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住手没听到啊!”她熊熊伸出食指责骂着,一副伸张正义的模样。
妖怪脸一黑,阴气沉沉哼声嗤道:“你是哪条道上的?竟然如此不知死活,敢管老子闲事!”
“道?”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哼,毛头小娃也敢多事!”以为她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他火由心起,利爪一伸,双臂变长,突地就袭向她的颈项。
“喂喂喂,你这卑鄙小人,动手怎么可以不先打声招--哇啊啊--慢点啊慢点啊!”她的斥责因为对方接而连三的攻击改成怪叫,只瞧她东躲西闪的,反被那妖怪逼得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哇啊啊.叫你慢点啊”她失声乱叫,前方又冒出对方血盆大口,吓得她转身再跑。
几次打她不着,那黑妖神色更加青黑,只瞧他尖啸一声,突地身形暴涨,一张俊俏的脸也变得如恶鬼一般,迅速向她扑来。
灵儿见状吓得两腿发软、抱头鼠窜,小嘴一张,忍不住搬出绝招--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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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里解开缠在身上的布条,玄明拿起清水中浸泡的布巾,擦洗掉身上残馀的墨绿色葯膏。
水盆里的水在几次清洗后,从清可见底渐渐成了墨绿混浊,但那看来有些乌黑的水面在静止之后,反而籍着火盆的红光如镜般映照出他残缺的面容。
虽然是有些模糊不清的,但他依然清楚记得脸上那些龟裂的纹路。
伸手摸了模粗糙的脸皮,他对着水镜凝望。
是当人太久,所以才会在意外貌
难道千年过去,他竟也有了人心?
盆中的火舌迅即攫住了那布条,吞食着、燃烧着,布条在火焰中蜷缩、消失,不一会儿,就被焚烧殆尽。
穿上了黑色长衫,他不经意想起灵儿。她曾提过她也是要入关,不知她今晚是否也在敦煌?
她可爱的笑脸浮现,引得他唇角也微扬起来。
从没想过帮人取名,这回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他真的也有了人心,仅得什么叫心软了,所以才会见不得她那可怜兮兮又落寞的小脸。
几年没去注意他人,她倒让他破了例,不只注意到她,还记得她,甚至担心她
拿布巾束起发,他望着那盆火,愣了一下。
担心她?
不会吧
脑海里刚闪过这句,耳边就响起她的声音。
咦?
他蹙眉,才以为自己想太多,未料实外又起一声!
“救命啊--”
救命!他一怔,这回那声音大到让他无法说服自己是听错,脚一点,迅即飞身出窗。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啊、妖怪啊、要死啦--”
如浪般层出不穷的惊声尖叫一次比一次更近更大声,如果他方才还不确定是她,这回可真确定了,大概只有她会这么大呼小叫--他脚下几个纵越,循声而至 一豪门大院。
整座宅院诡异地无人闻声出来探看,除了灵儿的怪叫外,一片沉寂。
迷魂香。
一挑眉,他闭住气,更加快速的朝后方院落的声源而去,刚刚好赶上她被那黑妖逮住她的长辫子。
“哇啊,放手放手啦!”她双手乱挥,害怕地闭眼大呼小叫。
那黑妖用力一扯,眼看她就要入了黑妖那张血盆大口,他闪身过去,一掌袭向黑妖胸口,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黑妖怪啸一声,松了抓住灵儿辫子的手,灵儿朝前仆跌在地,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看见黑妖呆呆地站在那儿,像是无法置信,虽然他还直挺挺的站着,胸前却多出了一个窟窿,冒着汩汩的黑血。
他的身前,有着另一条黑影,黑影侧身站着,右手握着一只带着黏稠液体仍在跃动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那那那那那那不是心脏吗!
灵儿倒抽口气,瞪大了乌黑的眼,吓得满脸发白,还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就猛往后退。
胸前多了一个窟窿的妖怪嘴角流下黑血,他张嘴欲言,却只冒出黑色的泡沫,才走前了一步,就撑不住的倒地。倒在地上,手还伸着,像是想请求对方将心脏送他。
黑影背对着月光冷冷低头看着。
“还还我”倒地的黑妖凄厉地伸直了手,一脸惊怖。
对方动也不动。灵儿惊惧地抬首,只见背光的他叫她看不清而貌。
这一幕在月光下有着奇诡的邪魅。
她心一惊,冷汗直冒。
“还我”倒在地上的黑妖仍在挣扎着,黑色的心在敌人的手上越跳越缓。
黑影看着地上的妖,右手冷不防地一握!
黑妖惨叫一声,登时化成一摊黑水了了帐,到地府报到去。
“啊。”
一声短促的轻叫让黑影回了头,灵儿紧急捂住了小嘴却仍是来不及扼止,她吓得全身直颤,以为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你没事吧?”
咦?她呆了一下,眨了眨眼,只见那家伙转过身在她身前跨了下来, 一张脸完全呈现在月光下。
“玄玄玄交玄明?”结结巴巴地瞪着那张已经开始熟悉的面孔,她完全无法反应。
他伸手欲扶她,却又缩了回去,因为看见她眼中的惊恐,也发现自己右手还沾染着那黑妖的血。
这一瞬,才晓得自己的碓是担心她。轻蹙着眉,他起身,习惯性的退回暗影之中。
“你你你”她仍是呆滞,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有没伤着?”撕下院落中一片宽阔的叶擦手,他面无表情的问。
“没有?”她呆呆地回答。
“没事就好。”黑血湿黏难拭,他丢了一片,又撕了一片叶,边转身朝院落中的荷花池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伤了他,匆忙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走快两步跟上,却又在看见那摊黑血时心生恐惧地停下。
她看看已经进入阴影中的他,又瞧了瞧地上的那摊散发着腥臭味道的黑血。虽然她觉得害怕,但眼看他越走越远,她没来由的感到心慌,等到她发现时,长在身下的两条腿早已自动自发地追了上去。
他蹲在池边,洗着手。
站在他身后,她想开口,忽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不禁恼起自己来。
讨厌,平常话明明挺多的,怎么这时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荷花池畔意外的有几株青柳,风一吹,月下的柳枝随风晃荡,更增添几许阴寒的味道。
咬着下雇、轻蹙秀眉,她呆杵着,只觉得自己突然成了哑子。
洗去了手上黑血,他站了起来,一回身就瞧见她,不觉愣了一下。
“呃那个”她迟疑的开口,这回总算及时想到该说什么“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他轻描淡写的,没多看她一眼就绕过她离开。
灵儿急急回身跟上,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到了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也不知道问题在哪?有什么能解释的?
瞧着地宽厚的肩背,她莫名觉得有些孤单。爷也常这样冷漠,爷背对她的机会总比面对着她多,但爷是爷
爷是爷?
不觉中停下脚步,她怔仲地望着他在月下的背影。
爷是爷,那他呢?
心口有股怪怪的悸动,奇异的难受。
她抚着胸口,蹙眉想着,爷是爷,他是他,他不一样,打从见到他起,他总是看着她说话,她不想要这样,这种感觉好难过。
“对不起--”没来由地,这句话冲口而出。
前方的他僵了一下,停下脚步。
他回过身,
灵儿瑟缩了下,小脸又浮现迟疑和困惑,好半晌才窘迫地低着头哺喃道:“我我不知道”
玄明不动,无言,只是看着她,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