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的。
玉兰如何听不出王婆子心里的失落,劝道:“娘,你看我,当年分家出来单过,现在日子越过越好,该给公婆进的孝道我和夫君一样也没落下,如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不是你和爹最喜闻乐见的吗?”
王婆子听女儿说她过得好,眉眼舒展开来,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当初多亏你爹看的长远,当机立断让你跟那泼赖婆子分开过,才有你如今的舒心日子!”
玉兰语气带笑,“当爹娘的谁不盼儿女过得好!”
又道:“几个嫂嫂心不坏,哥哥们也懂得孝道,分家了让他们自己过去,你也宽宽心!”
王婆子点头,“宽不宽心都这样了,对了,有件事跟你说道说道。”说完,朝炕上的陆小乙看了一眼,才跟玉兰轻声道:“前阵儿你大嫂跟我说,她娘家有个亲戚的孩子跟小乙同龄,贪玩去打狗,把狗逼急了把他一只耳朵咬掉半块,将来也不好找媳妇,想到小乙的情况,这不,想问问咱的意思。”
“少半块耳朵?”玉兰语气有些失望。
王婆子惋惜道:“那孩子我还见过,模样长得挺周正,谁想遭了这祸。”
陆小乙听王婆子说分家的事,不是很感兴趣,渐渐有了睡意,这会儿王婆子话题转换,扯到她身上了,而且还是个淘皮捣蛋把耳朵玩掉的小少年,陆小乙顿时睡意全无,竖着耳朵听起来。
“娘,咱小乙的腿比以前好多了,很多时候我都忘了她有腿疾的事,我想着等几年再看,兴许再过几年她腿就长好了呢!”说完,玉兰又掏心置腹的说道:“不是我瞧不上有缺陷的孩子,只是我这当娘的听到给女儿找个不全乎的人,心里如同针扎一样难受。”
缺半块耳朵不同于瘸手瘸脚缺脑子,王婆子本来还有几分同意的,见玉兰心中难受,马上把缺耳少年否决了。
玉兰想到什么,脸上露着笑,凑近王婆子小声道:“娘,小乙的事我也一直在寻摸,咱们那的上溪村有个小子我看着就挺好,虽说是个孤儿,家里没亲戚帮衬着,但胜在人口简单,小乙若是嫁过去上无婆母磋磨,下无小叔小姑拖累,日子保管如意。”
王婆子立马来了兴致,让玉兰说说详细情况,听完激动道:“好,好,这小子不错,还救过咱小乙,这可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陆小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玉兰口中的小子是谁了,心里一阵狂喜,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哎呀,还睡什么呀,恨不得起身告诉玉兰,让她做主把这事早点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玉兰道:“那孩子虽然黑点,模样还算周正,虽然不爱说话,但人老实憨直,我和夫君私下里商量过,都觉得不错。他家里虽然穷点,只要对咱小乙好,日子总会过起来。”说完,又有些担忧,“哎!这也是咱的一厢情愿,也不知道那孩子介不介意小乙的腿疾,他若不愿意,咱也不能强人所难。”
王婆子道:“放心吧,我看他多半会同意的,放眼咱们这儿,但凡穷得连聘礼都拿不出来的人家,说亲都挺困难。”
玉兰又恢复了信心,脸上笑意更深了。
王婆子又问了些她家里的事,玉兰大致说了说,当说到年后拆院墙时,王婆子马上急眼了,刻意压低声音训道:“你咋不长脑子,这事也能轻易答应姑爷?”
“公爹流着泪说出来,夫君心一软就答应了。”
“呸!那是陆老头的苦肉计,你们上了他的当,女儿呀,你听娘的话,这都是娘家人当年为你挣来的,你可千万不能让它拆了去。你那婆母泼赖多事,没墙挡着,你能有安稳日子过吗?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娘,你是不知道,那墙前几年还有点效果,这几年纯属摆设,根本挡不住婆母,她时常就溜达过来指指点点,我都习惯了。”
“那也不行!”
玉兰见王婆子态度坚决,好言劝道:“娘,你还当我是刚嫁人那会儿心软嘴软由着她欺负呀,我早把她脾气摸透了,我是懒得跟她计较。她再能闹腾,夫君不听她的,她也是白闹。”
王婆子想了想,再盯着玉兰细看一番,叹道:“哎!一晃十来年你眼角都长细纹了,当初把花骨朵一样的你嫁到陆家,害你受那么多苦,我这悬着的心一直就没放下过,如今你长成能撑门立户的妇人,我这心也该放一放了。”
玉兰又出言安慰,等王婆子心绪稳定下来,玉兰又把话题转到农耕和饲养畜禽上。
陆小乙此刻的心情美滋滋如同吃了蜂糖一般甜腻,仿佛她和余粮的事已经定下来似得,从来没有如此急迫的盼望长大,也从来没有如此忧郁的患得患失,想想刚穿来时,百分百觉得自己不会对一个古代男子动心,甚至想过赚够了钱独自过一生,谁想世事难料,穿来不到一年时间,竟然对一个心理年龄比她小的古代少年动了心。莫非是自己潜意识里有姐弟恋倾向,抑或是前世单了太久,这世看见淳朴温润的少年,露出了渴盼的本色。
陆小乙脑袋里越想越混乱,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没有梦到想梦的人,却梦到前世那个男生,一遍遍的对她说:“呀,这么快就到了!”“哎,这么快又到了!”
梦境很乱,想醒醒不来。
睡饱了活力无限的小丁小庚春玲春江炕上闹腾,小庚玩的忘形,一个趔趄坐到陆小乙肚子上,重压的疼痛把她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拉扯出来。
陆小乙醒了头疼欲裂,忍着痛把小庚扶正,四下看去,已不见王婆子和玉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