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他停了步伐。瞧不得她一脸委屈,收了戏弄的哄声道:“好好好。大哥知道巧儿是个细心的乖娃。”
巧仙这才又笑开了颜,撒娇的靠近戎抚天的身。
“当然。巧儿今天不就乖乖的没去打搅大哥么?”
戎抚天一个柔笑,两人又笑着牵手漫步。一路上戎巧仙吱吱喳喳的说著方才的抢彩球一事。戎抚天笑听著。
戎抚天带她上了八角亭子。亭子里的石桌上摆了各式茶点和香茶。
戎抚天先是在婢女提来的水盆中将沾湿的白绢拧乾,替巧儿擦洗黄沙飞沾的脸和手。
戎巧仙在戎抚天擦洗她手时,哈哈笑道:“没想到展鹏哥他们真的愿赌服输的喊了我一声姊姊!”
从小到大她皆是那年岁最小的一个,老是哥啊姊的喊人,什么时候听过人喊她一声姊姊,而且是二十几名壮汉一同喊她。自然是心口儿沾蜜,甜上天了。
戎抚天接过婢女递上的乾白绢,擦乾她的小手,笑言道:“你哦,捉弄不成邢昊,就只好去找展鹏恶作剧。还真难为展鹏了,枉费展鹏拿你当妹子疼。”
巧仙,第一次与他们见面时,被邢昊摔疼了小屁股。小丫头一直记得当时的仇。来到堡内,爱笑爱哭的活泼个性更在大家的关爱下表露无遗。于是,仗著得宠便老在邢昊身边转来转去,想报当年的“摔屁股之仇”
而邢昊那阴冷的脸也从没什么变化,任她胡闹也不气不恼的只摆著当她不存在的一贯态度。直到邢昊是真个受不了她吱吱喳喳的吵闹,冷眉一扬,二话不说就将巧仙像拎小猫似的拎起,也不管戎抚天当时在做什么,就将巧仙拎到他面前丢给他,冷冷道了一句“烦!”便酷酷的转身离开。
戎抚天忆起这事,忍不住朗声大笑。
撇了撇嘴,皱鼻哼声,戎巧仙道:“巧儿怎会不知展鹏哥是因为巧儿取代了他在堡内年纪最小一位,才将巧儿疼的。”
“是其一原因,但非主因。在总坛堡里,谁不真心将你疼的。”说著,戎抚天一指点上她的俏鼻,取笑道:“倒是你,只要别老爱捣蛋、恶作剧的,又怎会老被人笑年纪小?”
戎巧仙一反常态的不反驳,反倒退了一步,拱手作揖的,大眼眨过顽狡之色,故作乖巧道:“大哥言之有理,巧儿受教了。大哥请上座,好让巧儿服侍您用茶。”
戎抚天看的心怔的一楞,不禁莞尔,笑骂一声“又在顽皮了,欠打!”
戎巧仙睁大了很,小手反射性的抚上臀,急急叫道:“不能打、不能打。大哥上回打的人好疼!”
戎抚天拉过她手,领她坐上石椅。“小巧儿只要乖乖的,大哥怎舍得打?”
戎巧仙咯咯一笑,柔顺的替他倒了杯香茶,奉上。
“大哥请用茶。”骨碌碌的大眼星闪晶灿。
戎抚天接过茶,轻啜一口,赞言道:“嗯,真有大家闺秀之相了。”
戎巧仙皱了皱小鼻子,哼了声反驳“本来就是大家闺秀。”
“是么?”戎抚天一脸觉得瞧不出来。两人相视清扬一笑,便品著香茶,天南海北的东扯西聊的笑谈。
“唉在冉某人活在痛苦的深渊之际,见著你们俩人仍是那么浓情蜜意的,可真是抚去了冉某人不少烦忧。”
清扬男性嗓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笑。戎抚天和巧仙一回头,就见一名斯文俊秀的颀长男子,面带微笑的注视著他们。那人便是戎抚天的拜把知交冉靖。
冉靖虽有北方人高壮魁梧的体格,但那五官却柔美斯文如画中仙,巧妙的融合了阳刚与柔美之气,似生来招惹女人心的。
冉家牧场在关外东北方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牧场。生性浪拓不羁的冉靖,多年前可是有名的“赏金猎人”五年前回到关外接管冉家牧场。
近五年,在冉靖精通识马的管理下,冉家牧场成了关外最大的牧场。人人皆知要找匹好的千里驹,找冉家马绝没错。
“冉靖!”
戎抚天见著知心好友,神情愉悦的站起身,”前招呼。两位相惜的英杰笑颜把手。
“真个好久不见了。来了怎么不叫人通知我一声?”戎抚天掌拍上冉靖的手臂,笑言道。
“何需费那么大排场。我方才上岭时,正巧遇上了徐老他们,就一起上来了。”冉靖仍是那派清风潇洒的道。
戎抚天抬头看向冉靖身后的徐兆宏、邢昊和战武。给了他们一个体恤辛劳的眼神。三人亦以眼神答谢。
戎巧仙跑了过来,顽皮的自戎抚天的腋下钻出来,笑若灿阳,狡猾道:“靖哥哥,是不是牧场快关门大吉啦?”
“巧儿,不得无礼!”戎抚天朝她叱道,俯视怒瞪著她,眉头高高皱起。
戎巧仙抬眼见他铁青著脸,笑颜可爱的吐吐红舌。习惯性的两只雪白小手,高高举起贴放在头顶上。
冉靖看着两人,突然朗声哈哈大笑。心想这两人可真堪称绝配。当年戎抚天一趟江南行竟带回个粉雕玉琢的俏娃儿。见戎抚天对那小娃儿的奇异呵护,他便知往后的“龙神堡”可有好戏看了。
果然没错,随著戎巧仙愈来愈大,这好戏也就愈来愈高潮迭起了。
冉靖笑着摇摇头,低头以一种戏谑的审视眼光打量起戎巧仙。好半晌,在巧仙被打量的抿嘴皱起黛眉时,满是笑意的开口。
“小表头,怎么靖哥哥两年没见你,你还是这么小不点一个。不蹲下来,还真瞧不著你呢!”
在场人莫不笑开了脸,向来豪爽的徐兆宏和粗线条的战武,笑声更是震天响。
戎巧仙小手死命握拳在侧,气得鼓起腮帮子,小嘴翘的半天高,晶灿的眸里闪著气焰,不开心的娇喝:“我不是小不点!我已经长高了。”
冉靖有心逗她,一听她这么说,便故意挺直起身,刻意拉高两人的身高距离,斜睨著她。
“是么?你身长还不及我下颚呢。更甭说是你那略高我二指距的大哥了。”
戎巧仙气得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慢慢聚集,眼看就快掉下来了。为何大夥都老爱笑她小?
戎抚天向来护著她。心知小家伙这阵子很忌讳这种玩笑话。手保护性的环上巧仙那单薄的肩。
出声对冉清道:“冉靖,别再逗她了。”
戎巧仙忽地一扫阴霾,仰起小脸对戎抚天甜甜一笑。表情变化快的令人咋舌。戎抚天也是一脸温柔的笑望着她。
看着两人眼中只有彼此的相视笑望,冉靖扬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挑挑眉回头对徐兆宏等人打了个哑谜般的眼神。
徐兆宏和邢昊了然的微笑。只有战武有些搞不清状况,搔著脑袋一脸疑惑,来回看着笑的诡异的三人。邢昊皱眉给了他一个“没神经”的眼神,便随著魁首等人步入石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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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抚天命人摆上了几道配酒小菜,饮著醇浓的葡萄美酒。戎巧仙则喝著冰镇梅汤。坐在戎抚天和冉靖之间,把玩著徐兆宏三人此行自长安带回来的小玩意。
戎抚天轻啜口酒,笑言问著冉清:“牧场一切好么?快人秋了,牧场不是最忙的时候么?怎有空来龙神堡做客?”
冉靖闻言放下酒杯,满脸愁苦的唉声叹气。“唉.不说也罢。这回可要叨扰一段时间了。”
戎抚天不介意的笑着回道:“无妨,欢迎之至。咱们也许久没聚了。倒是你有何困难之处么?冉老夫人身子可好?”
冉清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啜口酒咕哝埋怨。“就是太好了才闲著管事。”
戎抚天一阵愕然。而因心气冉靖嘲笑的戎巧仙也自小玩意转移了目标,美丽的星眸不解的看着他。
徐兆宏豪迈的哈哈一笑,调侃道:“这小子是被催婚催的心烦才逃家,躲到咱们堡里来想清清耳根子的!”
戎抚天听言笑着摇头。也难怪冉靖那年过半百的亲娘会催婚了。冉靖也年届三十了,事业有成却没定下心成家的念头。而冉靖的两个弟弟有他这大哥撑著,也跟著没心成家。当然急煞了冉老夫人。
戎巧仙忍不住嘻声一笑“靖哥哥,你很老了耶。再不娶妻会没有那家闺女敢嫁你喔!等著你白发苍苍、齿牙动摇时,再像跟衙府抓大盗要犯那般,画张像贴示招亲吗?那一定很轰动,哈”说著竟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她这一段话可同时惹恼了四人。在场的男人除了徐兆宏外,没有人笑的出来。因为他们四人年纪相仿且皆没成亲。
冉靖,举起酒杯凑唇啜了一口,又是那抹狡诈的戏谑神色。
“老来有伴倒也不错。不过,这在场可还有三人同我际遇。若要说成亲,合该是你大哥先请大夥喝喜酒。你大哥事业繁重,南北各省皆有行号,若不早些成婚生子的,那将来事业的打理可就麻烦了。”
他的一番话,引来徐兆宏、邢昊和战武的点头赞同。戎巧仙却心倏地一慌,一股害怕和难过速速窜起,眸里满是慌乱的看向一脸神色无异的戎抚天。
戎抚天啜著葡萄酒,感觉到巧仙的目光,扭头笑问:“怎么了?”
巧仙黛眉紧皱,小手不自觉的紧握拳,战战兢兢的开口:“大哥也会娶妻生子么?”
戎抚天放下酒杯,坦言笑道:“那是自然的事。男子功成名就之际,总会想着这事的。”
戎巧仙一听心倏的慌乱失措。她心知那合该是天经地义的,可就是不想见戎抚天有朝一日也会娶妻生子。因为那意谓著,一切皆会与今日不同。大哥再也不是她一人的了。更可能,大哥会心系发妻和子女而不再呵护她。若是失去大哥
戎巧仙红了眼眶,鼻子一吸哭意使出,小嘴微颤的起身跑走了。众人皆措手不及的吃惊愕然。
“巧仙?”冉靖和徐兆宏同时惊喊出声。
冉靖看着巧仙跑走的背影,皱眉看向仍神色自若,安坐在一旁的戎抚天,焦急开口促道:“不去进她说个清楚,没问题么?”
“魁首?”
徐兆宏和战武也心急促道。邢昊则皱著眉一派冷然。
戎抚天这才将视线从巧仙消失之处,移回在座四位多年夥伴及知交。心中大定,对他们安抚一笑。
“这也许是个转机。”
戎抚天明言商道出心中想法。在他们四人眼前他无需藏心。这早已是大夥心知肚明之事。
“嗟,不可能吧!这么多年了还在打哑谜啊?”冉靖坐下来,睁大眼奇道。
本以为来时见戎抚天和巧仙两人,在亭内那谈笑甚欢又亲密的气氛,还道以为好事近了,才会出言捉弄巧仙的。怎知巧仙竟仍理不清头绪,哭丧了脸跑走,他才会慌心的要戎抚天追上前说明的。
徐兆宏也是摇头叹气,无奈的对冉靖道:“可不是么。魁首只顾著巧仙那丫头的感受,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插手,直说要让这事顺其自然。”大口喝酒,又道:“唉堡里上上下下的人看得可真急呢!”
戎抚天瞪了他一眼,啜酒不多言。
冉靖可不这么放过,肃然道:“巧仙及笄都过二年了。一般闺秀早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了。这事巧仙难道不明了么?啧,我还道以为这回可喝到你们的喜酒呢?真个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戎抚天豪迈一笑,眼底竟是调侃。
“你若成了太监,那真让关内外闺秀皆可守好心。倒不失是为功德一件。”
徐兆宏等人哈哈大笑。
冉靖则一脸不跟他一般见识,没好气道:“是啊,而我娘则会成日哭天喊地的!”
嗟,这年头想做个媒,还惹来一身腥,真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