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心中一声喝彩,头也不回,反掌舞了个大圆圈,正是名震天下的武当绝技“太极拳”将三道凌厉无匹的箭劲尽数消弭,反借其势,仍向沈瑶扑去。
沈瑶连聚几波笛音,却见丝毫阻遏不了敌人,心中既觉惊讶又感佩服,秀目在他脸上转了一下,暗忖道:“江湖上传说,此人是新一辈中最强者之一,果然并非虚言”
忽又觉得这少年脸上的冷漠有些讨厌,旋思道:“哼!很了不起么?难道我就怕你了!”左手将笛一收,右掌扬起,幻出朵朵白莲般的虚影,却是“圣莲大法”中的绝学“幻莲神掌”两人掌法皆属阴柔,却又大相径庭,沈瑶招招飘渺如烟虚空若幻,冷然却是时而轻灵似羽时而凝重如山,激斗中交击了数掌,竟皆无声无息,一时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心中各自暗暗诧异。群雄更是惊讶:“这妖女果然有些能耐,竟似能与冷然分庭相抗!”
要知冷然出道以来,除了那个大闹都中的神秘采花大盗,再无别人能从他手里走出十招。宝玉见沈瑶长裙拂地,袍带飘风,举手投足俱如翩跹之舞,不由心驰神摇:“原来阿瑶的掌法也这般漂亮好看,丝毫不逊于凌姐姐哩。”
殊不知凌采容的“碧波掌”同沈瑶的“幻莲神掌”虽然有些形似,但两者的威力却根本不在同一级别。
那灰袍人见他们缠斗在一起,生怕误伤沈瑶,便不再射冷然,驻足于两人十余步外掠阵,见有谁靠近前来,便一射击倒。
众人这才瞧清楚了他的相貌,但见其两鬓微现斑白,满面风尘之色,一双厉目却是神威凛凛,只是随随便便地立在那里,便具气吞山河之气概,个个不由心惊脉跳,暗忖:“此人武功超绝,当是江湖上的赫赫有名之辈,可是从未听说过白莲教中有这样一个用弓高手啊!”又想:“妖女身手不凡,又有这等高手依恃,难怪视这园中几百号人若无物,敢来亲身涉险。”
沈瑶雪靥轻晕,玉额微汗,原来她方才持续吹奏“小霓裳”功力耗费甚多,初时尚不觉得什么,到了十几合后,便渐感吃力起来,心忖:“武当绝学果然非同小可,跟他斗拳脚太费内力,照此下去,于我不利,须得想个法子拿他”
忽然跃退两步,从袍中拔出一把剑来,笑道:“久闻‘太极剑法’精妙非凡,今儿既然有幸遇上,当请沈少侠不吝赐教。”
冷然见她手中长剑通体如墨,知非寻常之物,亦不托大,抽出腰中悬剑,注力其中,拱手道:“无需客气,姑娘请。”
沈瑶一剑刺出,骤化墨光道道,疾飞冷然身上数处要穴。冷然虽然年轻,但其剑术之造诣已可列入当今武林前十名内,一眼立掂出对方的斤两:“这招甚是狠辣霸道,可是稍欠含蓄,过于张扬了”
心中捏了个“揽”字剑诀,斜滑一步,挥剑迎出,自信一招即可带飞敌人的兵器。岂料两剑方交,手上忽感一轻,长剑竟然无声无息匪夷所思地断做两截,惊愕中急忙闪身躲避,瞬息使尽了武当腾挪中的千万精华。但对方的墨剑却似那附骨之蛆,始终如形随形地死死粘住了他。
“适才乃诈!这方是她真正的水平”冷然倏明败局已定。因为仅从剑速上判断,便可知道,对方的剑术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然而高手对决,胜负不过毫厘之间,自己失势如斯,再无丝毫扳回可能。墨剑终于刺中冷然右肋的“章门”穴。
虽然剑锋透入皮肉半寸即退,但已令他战力尽失。沈瑶悠然立定,一拢秀发,朝委顿于地的冷然嫣然道:“小女子倚仗兵器锋利,胜之不武,得罪了。”冷然仿若梦中,只呆呆地望着她手里那把古朴无华毫无杀气的墨色长剑。
他不但剑术了得,内力亦浑厚无匹,劲道灌注剑中,自信就是遇上削铁如泥的神兵,也不至于一触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