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陈寡妇放下心来,跟陆小乙拉开些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两人前后脚进村。
张家院子正好在村中央的岔路旁,一张大磨盘一颗老榆树,就成了下溪村人热衷的一个闲话聚集点。
正是闲时,陆小乙远远瞧见三五个妇人围在磨盘周围纳鞋底,张高明媳妇收拾的干净鲜亮,一边纳着鞋底儿,一边高声说笑。
待陆小乙走近,刚好听见赵婆子在眼馋张家媳妇,“这身衣服是新做的吧?啧啧,瞧瞧这颜色这款式,咱下溪村找不出第二件。”
张家媳妇笑的满面春风,假装捋头发,引得众人视线聚焦到她头上一只镶南红石的银簪上,引起一阵惊呼,“哇!瞧这簪子,值不少钱吧?”张家媳妇笑道:“我家夫君说不值钱,让我戴着玩儿。”
“高明出手真大方,肯定是赚上钱了。”赵婆子啧啧赞道,“对自家媳妇也舍得花,哪像咱家那个,抠得一文钱想掰十瓣儿用。”
张家媳妇笑的得意,却没笑到心里去,这些衣服首饰都是前夫和离给她的赔偿,她二嫁张家本就毫无颜面,这些东西一直压箱底不好意思穿戴,无奈张高明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她也被人指指点点,为了抓住夫君的心,她把压箱底的布料找出来做了几套新衣,银簪子也亮出来,一心想把自己收拾漂亮点。
这不,效果很明显,张高明这几天夜夜腻着她,好言好语哄着她,周围邻居更是羡慕她。
张家媳妇笑的正欢,见陆小乙走来,想着上次吃的亏,顿时拉下脸,嘴上虽然不挠刺陆小乙,但眼神仿佛刀子似得剜她。
陆小乙假装没看见,因为马上就有好戏看了,刚才这群妇人谈论的话,陆小乙听得一清二楚,在她身后十来步远的陈寡妇肯定也听到了。她前脚给张高明上了眼药,这会儿张高明的媳妇也来继续抹黑,新衣、南红簪子,这不是*裸的昭示他家男人赚了钱了吗?
至于真的赚没赚到钱就只有张高明自己知道了,至于驴还借不借只能静观后效了。
张家媳妇看陆小乙生厌,看到陆小乙后面黑俏的陈寡妇,那就是有仇。
张家媳妇马脸拉的老长,朝着陈寡妇高声道:“哟呵,老远就闻到一股骚臭,原来是只骚狐狸窜过来了。”
其他妇人也瞧见了陈寡妇,眼露鄙弃,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陈寡妇也是个不怕事的,她不慌不忙的走近,盯着张家媳妇上下打量一番,嗤道:“某些人长一张马脸,浑身马粪味,熏跑一个又一个!”
张家媳妇噌的站起来,把手里的鞋底往地上一扔,冲过来指着陈寡妇的鼻子骂道:“老娘又不是被休,和离也比你克夫强,你嫁进门三年就把男人克死了,生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你这个扫把星,你到处祸害人,你这个骚狐狸,你到处勾搭人,只要给你几个铜子儿,你都愿意张腿,你这臭不要脸的*,看我不撕烂你的狐媚子脸!”
张家媳妇气势汹汹,连连炮轰陈寡妇的痛处,陈寡妇脸色更黑了,看其他几个妇人看好戏的模样,心想真要是干起来,她讨不了好,于是很识时务的扭头便走,暗暗咬牙,今日受的气必须找张高明讨回来。
张家媳妇叉腰骂的更起劲了,直到陈寡妇的背影消失在某堵围墙后面,才弯腰把鞋底捡起来,抖抖上门沾的土,坐下来跟其他妇人痛斥陈寡妇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个风流俏寡妇。
陆小乙没心听这些闲话,屁颠颠的回家把赚到的两文钱装到一个小罐里,她的个人财产终于突破零了,虽然不是体力劳动所得,也算脑力付出吧,陆小乙高兴的晃着罐子里的两个铜钱,自嘲自己是个小财迷。
第二天晚上,听陆忠跟玉兰说:“张高明不载客了。”因为驴没了,被陈寡妇收回去了。
玉兰骂着活该,小声跟陆忠说道:“那陈四媳妇一个人带个孩子不容易,田地一个人也种不了,咱们村敲她门爬她床的人不少,平时帮她挑挑水劈劈柴,春季帮着播秋季帮着收,也算顾上她了,可这张高明就靠个嘴甜糊弄她,这次把她家驴借出来,钱没给一分倒给她弄一身骚,往后能不能再借到驴就难说了!”
陆忠没好气道:“他们那团糊涂事,少去搭理,张高明就是个荤人,到哪儿都不清静,整日说些荤话也不分场合,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坐车,他也咧着嘴胡说一通,好几次差点被人揍,还是我们劝开的。”
玉兰更小声道:“听说张高明把她媳妇打的哭天喊地,呸!真不是个男人,还把他媳妇嫁妆里一支值钱的簪子偷走了,也不知道去当了还是送人了,那张家媳妇跑到陈四家又哭又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周边村子都传开了,丢人!”
陆忠皱着眉头,“少去参合这些事,也少跟这些人来往!”
玉兰点头,音量放的更低了。
陆小乙为了听到更多后续,身体前倾,全部重量都附到门扉上,吱嘎一声响,被玉兰逮个正着,陆小乙嘿嘿傻笑着,“我什么都没听到!”脚底抹油溜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