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元哥舒感到绝望:从正阳道长演算推断到有机缘,还确定了具体的月份;他们不辞辛苦奔波,赶到洞庭湖,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纵然手里掌握着线索,但鱼儿逐流远去,不辨东南西北,天下之大,江河之多,犹如大海捞针,去哪里找去?
回来跟正阳道长商量,正阳道长眉头深锁,久久无语:他早就明白天机莫测,难以捉摸,所谓堪舆相术,所谓推演计算,只是管中窥豹罢了。看到的斑点,存在太多不可测性,更存着各种变化的可能性。
算到的时间是九月份,地点是洞庭湖,可如今看来,全部是假象虚影,本质却另有蹊跷。
那么,是推算过程出了纰漏,还是天机本身发生了变化……
不过如今追究这些,却没有太大意义。
“少主,在你的感应中,最后看到的,她游向了哪条江河?”
元哥舒想了想,苦笑着回答:“只是一条洞庭湖支流,应该叫元明河。”
正阳道长脑海里顿时勾勒出关于这条河的情况,这是一条非常普通的支流,洞庭湖附近一带,类似的支流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而众多支流流域绵长,中途更有不少接入点,综合看上去,彷如一张水网,犬牙交错,十分复杂,其中存在的可能性,根本不能预判计算。
除非施展秘术,否则根本不可能通过常规手段来追踪到龙女了。
道士长叹一声,可那几门秘术,也有不小的局限性,并非万能,至少目前看来,并不适合施展,就算用了,效果也很一般。
“时也命也,今年开春以来,怎地总有羁绊出现?”
正阳道长心头莫名掠上一片阴影:苦心孤诣安排的计划,化为泡影,苦功白费,等于是当头遭到一棒,让人无比憋屈郁闷。
“道父,接下来,该怎么办?”
道士沉吟片刻,慢慢道:“龙出洞庭,不知去向。但仍有迹可循,若能把握住,未尝没有转机。”
元哥舒精神一振,连忙问:“求道父指点迷津。”
“其一,龙君肯定知道龙女去哪儿了……”
元哥舒听着,问道:“但是龙君居于龙城,龙城不现人间。我觉得,找龙君问,难度比直接找到龙女还要难上几分……”
正阳道长呵呵一笑:“有些事情,少主有所不知,这个行迹,就交给贫道来做好了。”
元哥舒虽然仍有疑问,却不多说。
正阳道长乃是修士,出身道门,本身有神通,也有着不同凡俗的一套行事方法。相比普通人,毫无疑问,他与龙君之间的距离要近得多。或者真有些独门门路,能跟龙君接触也不奇怪。
道士又道:“另一个行迹便要依靠少主了,你返回扬州,将鹰羽营的力量派出去,四下打探消息。龙女天生不凡,哪怕化身为一尾红鲤,定然不甘寂寞,会掀动波浪。有波浪,便有行踪,可追寻。”
元哥舒听得头头是道,深以为然,忽而省起一事:“道父,可要是龙女游离了扬州,到别的州郡去了呢?”
道士一听,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闭上眼睛,黯然道:“那样的话,便是天意。”
元哥舒听出他言语中的黯然,又见他白发苍苍,比起年前老迈了许多,不禁鼻子一酸,斩钉切铁地道:“道父放心,我一定会得到此女。”
“少主,我不会看错人。你有祖辈庇荫,出生时异象加诸于身,正是天命所归。当前经历的波折,只是一些必然的考验而已,大步迈过,基业指日可待。”
道士鼓励道。
元哥舒眼眸神采飞扬,这一点,他可从没有怀疑过。这一番来洞庭湖,虽然没有直接得到机缘际遇,但也掌握到明确的线索信息;与此同时,还招揽到一批能人异士,成为臂力。特别是莫轩意,胸有韬略,又有万夫不当之勇,这等能文能武的大将之才,万金难得。
当羽翼渐丰,基业成就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道父,事不宜迟,我马上赶回扬州。你留在洞庭,万事需多加小心。一旦有什么情况,可飞讯告知于我。”
正阳道长笑吟吟道:“少主但请放心回去便是……”迟疑了一下:“你回扬州后,与刺史大人说话时当要注意些分寸,勿要急躁。”
元哥舒道:“我明白。”
面对那个如岩石般好像永远屹立不倒的父亲,他从来不敢造次。
目送元哥舒一行人策马远去,正阳道长目中有光芒闪动:“九月风云聚,该去拜访那些“老朋友”了。哼,连崂山那个十八代单传的小道士也来了洞庭,想分杯羹喝,真是不知死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