。一群官员纷纷跪下道:“皇上圣明!”
然而,盛怒中的靖浇只感觉讽刺。
下了朝的荣亲王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告诉女儿荣艳
“什么?”荣艳一时情急,抓住了荣亲王的手臂不放“阿玛,你说的是真的?”
“皇上都下旨了,还假得了吗?”
“怎么会这样?映晨格格不是丑八怪吗?皇上怎会让靖浇娶她?”她好不甘心,皇上怎没有想到替她指婚呢!
她喜欢靖浇呐!
“听说映晨格格怀了靖浇的孩子。”荣亲王说道。“阿玛早要你动作快点,你看,这下好了吧!让人捷足先登了,还便宜了嘉亲王那个老顽固。”
他虽然不喜欢靖浇那倨傲、霸道的性子,可眼下,他在皇上面前吃香却是铁铮铮的事实。是以,他不得不让美丽的女儿去迷惑他,让他成为女儿的裙下臣,那么,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哪知,会杀出一个丑格格来。
“阿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骂我,你快想想办法呀!”只剩十天了,叫她怎能不心急呢?
“哪还有什么法子?人家连孩子都有了”荣亲王捻须思忖道。
“只要让我进恭亲王府去,自然有机会拆散他们。”荣艳才管不了这么多,她不能输给一个丑格格。只有她,才是大清第一美人
“你是说”
“阿玛,你想办法将我弄进恭亲王府去住蚌几天,说不得就有机会”她心狠地说道,绝艳的容颜闪过一抹狰狞。
“阿玛,就算不为女儿,你也要为你做过的事想想啊!”她提醒道,阿玛做过的事,向来瞒不了她。
也正因为若将来事情闹大了,对整个荣亲王府不利,让艳儿去不见得是件坏事。
“好吧!就依你。荣亲王府是好是坏,全靠你了。”
“我不会让阿玛失望的。”荣艳心喜,脑际里已浮起数道伤人的念头。
而另一头
嘉亲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因为接到圣旨指婚而显得喜气洋洋。
但因为距离婚礼只有几天的时间,每个奴仆只好边带着喜悦的心情边开始忙碌。
有忙着涂漆的工人、也有满室满苑挂红彩球的仆人、有前来做嫁服的绣坊师傅、更有珠宝商人进人王府,总之,大家都忙碌着。可却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新娘子映晨格格。
“格格,你又在发呆啦!”宝儿端着一盆首饰进来,就见格格伫立在窗外,痴望着外头,似在叹望着这不属于她的一切。
“宝儿”你说,我该怎么告诉靖浇贝勒,我我不是非得要和他成亲的?”
她知道他不会愿意的。由他的眼里,她看出这个结论,她也深深知道,倘若他愿意娶她,绝不会在那日救出她和阿玛后,用陌生人的态度待她
“格格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出这种话!存心吓死宝儿呸呸呸!这大喜的日子,我怎么提起那个字啊?”不能提到“死”、不能提到“死”宝儿提醒着自己,免得触了格格的霉头。
“我是说真的!他不是自愿娶我的!我们不会幸福的。”
一个不情愿的夫君,会如何善待他的妻子?
不消多想,她也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她猛地回首,说道:“我要去找他说清楚!”
“格格,你疯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他不能没有爹的?何况,你是格格耶!一个未出嫁的格格有了身孕,已经惹人非议了,你还要让孩子一出世就受到这种待遇吗?”宝儿对格格动之以情的说道。
“我”她语塞。
宝儿说的没错,孩子是该有个爹,不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可,用肚子里的孩子去换得婚约,这样对吗?
而这厢,孩子的阿玛不爱她
秀致的娇颜上蒙上了淡愁,紧擅的眉心更是自开始便不曾舒坦过。
到底该嫁不嫁?
嫁了,让孩子有个名分;不嫁,他俩就此是陌路人。
心,究竟该从了谁?
无论哪厮,总是撇下了自己
“格格,你就别想这么多了,看看这些首饰和衣料,这些都是在婚礼上佩戴的。你看这红嫁衣恰好将格格白皙的肌肤衬了出来,相信贝勒爷见了你,一定对你一见钟情,这样格格所有的烦恼就通通不见啦!”宝儿乐观的说道,手边亦将缀饰拿起,一件件的摆在映晨的面前。
晶亮的步摇、大红色的盘绳、翠绿的玉饰眩亮了她的眼,却刺痛了她的心。
一切当真能如宝儿说的这般轻松吗?
她不以为然,只知道心中的不安感受,随着日子渐渐逼进,益发扩大
“宝儿,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映晨眉心紧攒,悠悠地吐出自怜的话“在你们眼中,我或许是个善解人意、讨人喜爱的格格,可进了恭亲王府之后呢!他是否会喜爱我、疼宠我,终其一生不改?”
昔日,阿玛也曾经对额娘许下终生不悔的誓言。可末了,他还是娶了姨娘。誓言终究敌不过现实;而靖浇贝勒连誓言也不曾许下过,更遑论日后会善待她。
“你也知道自己不讨喜?”霍地,一道冷硬的男音传来,惊得宝儿差点儿失声尖叫。
“是你?”没想到他会来,映晨登时慌了手脚。
“格格,他是”
“他是”映晨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
“不过是不幸要娶你家格格入门的贝勒,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敝。”靖浇讽道,然后命令宝儿出去。
“格格!”贝勒爷好凶!他该不会对格格不利吧?宝儿一脸担忧地看着格格。
“宝儿,你先下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她点个头,相信他只是来同她说明白一些事,不会伤她。
最重、最痛的伤,她都领受过了,再有什么痛、什么伤,也打击不了她,她的心中一片喟然。
宝儿只好忧心忡忡地退下“格格,宝儿就在门外,有有事你只要唤一声,宝儿马上冲进来”“得了,都敢告御状了,还怕我这个倒霉的贝勒吗?”靖浇瞪看了她俩一眼,随即找了张凳子坐下。
倒霉?不幸?
他是这样看待两人之间的婚约以及一辈子的吗?那么,她的确没有猜错,婚后,他不会善待自己的。
“宝儿,出去吧!”定了定心神,她不让易感的心曝露在外,赤裸裸地任他践踏。
待宝儿终于离开后,偌大的绣阁里,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