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咱赚不上钱,大不了不做这个了,让你爹做回老本行去。”
陆小乙笑道:“娘,你说城里粮店布点商行那么多,他们怎么赚钱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开过店。”玉兰瞥了小乙一眼。
“娘,你别看我年纪小,我昨晚一夜没睡就琢磨这事,你听是不是这个理儿,假设就我爹一个人拉车,这条路线一天也就十个人坐车,一天来回能赚二十文钱,要是多出一辆车抢走一半客人,两个车把式一人只能赚十文钱,要是再多出一辆车,三个车把式一人才七文钱,换着是你,一天赚七文钱,你干吗?”陆小乙循循善诱道。
玉兰思索了半天,戳了陆小乙的额头:“嘿,你这小脑瓜还挺能琢磨。”
陆忠一听三个车把式分下来一天才七文钱,要是有四五个车把式都来分,岂不是没有收入了,陆忠郁闷道:“一天挣几文钱,我还不如去城里找零活。”
“爹,你别担心,如今你抢了先,赚的钱就比后来的多,只要你态度好点,让人家乐意坐你的车,以后不管多少人来跟你抢生意,你坚持下来你就赢了,坚持不下来的只有换行了。”
陆忠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生意放那里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走人,他只要能坚持,总有人做不下去,陆忠想通了又高兴起来,连连说好。
玉兰把铜钱单独收好,钱袋子还给陆忠,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说啥都为时尚早。天不早了,都赶紧睡觉去。”
当晚,陆小乙又兴奋的睡不着觉。
随后的十多天,陆忠每天带回的钱都在二十文左右,遇到城里有人喊着拉货,还能多赚十多文,喜的玉兰一有空就藏屋里数钱。
陆婆子得知陆忠在驴车载客,也想让陆勇把家里的牛拿来跑动,她把意思跟陆寿增一透露,陆寿增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脑袋被驴踢了吗?老大刚起步,钱没赚几个,你就让老二去抢生意,你成心让村里人看陆家笑话呢?”
陆婆子委屈道:“勇儿这几天去城里搬货,累的腰都要断了,我这不是看驾车轻松点吗?也想让勇儿跟着忠儿跑跑,兄弟俩有个照应,赚的钱也落不到别人家去,而且,勇儿也能尽早把账还上。”
“你以为钱都摆在那儿让你捡呢?勇儿他吃不了苦,我偏要他去吃苦,你让他当车把式载客,他那贪玩好耍的性子,说不定连牛带车全丢了!”陆寿增一想到陆勇这阵儿的表现,就气的牙痒,大半个月时间,真正干活才几天,借口一大堆,说来说去就是懒。
陆婆子一听,也觉得陆勇丢牛的可能性很大,顿时心凉了半截,“那可不行,咱家就指望那头牛干活。”
“这都是你这个蠢妇惯出来的!”陆寿增哼了一声,埋头编筐,不再搭理她。
陆婆子垂头丧气的坐一旁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竟担心起陆忠来,生怕陆忠一个恍惚把驴丢了,庄稼人没了牲口,日子就难了,连带她的乖孙也要下地干活,陆婆子急的不行,嗖的站起来,拍拍大腿,就往院外走。
陆寿增手里的活没停,瞄了一眼匆匆离去的陆婆子,抱怨道:“疯婆子。”
陆婆子到了东院直接道明来意,玉兰道:“你放心吧,夫君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他靠着赶车赚钱呢,怎会把赚钱的家伙什丢了。”
陆婆子觉得玉兰话里有话,气吼吼道:“你意思是勇儿是三岁小孩儿哟?”
玉兰哪知道陆婆子跟陆寿增说的那一番话,被陆婆子问得莫名其妙,再细细回味,也想通了其中的缘由,顿时不高兴,冷着脸不再搭理陆婆子。
陆婆子又问陆忠一天能赚多少钱,玉兰冷冷道:“邻村的顾牛车做了这么多年了,他要能赚上钱,他早给他儿子娶上媳妇了,赶车也是个体力活,一天风里来雨里去日头晒,能挣个七八文钱就不错了。”
陆婆子黑脸道:“呸,少哄我了,那顾老头儿子脑子有问题,他能娶上媳妇才见鬼了。”
玉兰脸色讪讪,没想到陆婆子消息这么灵通。
陆小乙接话道:“祖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顾老头要是真能赚上钱,嫁傻子的也大有人在,怎么没见人往他家凑呢,依我看,那顾老头也就赚个家用而已。”
陆婆子点头,陆小乙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
“祖母,我爹一天就赚个七八文,一月下来跟他在城里做零活差不多,我娘也是心疼我爹装卸货辛苦,才让他做这个的,不信你问小庚。”陆小乙朝小庚使眼色。
小庚赶紧抱住陆婆子的腿撒娇道:“祖母,我爹有驴车,可以带我进城哟。”
陆婆子把小庚抱起来,乐呵道:“对哦,可以带咱乖孙进城。”
小庚手臂环住陆婆子的脖子,亲昵道:“小庚要和祖母进城哟,祖母给小庚买好吃的。”
“好好,乖孙想吃啥,祖母就给你买啥!”
小庚一番撒娇卖乖,陆婆子哪还有心思问其它的,抱着小庚就去了西边院子,玉兰也不阻拦。
后面的日子里,陆婆子忙着筹备陆勇的亲事,也没有再过问陆忠的事。
陆忠每天晚上都把铜子儿全部上交玉兰,不管多少,玉兰都笑眯眯的数几遍,然后放到存钱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