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地自吹自擂完毕,连忙就地找来一些树枝起火。
在大热天、大太阳底下生火取暖,那实在是很“骇人”的景象。
“真是的!这种大热天还得烤暖身子才能下水,不知道是哪个浑球发明出来的?害我冒了一身汗,全身湿湿黏黏的,难过死了!”璎珞一边抱怨,一边捞水将火浇熄。
“烤暖了身子,现在应该可以下水了吧!”
她脱下鞋袜,露出白皙的莲足,深吸一口气,宣布
“魁曜城,我来也!”
“扑通”一声,她栽进了修罗河里。河底魔宫魁曜城
这不是奎宿第一次见到魁曜城。灰黑色的外观、卓然挺立的巍峨建筑,以及神秘难测的摄人气势;然而,还有他能强烈感受,且无法形容的诡异与吓人,那即是阿修罗王独特的危险与风格。
魔宫外,尽是沉闷与凝肃,静得没有丝毫声息,就连城门外也无人看守。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魔宫大门是出入要塞,应该布下重兵严加看守才是,没有理由放任不管。难道是阿修罗王的疏忽?
不,不可能!
阿修罗王心思缜密,既然能与天帝为敌,那么,他的实力便不容小觎;更何况,在他过去的行为举止中,从来没有“疏忽”这两个字。
那这么说来,这是一个“诱因”一个“饵!”
奎宿悚然一惊,脚步也随之停止。阿修罗王并非任由门户洞开,而是他预先留了伏兵!
奎宿开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但是,更快的,一把利刃已经抵住了他的腰侧,令奎宿不由自主的一震。他被包围住了,想回到原点已经太迟。
“阁下为何不待士兵通报,便擅自进入魁曜城?”
说话的正是魁曜城内掌控禁卫军的将领,前魔族之尊苍旻。
“阁下为何人?”
奎宿看向苍旻,回答道:“西方七宿之一,奎宿。”
苍旻眼中杀机立现。“四方二十八宿乃是天帝阿儥世的麾下重臣,如果我没记错,天帝与阿修罗王已无瓜葛,阁下到魔界来有何指教?”
苍旻的问话百分之百的不客气。管他是不是有要事,只要是天界的人,一概不能放过。
奎宿淡淡地笑了。可惜呀!以苍旻的忠诚与谨慎,在天帝的身边岂止是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
“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天界向天帝效忠?”
苍旻手中的利刃深深地陷进奎宿的皮肤里,入肉三分。“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苍旻一点也不领情。
奎宿已强烈地察觉到他的敌意,只得先说出来意。他拿出了圣谏城的令牌,道:“奉了天帝之命,我要求见阿修罗王。”
苍旻睨了令牌一眼,冷笑道:“在我的眼中,我的天帝即是阿修罗王,你手中的令牌,只是一个能证明你身份的工具而已,没有命令我、以及魁曜城任何一个士兵的资格。”他推他一把,示意奎宿向前走。“你将如你所愿见到阿修罗王,并说明你的来意,但必须在阿修罗王同意不杀你之后。”
奎宿不再多说什么,一切等到与阿修罗王见了面再谈。
奎宿随着苍旻进入魔宫,穿过长廊与中庭。魁曜城内没有太多的装饰,但却气派而不失威严。
守在侧殿门外的浩泽,看见苍旻押了个人进来,立即给予好奇的注目礼。
“擅闯魁曜城的,就是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浩泽以看白痴的眼光看向奎宿。奎宿狠狠的白了浩泽一眼,强迫自己很有风度的不与他一般见识。
苍旻可没心情对浩泽介稍泣宿的来历,当务之急,是要向阿修罗王报告这件大事。
苍旻将奎宿丢给浩泽,说:“看着他,我进去向王问问该怎么处置。”
浩泽耸耸肩,反正他也有话要问问这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过,他十分仔细地先将奎宿从头打量到脚。
“喂,枉费你看来还十分年少,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居然不怕死的私闯禁地?依我看,这回你的性命可难保啰!”浩泽惋惜地叹气摇头,一脸的悲天悯人。“年纪太轻是你的本钱,也是你的致命伤,年轻嘛!难免血气方刚,这个我可以了解。像你这样有勇无谋的匹夫,等下辈子投胎转世时,也许会有所长进。”
奎宿被浩泽的话气得七窍生烟。这个看门的小小士兵竟然敢这么挖苦、嘲弄他!如果他不是阿修罗的手下,他发誓,他一定非把这只饶舌的麻雀碎尸万段不可!看他以后气焰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见奎宿不讲话,浩泽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喂!”
奎宿已顾不得自己是“星君”的形象,暴吼了出来。“你想做什么!”
可能是吼得太大声,以致让浩泽呆立在那边。
正当奎宿以为他制住浩择时,浩泽却很惊讶的开口“啊原来你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子。”
“谁告诉你我是聋子或哑子?”奎宿冒火地大吼。“我猜的。”浩泽转了个话题“喂,我想问你,玩完了你的命后,此刻有什么感想?”
奎宿捏紧了拳头,准备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一拳挥过去,把他打得黏在墙上,用汤匙挖都挖不下来!
但在这时,苍旻却快步的走了出来。“阿修罗王愿意见你,跟我来。”
终于解脱了!奎宿忍不住松了口气。
冷不防,从他身后突然冒出一句话:“兄弟,算你好狗运!”
奎宿趁着苍旻离他有几尺距离时,忍无可忍的对浩泽低吼:“我警告你,你再开口讲一个字,我会把你丢进水底结界,让你死无全尸!听清楚了吗?”
阿修罗王再怎么料事如神,也不会想到用这家伙办事就是他最大的失策。
满意的看见浩泽错愕的眼神后,他迅速地跟上苍旻的脚步。
这不算是很正式的会面,所以,阿修罗不似平时端坐于首位。他颀长伟岸的身形斜倚在窗棂边,看似优闲无害,然而,奎宿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事实上,在阿修罗的周围,盈满了蓄势待发、伸手可触的强劲。
他已有十年不曾见过阿修罗,久别后再度见面,阿修罗在外貌上并没有改变多少,十年的光阴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一样的倨傲,相同的不驯,他依然是天帝最感头痛、最难以驾驭的孙子。所不同的,是他日积月累而更趋卓绝的气势,他的眼神一篮一紫薄冰般冷硬无情的眸子,比起十年前的他,更加犀利且洞察人心。
“殿下。”
在奎宿的眼中,阿修罗依然是阿阇世的帝位接班人,无论他离开天界多久,他与阿阇世都有着抹杀不去的血缘关系。
阿修罗眼中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
“我与天帝阿阇世已无瓜葛。”殿下?他可承受不起这个头衔,而且,他既不屑又鄙视。“我是魔界之尊,与天帝若有丝毫牵扯,岂不使天界蒙羞?”
“在天帝眼中,殿下永远是他的血脉。”面对阿修罗的讥讽,奎宿仍沉着以对。“希望你擅自闯入魁曜城不是来跟我谈天帝与我的关系。”阿修罗冷冷地道。
他与阿阇世的问题不需要奎宿自以为是的插手。
“臣是奉天帝之命前来传话。”奎宿终于说出来意。
阿修罗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凌厉。“说!”
见到阿修罗锐利逼人的眼神,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殿下离开天界,若以凡龄计算,业已十年,而殿下也已届三十岁,是该成婚的年龄了。陛下特地命臣转告殿下,他已着手在天界中挑选适当人选”
“是吗?”阿修罗冷冷的扬了一下唇角。
这种花招称不上高明,阿阇世的用心明显得教人无法忽视。阿阇世想替他套上婚姻的枷锁,使他乖乖受他的牵制。亏他自诩老谋深算,这种老套的伎俩他也想得出来,他啊!可真的老了!
奎宿不知道阿修罗是否察觉到什么,也许有,也许没有,因为他无法看穿阿修罗的想法一丝一毫也看不出!
“天帝再如何铁石心肠,他也不会忽略唯一孙儿的终身大事,他更想亲手抱抱自己的曾孙,看着他长大成人。”
阿修罗的笑意是十足十的嘲弄。“也许,我是该娶妻生子了。”他锐利的眸如鹰隼般的盯着奎宿。“难得我亲爱的祖父替我设想得如此周到,那么,身为长孙的我,当然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说是不是?”
阿修罗在打些什么主意?奎宿不敢多问,万一他什么意思也没有,他的问题只会令他起疑。阿修罗精明的脑袋是不会遗漏任何蛛丝马迹的!
“那您不反对,是吗?”
“只要别耍花招。”阿修罗一篮一紫的眼眸宛如九尺寒冰“如果让我发觉你们只是在玩把戏,我会剿平圣谏城,不留活口!”他的眼眸如鹰隼般地锁住奎宿的视线,极其冰冷地一笑。
奎宿全身寒毛倒竖,一句话也说不出。
整个侧殿漾起一阵短暂的沉寂,奎宿还待开口,门外陡然响起脚步声。
“王,魁曜城外的通道上,有一名昏迷不醒的人界小男孩。”
阿修罗的眉峰一蹙。怎么可能?居然有人能通过他所布下的结界!
他不再多看奎宿一眼,迅速走出侧殿。他心中有股莫名的力量催促着他亲自证实是谁穿过他所设下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