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埋怨我没事先警告你,这些倭寇动起刀来可是毫不留情的。”男子说完这番话即忙着退下,留下一堆倭寇扬着晶晃晃的大刀,对着衣冠勤父亲挥舞。
“%#o&!#%!%&!”
倭寇一面要他交出手上的包袱,一面朝他们父子俩逼近。
“别过来,不要抢我的包袱,那里头只有几件破衣裳,是我要典当来给勤儿买东西吃的全部家当,给了你们我的孩子就要饿死了。”衣冠勤的父亲一心挂念的只有衣冠勤的生命,生怕他会因为没东西吃而病发身亡。
只可惜,倭寇听不懂他说的话,就算听得懂,也不可能点头答应,毕竟他们是靠掠夺生存。
“#%&!%!%&!”
亮晃晃的大刀随着蛮夷语言直扑而下,衣冠勤父亲的生命,就在倭寇不耐烦的警告声中回到原点。
“爹!”年幼的衣冠勤,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最爱的爹亲会为了让他吃一顿不肯放下包袱,因而被倭寇砍一刀。
他跪下来呼喊倒地的父亲,眼睁睁地看着包袱被海寇拿走,漂亮的大眼只能干瞪着拿走包袱的人,而那人正是那个汉人。
只见汉人低下头,凝视衣冠勤落魄但俊美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孩子。”像飞凤一样。“但光懂得拿眼睛瞪人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不服气的话,不如加入我们,为你父亲报仇。”
拿走包袱的汉人,撂下这些话便伙同东洋人而去,只剩命在旦夕的衣冠勤父亲,对着他的儿子交代遗言。
“勤儿爹对不起你”衣冠勤的父亲依依不舍的抚着衣冠勤的脸,万般离愁在心里翻搅,然而就是无法顺畅的吐露。
“不,爹。”衣冠勤狠命摇头,哭红了眼。“是孩儿对不起您,要不是为了给我买吃的,您早就放开包袱了。”他恨自己的肚子不长进,忍不住饿。
衣冠勤的父亲却无力的摇头。
“是我的错,勤儿,你要是投胎到好人家,今天就不会碰上这种事了。”衣冠勤的父亲叹气,临死之前的眸子充满雾气,泪湿满襟。
“爹,您别说话,勤儿想办法帮您止血。”张着一双惊惶的眼睛,衣冠勤四处寻找可用来止血的东西,他的爹亲连忙阻止。
“别白费心了,勤儿,止不住的。”衣冠勤父亲虚弱的说。“爹就要死了,你找再多的东西也没有用,事到如今爹只有一个愿望。”远眺着峰峰相连的群山,衣冠勤父亲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愿望,井希望交由他儿子来完成。
“爹您有什么愿望尽管说,孩儿一定替您完成。”眼见鲜血流满一地,衣冠勤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没救了,无论他父亲最后的愿望是什么,他都一定要答应下来。
“好孩子”衣冠勤父亲闻言虚弱的笑道。“爹没别的愿望,只希望往后要是你发达了,帮爹找一处好风水埋了。”说着说着,他由笑转为哭。
“爹命苦,生来就注定操劳一辈子,你也一样。”衣冠勤父亲抚着衣冠勤的脸颊痛哭,眼底尽是不舍。
“帮我找一块好风水地吧,勤儿。”这是他毕生的愿望。“为了咱们将来的子孙,你一定要谨慎找一块好风水地将我下葬,免得咱们的子孙跟咱们一样辛苦”他越说越没力气。
“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咱们衣家未来的兴盛,就靠这块风水地了”
两手一摊,衣冠勤的父亲等不到衣冠勤的回答就死了。
“爹!”年幼的衣冠勤扑倒在他爹亲的身上,两眼流下的泪就跟他父亲的血一样多。
“您别死呀”衣冠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染满了父亲的鲜血。而后,他突然想起--
帮爹找一处好风水埋了。
耳边回荡着父亲的临终遗言,年仅十岁的衣冠勤瞬间长大,抬起头来凝视已然闭上双眼的父亲。
他的父亲出生在沿海的一个穷村庄,身为赤贫的农民,他不得已终身为佃农,耕作贫瘠的土地。
然后,到了他这一代,时局更加混乱,他们甚至连田都没得耕,因为倭寇四处作乱。
“就算时局再怎么差,也有好命的人,这完全是祖先风水的问题。”
他忆起父亲时常抱怨的话,虽然其说法可议,但也不无道理,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一直这么穷?
“我答应您,爹。”年幼的衣冠勤起誓。“勤儿日后必定帮您找到一处好风水,否则愿遭天打雷劈。”
衣冠勤立下重誓,撑着瘦弱的身子,随处捡根粗木棍,便靠着木棍和双手在地上挖洞,草草将他爹的尸体埋了,井留下记号,以便日后起殓时用。
案亲的后事暂时处理完毕,但现在问题来了,他该怎么实现对父亲的诺言?
抬起茫然的眼,衣冠勤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那儿正停泊着一艘大船。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不如加入我们,为你父亲报仇。
杀父仇人撂下的话言犹在耳,衣冠勤不免认真考虑。
真的要下海当一名海寇?他问自己。
有何不可?反正真正的东洋倭寇也没几个,大多都是流亡的汉人,陆地上活不下去了,转而到海上讨生活,这些人统称为“奸民。”
“爹,请原谅孩儿,孩儿也是逼不得已的。”对准埋葬父亲的所在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衣冠勤决心加入“奸民”的行列。
什么正义、什么道德、什么伦理都统统去死吧!对于一个一心摆脱贫穷宿命的人来说,这些无形的东西太奢侈,他需要的是能帮他达成梦想的人,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运用的手段有多脏。
再次回顾父亲的埋葬地一眼,衣冠勤毅然决然的掉头走向海边。
他未来的希望在海上,同时他也不会忘记,他对父亲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