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杯子和饮料全都飞了出去,她好怕!
只见空服员们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几张用速度很坑邙且慌乱的英文说明现在的状况,古罗看不见人影,唯一保持正色不受影响的,只有贝雷特。
他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
突然一个巨大的上下震荡,把她给甩了出去。
“啊”贝雷特被她的声音拉回,反射动作就拉住她的手,结果双双翻跌在地,乱流也在一瞬间停止。
惊魂未定的空服员们马上收拾混乱,忙着把两人扶起来,被护在贝雷特身下的知叶,毫发无伤。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拉住她,没让她摔出去撞墙,又想到刚才乱流那么激烈,他有没有受伤啊?
“你没事吧?贝雷特,你还好吗?”如果他受伤了,她会很自责。
尽管他对她讲话从来不留情面,也没有好脸色,态度超差,但有时候突然对她的好和体贴,还是让她很感动。
“有没有受伤啊?哪里痛?”
贝雷特看她慌张凝望自己的小脸,产生了一股疑惑。
“这是关心吗?”他是恶魔,不是人,就算没有魔法,仍是不死之身。“为什么要对我露出这种眼神?”
什么眼神?知叶一脸错愕。
“那是什么?”他很认真的想搞懂,但又问得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
“你爱上我了吗?”这种着急样,他很久以前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过,也曾经想得到这样的注视。
知叶闻言瞪大眼,受到很大的惊吓,心漏跳一拍,像被狠狠重搥一记。
她关心他她竟然关心每天挂在嘴上痛骂的恶魔,她是犯傻啊!
被他一句话给搞得尴尬,她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谁要爱上你啊?我又不是犯贱!”她很用力的揍他。“爱你?我是爱你的钱!必心你是因为怕你怎么了,我拿不到薪水我会很困扰!”揍完后骂他怒气冲冲的转身,挑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开始生闷气。
她在气什么?贝雷特不解地挑眉。
“主子”刚才离开机舱跑去舱房找东西的古罗,神情紧张的走到贝雷特身边。
方才的乱流,是主子引起的,古罗担忧地看着他。
“古罗,帮我回复这张邀请函。”贝雷特把平整的邀请卡交给随从。“我答应赴约。”
“主子?”他不解。主子向来不参加社交宴,怎么突然有心情参加了呢?
“我找到了,古罗,我找到她了。”他的蓝眸闪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
迸罗为此忧心忡忡的皱起眉。
毕业后回到自己的学校,没人会像她一样心情恶劣的吧?踏入校门后,知叶脚步更为沉重。
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平时热闹喧嚣,一到了暑假就冷冷清清,只有少数研究生或教职员在校内,换句话说,她很危险。
“早知道就不要赌气,请古罗叔叔陪我来”起码有个大男人在,导师也不敢多为难她。
导师对她的威胁,她不敢告诉别人,不敢向别人倾诉,就跟一般女性遇到性騒扰一样,不敢声张。
她举步维艰,走向系大楼,在系办与暑期留校正在攻读研究所的学长撞上。
“学妹,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啊,等等一定要聊聊,我跟boos有约,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哦!”学长匆匆给她一堆话就走人了。
“学长”知叶慌张的对他的背影伸手。“可不可以陪我”她真的不敢一个人去见导师。
但还是要拿啊,而且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她不能等学长meeting完,只好鼓起勇气往导师办公室走去,抬手轻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中年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
知叶只敢扭开门把,站在门口。“老师,我来拿毕业证书。”小脸怯怯地探进。
慈眉善目的老师立即抬头,露出大大的笑,主动迎上来。“啊,知叶,好久没看见你了,快进来啊。”
完全看不出来,这么斯文正直的老师,是披着羊皮的狼。
“呃,不用了,我站在这里就行。”她不想靠坐老师大腿拿学分,她很守本分,有好好念书,不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这么生疏?来,进来,让老师看看你,这么多学生,老师最疼你。”伸手,欲触碰她的脸。
“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寒毛,我保证你会一辈子消失在教育界。”贝雷特突然冒出来站在知叶身后,凉凉地撂话。
“你是?”导师有些忌惮眼前这位贵气的外国人,咸猪手瞬间收回。
“你怎么跑来了?”知叶惊讶的回头。“不是去忙了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那个毕业证书要挑没人的时候。”贝雷特眯眼。“不知道记者对这报道有没有兴趣?”狞笑沉吟。
“你胡说什么!我会对学生怎样吗?”理直气壮,虚张声势。
贝雷特嗤笑,以模棱两可的口吻问:“你确定没有?”
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似是而非的言论,是陷阱。而有意为难学生、捞好处的导师,就这么傻傻的往下跳了。
他向来挑软柿子吃,没想到会踢到铁板,到了嘴边的鸭子现在就要飞了,他还有可能身败名裂
“我、我”
“该给的东西就拿出来,不该拿的,最好不要碰。”贝雷特说的话,让那导师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什么?他是谁?他真的知道吗!
踉踉跄跄冲向办公桌,翻箱倒柜的找寻随手乱塞的毕业证书,他不停的发抖,低咒出声。
知叶站在门边皱着眉,不敢走进去。
“找不到还叫我今天来领”她小小声抱怨,明白这位道貌岸然的老师从来没有放弃吃她豆腐的念头,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笨。
“找到了。”半响,导师终于从扣留的毕业证书中找到她的,拿到门边粗鲁的塞给她。“拿去!快走!”
拿到扛三十五万学贷、四年来半工半读辛苦念到第二名的毕业证书,知叶有一种踏实感。
她总算拿到这张重要的文凭,她不怕他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你?”她不禁想,她连恶魔都敢痛打,为什么要怕一个色老头?
按捺不住报复的冲动,临走前她猛地踹了老师一脚,用力哼了一声才转身离去。
贝雷特对她粗鲁的动作仅是淡淡扫了一眼,视线对上敢怒不敢言的中年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分则走人。
一人一魔,一前一后缓缓走向校门口,知叶知道他跟在她身后,但她不敢回头。
把被扣留的毕业证书揣进怀里,那证书皱成了一团,她突然停下脚步,双肩抖动,就在贝雷特要上前拍她肩膀时,她冷不防失声尖叫。
“啊”“真可惜,人不够多,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睐了她一眼,收回手,他径自走向校门口等候着的轿车。
还有精神尖叫,表示她还不错,走走走,吵死了。
“等一下!等等我。”知叶连忙追上,跟着钻进后车座。本以为贝雷特会冷着脸叫她下车,但他没有,只是轻哼一声,把脸撇向外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为什么来?”她气喘吁吁,气都还没调顺就忍不住问。
为什么会会知道她有麻烦?
这样她不免想,他特地来是为了帮她,带她搭飞机、尾随她到学校,他有接收到她隐隐传达的求救讯息。
“你管得着吗?”贝雷特欠揍的回答。“我爱来就来。”
“你关心我。”知叶很没用的为这件事感动不已。
明明,他就对她很坏,一点也不温柔,但是他的举动每每又令她困惑。
不关心她,为何要借故给她一堆高级食材,嫌恶的说他不喜欢,叫她带回去?因为知道她想给奶奶补一补
不在意她,又为何给她那么多钱,让她给奶奶换个好环境养病?
心累没有她,又怎么会尾随她到学校来?他不用管她的,甚至派古罗来也行,但是他却来了
此刻知叶严重的贝雷特,已经跟当初不一样了。矛盾的恶魔,他真的很特别。
“当然。”贝雷特微笑得很完美,一如王子般优雅帅气,长指触及她的脸,轻轻搔刮,然后马上改为掐。“你这不是废话吗?”俊颜凑近,对她狞笑“你是我的‘主人’,蠢蛋,当然要喂养我,而我比较喜欢喝处女的血,那是我的权益。”他对食物是很挑的。
“处”她迅速涨红了脸,瞪他。“你你又知道!”
“哦”拉长尾音,他挑眉。“难道你不是?”
这什么烂问题!
“我当然是!”等一下,她这又是什么烂回答?
“噢,原来你还是啊。”贝雷特笑得更邪恶了,还带着嘲弄意味。
知叶被斗倒了,恼怒地啐骂“闭嘴,你真下流!”
“哼。”笨蛋,太好拐了,几句话就把她的私事套出来,蠢。
“哼?你哼?恶魔就可以看不起人吗?说清楚啊你”贝雷特不再理会她的叽叽喳喳,把她推到旁边,径自看着腿上的笔记型电脑,可脑中却突地闪过伊恩戏谑的话。
你对小叶挺好的嘛。
回想今天做的事,嗯,似乎是,但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禁困惑的思索着。这段时间以来,对待她的一切算是什么?
可以确定他不讨厌她,若是讨厌,他不会花费时间欺负她、逗得她吱吱叫,任凭她在耳边鬼叫也无所谓,但其他的感觉,他就不懂了,活了那么久,他依然不能理解,所以算了。
把主人的事情抛在脑后,如今他有一件事情要确认。
探手取出放在西装口袋内侧的邀请卡,打开,细看着角落的落款何家德敬邀。
“艾琳”经过三十年的等待,总算,感应到“她”了。
伊恩怎么说的?嗯是的,艾琳,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