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样子,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丑事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看得我手上发痒,真想冲上去朝他的脸上捏一把。然而,我怎么开始脸红起来。
不等我坐好,祁昊舀了一碗“清风饭”递过来。
“这儿没人,你也放随便些。”
他的话倒是轻巧,却搞得我如坐针毡,冷汗冒了一背。真的猜不透他想做什么,用这种怪异的态度对我又是为何。与其胡乱猜测,不如问个究竟,大不了也就是个冒犯君上的罪名。死也要死得安心!
“皇上,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奴才性情愚顿不知道皇上今晚这一餐究竟是何意,所以现在就算吃了也吃得不安心。如此一来非旦是暴殄天物不说,还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
我大着胆子与他直视,果然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但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他的话,刹时间收起了眼底的阴愠,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
“你这丫头还不是一般的怕死。中午一顿饭不敢吃,晚上一顿饭还是不敢吃。你也不想想,朕若要你死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这次他只猜对了一半,我是怕死,但此刻并非如此。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奴才对这副皮囊也不敢有所怠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不到丫头也懂些大义。不过,既是不能怠慢那就应该好好的吃啊。心眼用得多的人,饿得都比较快。朕,就是这样!”
祁昊朝着我邪媚一笑,我再次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象。我眼里的世界仿佛凝结在了这一刻,身边的烛火“噼噼啵啵”地跳动着,祁昊在我面前的样子越来越虚无。好似隔着层层细纱,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脸。
在身体突然瘫软下去之时,一只浸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觉得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睡得这样安心过,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这一觉真的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睁开眼,祁昊还坐在餐桌旁细嚼慢咽。原来我不是睡了一觉,而是小小地昏迷了一次。以前就常出现这种状况,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这次应该是被饿晕的吧。看了看祁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想想自己,感觉好窘。
与祁昊相处久了,而且也没见他有何不愉快的表情,我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端起碗来扒了几口饭。既然他让我吃我就吃吧,饿死了还不是自己的事情。
红凌饼,骆驼羹,灵消灸我风卷殘云般把桌上的菜品扫得个七七八八的时候,祁昊终于看不下去了。
“东华国的女人都像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嫁得出去!”
我想他现在应该没什么食欲了吧。
“奴才想通了,撑死总比饿死好。”说完一碗玉带羹又下了肚。“再说,奴才也没想过嫁人的事,皇上不嫌弃,奴才就侍侯您一辈子得了。”
“哼!”我隐隐地听到祁昊鼻子里发出来的怪声。他当然明白我这么说不过是在探他的口气。
“你倒是不着急啊。”他不屑地又看了看我。“不过朕却准备给你安排一桩婚事了。”
“什么?”
我没听错吧,他要作主把我嫁人?现在也顾不得那些礼仪形象了,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这种,事情皇上怎么能”作主。想想还是改了口道:“怎么不问问奴才的意思!”
“现在不就在问你吗?”他倒会装无辜。
原来他这两日来对我的亲近与示好只是想着如何把我给卖了吧。虚伪!可恶!
我瞪着他,巴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了。我猜他要我嫁的人不是很老就是有病的,要么就是嫁到外面去做合亲用。不然以他一国之君的地位这两日来怎会对我如此“关照。”这不过他的怀柔政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