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忆萍静静的听着,末了点头道:“原来公子心里早有了全盘打算,虽然霸道,但确是实际可行。吃饭时关堂主问起公子这个问题,公子为什么不如实回答,而是用另一套说辞应付?”
我面露微笑“这个忆萍你应该明白的啊!”查忆萍也露出了笑容,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不管淮帮与我关系有多亲密,它终于江湖上的一个个体单位,是我管理江湖的管理对象,管理者永远不会真正将自己的管理手腕剖析给被管理者。查忆萍理解到这一点,也就从我这儿得到了知遇感和认同感。
几天后,船到淮阴,其时太阳刚刚升起不久。早已接到消息的关雄已带人在码头候着,接着我们分乘两辆马车回淮帮总坛,也是关玲的家。这次到淮阴,我得顺便去拜访一下关玲的母亲,我未来的岳母大人,关老夫人。
淮帮总坛这所大院子接近闹市区,规模十分宏大。到时只见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大门朝南洞开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身穿青衣的那些自然是淮帮弟子,但还有很多其它各色人等。
关玲告诉我这前院是淮帮一个大马车行。进入一看,里面更是热闹,来租马车的,让托运货物的等等各种打扮服饰的人物,皆有淮帮着青衣的弟子接着。
大院一侧房檐下,堆满打好包的货物,一个弟子在查点统计,另有几人将统计好的向屋里搬去。这些货物不久就会由淮帮的马车舟船运往四面八方。院子另一侧却停有几十辆空车厢,靠墙处却是搭着蓬子,里面或躺或卧,是几十匹漂亮的马儿。
“这儿生意很好吗?”我笑道。关威在一边微笑谦虚道:“还算可以吧!”我们一行并没打断那些淮帮弟子手里的活计,他们只是抬头朝关氏兄弟点点头,就又埋头干他们的活了。
穿过前院,后面这个院子没前院大,但正北方的五间上房却十分气魄,房门前和房侧走廊里或站或坐有二十几名淮帮弟子,这些淮帮弟子个个看上去健状精烁,入眼即知是好手。
看来这儿才是淮帮枢杻要地。看到我们一行进来,一群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向关雄关威道:“帮主,堂主!”
兄弟二人微笑着朝他们挥挥手,关威指着那几间气派的上房道:“这儿就是我淮帮的总部,正中间这屋就是议事大厅。”我哦了一声,关玲已拉着我向右转,那儿有一个月洞门,她指着门道:“我们住在那边院里。”
跨入圆洞门,只见两个四十几许,身着下人衣着的妇人正腰围围裙,在院里偏西侧的水井井台上洗菜,靠墙处一个丫头正在把刚洗完的衣服往墙上挂,而院角处一个看上去憨实的汉子正在劈柴。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生活气息,让我心里觉一阵亲切温暖,不由感叹还是有娘好啊,沈家就找不到这么有生活气息的院子,这样看来还是关玲幸福。
“吴婶,我娘和我婶婶呢?”关玲向正在井台上洗菜的那两个妇人问道,但不等人家回答,她已经在院里大声喊了起来“娘,我们回来了!”
“唉哟,是咱玲儿回来啦!”一个有点沙哑的妇人嗓音,接着只见从北侧上房里由四五个小丫头簇拥着走出来两个妇人。前面那个看上去有六十几许,灰色粗布衣衫,面色微黄,脸上布满皱纹,其间有明显的风吹日晒的痕迹。
双眼也已经浑浊,但却透着慈祥温和的目光。后面那个妇人四十几许,虽算不上漂亮,却衣着光鲜,面色白净,看上去颇为富态,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关玲已跑上前去,亲亲热热的叫前面那夫人娘,后面那妇人婶婶。关乐也走了过去,有点木讷的向后面那妇人叫娘。
这两个妇人自然就是关雄和关威的老婆了。早听关玲说她母亲出身于乡下贫寒渔家,幼时定亲定给了同查的关雄,当时关雄尚是一个小渔夫,后来关雄带着弟弟出来闯天下,她便入住关家替关雄兄弟照看老人,直到三十几时,关雄在淮阴站稳了脚跟才将她接了出来,正式完婚。
她脸上那些风雨刻痕当就是她在乡下的那段贫寒生活留下的印迹。只是看这老夫人的穿着,敢情老人家现在还保留着当初的朴素呢。后面看上去富态的那个夫人是关威妻子,等到他结婚时,关家兄弟已有点底子,娶的是一个富户家的小姐。
这妯娌两个看上去格格不如,但据关玲说她们同住一院相处的十分融洽。关老夫人一手拉着关玲,一手拉着关乐,瞅着二人的脸心疼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一去就是近两个月,也不想家。在外面受若了吧?都是你们那没心肝的爹也不知带你们回来。”
我们几人站在这边微笑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关威老婆看向我们几人,立即注意到了我,拉拉关雄老婆的袖子笑道:“嫂子,别这样,咱玲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你看姑爷都给你带回来了,还在那边干站着呢。”
关老夫人抬起头来,望向我们这边,拉着关玲的手问道:“玲儿呀,你爹跟你叔都说你找了个好姑爷,敢情就是这位公子?”她说着就向这边走来。我忙迎上前跪拜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给岳母大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