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一下由天堂掉到地面。"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哪。"她笑道。"我喜欢跟许多人约会,但我并不想被任何一个人定下来。"以前的她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才会因为有了男朋友就拒绝其他人的邀约,现在她不会再那么笨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众多男朋友其中的一个?"他开始觉得自己又往下掉了些,逐渐接近地狱。
"普通朋友。"她更正。"你们都是我的男性普通朋友。"她不想让人有所误会,更不想残忍地让他们有所期待,就像大叔说的,合则来不合则散,如果他执意要有个结果,那她只好跟他saygoodbye!
柯英章的笑容凝在嘴边,他相信,自己已身处地狱最底层。
雷飒没料到会在酒吧里遇到邵慕风、凤飘鸣和谷胤扬,但他却心知肚明,这几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决计不会把心底烦闷的事拿出来讲。毕竟万一被知道了自身的糗事,只怕在往后的一百年,每次见面就绝对会被拿出来消遣一番。
四个出色的男人兀自吞云吐雾,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灌,谁也不肯懦弱地把自个儿心里的问说出来,想必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说出来后那唯一的后果。
一个晚上下来,不算小的四方桌上堆满了随意乱置的酒杯,四、五个由烟蒂堆积而成的小山烟灰缸,然后四个大男人各自拍拍屁股走人,除了一开始的寒暄,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不是说酒能浇愁吗?没想到借酒浇愁,却落个愁更愁呐
"甜甜,你觉不觉得大哥最近怪怪的?"上完了美姿美仪课,雷净躺在地板上,两只脚靠墙抬得老高,看能不能把腿拉得直些。
"大叔?"田月霓早就耐不住饥饿地拿起预先带来的零食啃了起来,此刻嘴里塞满了饼干,含糊不清地说:"不会啊,他老是那个样子,习惯就好了。"
"习惯?"雷净听到这两个字,马上翻坐起来。"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我都还不习惯他的脾气,你竟然这么轻松地说'习惯就好'!?"她的声音透着无法置信,表情更是滑稽得可笑。
"那要不然怎么说?"田月霓零食一口接着一口地塞,莫名其妙地看了雷净一眼。"难不成要我跑到他面前,然后像西施捧心那样苦着一张脸,然后跟他说:"喔!大叔,你最近怎么了?"啐!那种蠢事我可做不来,要做你自己去,反正他又不是我哥。"充其量勉勉强强称为"性伙伴"喽,但这种事怎么能说?还是吃东西要紧。
"是呀,他不是你哥,但起码是你上司吧?"雷净嘟着嘴嘀咕着。"甜甜,最近有没有什么哺乳类动物到公司去找我哥?"
"什么哺乳类动物?恐龙吗?"咦?恐龙好像不是哺乳类哎呀,管他的呢!
雷净闻言笑了出来。"对对对,就是像恐龙的哺乳类动物,有没有?"
"雷小净,你耍我啊!"三两下解决手中的零食,田月霓把袋子扭成一团丢向雷净。"恐龙早就绝种了,我要是能看到活生生的恐龙,我就是神经病加上乱视!"
"喂,老师才刚走,你要我去追她回来吗?"雷净恐吓道。
要是让美姿美仪老师发现甜甜这么不淑女的行为,少说也要罚她顶着书本来回走个两百次,看她受不受得了。
"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要不是为了跟你继续做朋友,打死我都不来上这磨死人的课。"四月霓气呼呼地插腰训话,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你要是敢去"爪耙',我就跟你绝交!"
"好啦,就知道你肚肠小,不跟你计较了。"雷净宽宏大量地说。
"我肚肠小!?"田月霓指着自己的鼻子,食指还微微颤抖。"我要是肚肠小,早就为了你跟大叔吵翻天了,你还敢说我肚肠小!?"她气得声音都"皮皮剁"了。
"就是因为肚肠小,才会有那么细的柳腰嘛,搞不清楚你在气些什么。"雷净老早就摸清她的脾气,四两拨千斤地将意思打浑。
"咦?"田月霓堪称单细胞生物之最,让雷净这么一解释,竟然也自大地笑了。"对哦,可能是这样才吃不胖咩,嘻嘻!"
雷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旧调重弹。"我刚刚话还没问完呢!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陌生的女人到公司去找我哥?"
田月霓挑起一边秀眉。"没有呀!他的脾气那么大,男人都不敢找他了,何况是女人。"最近几个工程师和设计师全都叫苦连天,三不五时就被炮轰得体无完肤,可惜她身为一个小小小小的秘书,就算可怜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自求多福喽!
"没有!?"雷净声音拔高了些。"真的没有!?"
"喂,你那什么口气?我像会说谎的人吗?"有没有女人来找大叔关她屁事,她有必要为了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撒谎吗?简直侮辱了她的人格!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大哥才阴阳怪气的吧?
"什么原来如此?好康道相报,来,说来听听。"田月霓八卦地把头凑了过去。
"我觉得大哥最近的脾气很差耶,你有没有发现?"反正甜甜也不算外人,说说应该没关系吧?
"嗯,有啊!"田月霓一径儿点着头。"每天他都带着十吨火藥到公司,我不是说了吗?他手下的工程师和设计师每天都被刮,看起来每个人都气虚得很。"
"所以喽,一定是他欲求不满才会这样。"雷净像想透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
"欲求不满!?"田月霓的柳眉挑得老高,神色显得有点怪异。
"那可不。"雷净头头是道地分析。"大哥以前三天两头就换个女人,一下子所有的女人都不见踪影,难怪会荷尔蒙失调。"
田月霓不觉皱起鼻子,两道秀眉耸得老高。"就知道他是只大色狼!"她忍不住低声诅咒。
"甜甜,大哥交女朋友又不关你的事,你在生什么气?"雷净好笑地吐槽。
"嘎!?当然不关我的事。"田月霓快速地撤清,但一撇开头,一张嘴仍不断地低咒。"下流。低级、无赖!"
雷净睨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问道:"甜甜。你该不会是煞到我哥了吧?"
"我会煞到那个色痞!?"这下她的声音拔到最高,娇俏的五官胀成猪肝色。"我又不是瞎了眼,鬼才会去煞到他!"
"你说的"他'可是我哥,请你口下留德。"雷净淡淡地说,冷静地观察田月霓的神色。
"你哥又怎么样?乱交女朋友就是不对!"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到处接受其他众多男人的邀约,典型的"宽以律己,严以待人"。"人家女孩子可不是让他随便交来玩的,小心遭到报应!'
'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雷净好心地点明事实。
'他要不是像只发情的公孔雀般招摇,女人会主动黏上他?'田月霓的语气充满不屑,反正干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发情的公孔雀!?'这是什么形容词?干脆说他是头种猪算了!'甜甜,你有必要这么诋毁我大哥吗?'听起来像抓到丈夫爬墙的妻子。
'我这么说还算很给面子了,要不我可以说得更难听,你要不要听?'田月霓折了折手指,一脸除之而后快的狰狞面目。
'算了。'雷净叹了口气,看似不经意地说:'要不是我相信你跟我大哥之间是'清白'的,不然我一定以为你是在吃醋!'显然她意有所指。
这个厉害!一句话堵得田月霓半个屁都放不出来,倒是脸儿红得像正午的火辣辣太阳o'甜甜,你跟我大哥是'清白'的吧?'唉,最好是'不清不白',这样她就不怕大哥没事娶个讨厌的女人了。
田月霓竖起全身的寒毛,她心虚地撇开脸,忙站起身离开和室。'喂,你要不要睡?不睡我先去睡了!'她恶声恶气地丢下话,脚步可没敢停。
自从睡衣舞会之后,每个星期二、五,她就主动地在雷家和雷净挤一张床,挤得心安理得。
雷净坐着没动,笑容也一直没停过。甜甜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啊!真好,头一次觉得大哥的坑诏作也是一种'美德',看来她得通知在荷兰散心的爸妈回来'参一ㄎㄡ搅和,免得他们错失一部好戏。
'甜甜。'她慢慢地站起身,在田月霓的脚跟消失在门外时,喊道。
'干么!?'脚跟不见了,倒是传来她没好气的吼叫。
'我不介意当你的小泵。'她漾开一抹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见你的大头鬼啦!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