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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她吐完了扬起头,就看到眼前多出一张干净的纸巾。
身后的人轻叹了一声:“我才离开多长时间,你就是这么保重自己的?”
梁知璇愣了几秒钟。这个声音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她一度以为是昨天跟同事聊天联想到雷霄明算是日有所思才会有这样的幻觉,把别人的声音当成是他的。
可是就算人有相似,声音有相似,又怎么会连说话的语调都这么像呢?
她接过那张纸巾捂住嘴巴,遮掉大半张脸不让对方看到她此刻的狼狈和苍白才转过身,果然见雷霄明倚着墙站在身后看着她。
视线有点模糊,一定是刚才呕得太厉害眼泪涌上来了还没干,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声音瓮瓮的:“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能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反正你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话锋犀利,眼睛里的光却很柔软,“我听同事说你之前请过长病假,这是病还没有好吗?”
她瘦多了,本来就不胖,现在更单薄了,刚才他的手拍在她后背上,都能感觉到骨头硌手。
梁知璇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嗯,之前感染了水痘,没办法工作,就请了假。现在已经没事了,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了。”
幸好脸上的痘疤都已经好了,只有额头上被穆峥弄破的那一小块印记,希望他的火眼金睛看不到。
雷霄明听了并没有松一口气:“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聊几句。”
培训人多嘴杂,她不想再惹是非,之前的割裂也不是闹着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她也不敢再碰一次,因此只说:“我看这里也没什么说话的地方,有话就这样说吧!”
雷霄明不勉强,问她:“还难受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她摇头,又想起昨天总部同事说的话,轻轻笑了笑:“难道不是因为你标准高、要求严我们今天才必须全都露面的吗?我可不敢缺席。”
他也笑了:“看来还是我名声在外了,离开一段时间,都没能消除影响。”
两人还有会心一笑的默契,但有些东西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他们也都能感觉得出来。
吃饭的时候都是圆桌餐,培训导师跟新员工学员们坐在一起,增进感情和凝聚力。
雷霄明大概知会了负责培训的同事,跟梁知璇坐到了一桌。在座的都是新人,没人知道那些蜚短流长,自然也就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故事,随便聊聊天一顿饭也就过去了。
只是梁知璇仍旧胃口不好,一口饭都吃不进去,只吃了一点玉米羹和一块点心。
雷霄明悄悄问她:“还是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头,但心里也纳罕,不明白这是什么病症,中暑不像中暑,肠胃炎又不像肠胃炎。
吃完饭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她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就觉得眼前发黑,腿一软就往前要扑倒。雷霄明及时揽住她,把她重新扶到座位上:“你没事吧?”
她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已经打横抱起她,对一旁的服务生道:“麻烦你去叫辆车,我要送人去医院!”
最终还是又惊天动地了一回,不知道那些新员工们、领导们和总部其他的同事会怎么想,反正梁知璇也顾不上了。她坐在医院诊室里,被医生的下的诊断结果砸得晕头转向。
“你没生病,只是怀孕了。”看诊的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被眼镜遮住,没什么情绪地说话,像平静的宣判,“从最后一次例假时算起,胚胎差不多45天,但不少人从这时候就开始有妊娠反应了。你身体不太好,血糖血压都偏低,再加上反应重的话就会觉得怀孕特别吃力。平时要注意休息,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有问题不要拖,尽快到医院做处理。”
梁知璇看着医生的笔尖在病历本上留下一行又一行黑色的字迹,像一个踽踽独行的人,无法回头看清自己身后的足迹。
她手脚发冷,手心贴在小腹,不知该说自己太倒霉还是太幸运。
她张了张嘴,医生恰好抬起头来,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她手心微微出汗,心跳急得她眼前又隐隐发黑,终于还是问了:“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