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到十就直接开门进来,要轻手轻脚的,明白吗?”
“嗯。”云霓抓起撕裂的床幔勉强围住自己。这时阿宝已经推门进来,闻到满室**的味道,看到云霓半遮半露的身体,年轻的脸腾的红了,急忙闭上眼睛,口吃起来:“我,我,我先出去。”
“回来。”云霓哭笑不得,这孩子一定还没有过女人“你过来,抱我出去。”
“我,我,我”阿宝口吃得更严重了。
“我甚么,我浑身无力、站不起来,你快过来,等瑞皇爷醒来我就走不了了。”
阿宝抖着腿走过来,眼一闭,牙一咬,将云霓拦腰抱了起来,转身时忘了张开眼睛,额头狠狠撞上床柱,痛得龇牙冽嘴,又不敢乱叫。
云霓被他逗笑了,再看一眼睡得很沉的遥锐,道:“把我抱到柳姑娘房里去。”
阿宝两眼直视前方,不敢稍往下看,搂着她的手臂不停颤抖,心跳得像擂鼓。等把云霓放在柳惜颜床上,汗水已经打透了衣衫,两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云霓这时才可以完全放松。疲惫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模糊的吩咐道:“你叫灵姐派两个人到我屋外等看,等瑞皇爷醒来好伺候。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哦。”阿宝帮云霓拉上幔帐,双手拍着火辣辣的脸颊跑出去。今儿他不但见到了仙女姐姐的肌肤,还抱了她,他盯着自己的胳膊傻笑,直到被门槛绊倒,才爬起来去找灵姐交待云霓的瞩咐。
云霓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饿醒的,张开眼睛仍然浑身无力,口干舌燥,还好能够站起来了。扶着床柱喘了一会儿才将眼前的金星甩掉,她打开门,刚好见两个小丫头从门前走过,虚弱的道:“正好,五儿六儿,你们到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来。”
两个丫头横她一眼,冷哼一声走了。这是怎么了,睡过一场大觉别人就不认得她了?正想着,灵姐从院子里转进来,云霓忙道:“灵姐!你来的正好!快派人给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灵姐冷冷的瞪她一眼,对身边的小丫头道:“去,帮咱们的云大姑娘弄点燕窝啊,灵芝啊甚么的补补,人家伺候瑞皇爷可累坏了呢!”
云霓恍然明白,原来她们都在怪她见风使舵,靖皇爷刚被抓走就投进瑞皇爷的怀抱。她低头苦笑,这群声称乖巧伶俐的丫头们还不如一个傻阿宝!起码阿宝无条件的信任她,关心她的安危。而她们呢?恐怕恨不得将她赶出靖皇府,早在心里将她骂了千千万万遍了吧!
云霓不想多作解释,反正她做的一切不是给她们看的,她只有一个目的:帮助遥翔。只要于爷有益!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区区的名声?本来她也不是甚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从醉香斋出来,免去“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未唇万人尝”的命运,她就已经很知足了。这身皮囊能够帮遥翔除去遥锐,就是发挥了她最大的价值。但是为何心底泛上难忍的凄切和悲哀?此时此刻,她多想扑到爷的怀里大哭一场,多想看看爷那浅浅淡淡的微笑,多想听他宠溺的唤一声“鬼丫头”
她吸了吸鼻子!吞掉酸涩发苦的眼泪。灵姐总算没有绝情到底、还是派人送了点心来,虽然那小丫头的态度恶劣得可恶。吃饱睡足了,云霓的精神恢复了大半,这要归功于林嬷嬷,打小挨饿挨打习惯了,体力恢复得特别快。后来听阿宝说,遥锐比她早半个时辰醒来,着实找了她一阵,说要带她走,可是没有找到人。这遥锐果然不简单,听说走的时候甚么事都没有,还精神奕奕,高兴得不得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如此,不如直接给他吃毗霜,大不了玉石俱焚。如今害他不成,说不定明天还会派人来接她进府呢!也许,进了瑞皇府反而好,顺便见见柳惜颜,劝她不要再助纣为虐,帮助爷和靖皇爷,找到救靖皇爷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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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了,遥锐再无动静、既不上门来找也不派人来接、仿佛将她忘了似的。大概男人就是这样,得到手了就再不希罕。可是没有理由啊!云霓保证那场轰轰烈烈的欢爱会让遥锐永生难忘,他没理由不找她的,除非有甚么更重要的事情耽搁了。这个老狐狸,在玩甚么花样?
遥翔得到皇上急话,说遥锐病危,招其他皇子前去探望。看看遥锐呆滞枯槁的表情,皇上又疼又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终日沉迷酒色,就说他早晚死在这上头。”
遥括窃笑,附在遥隆耳边道:“老三的确没用,玩个女人也能玩去一条命,难道那女人真是狐狸精,能吸人精髓不成?”
遥隆嘲弄的望一眼遥翔,压低声音道:“听说这只小狐狸精是老二养的呢!”
遥翔一语不发,双手紧紧交叠握于背后,指尖几乎陷进肉里,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七位太医集体诊脉开药,最后也只勉强保住了遥锐一口气他今后就只能这样浑浑噩噩的躺看,成了“活死人”遥括恶意的向皇上进言道:“父皇,那个女人害得三哥这样,是不是该拿下始查办了。”
遥翔心中一惊。幸亏皇上道:“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还嫌他出的丑不够大?玩女人送命,是他活该,今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是。”遥括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的退下。
皇上临行前突然道:“翔儿,今后管好你的人。”
“是,父皇。”遥翔恭敬的应声。轻易除掉最阴险的敌手,他本该高兴才是,这证明他布局之稳,行棋之准。用云霓一颗小小的棋子,轻松赢了危机四伏的一盘棋。可以说,这盘棋下得并不辛苦,但极其凶险。最大的功臣,莫过于云霓,但他此刻只想抓她过来狠狠的打一顿**。她居然用这种卑鄙肮脏的手法来达到目的,令他觉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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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翔怨气冲冲的直奔北靖皇府,直到站在云霓面前,他还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气的是甚么。是气她对付遥锐的手段下流,还是气她轻贱自己的身体?或者,只是气她将自己当成工具一样与遥锐苟合?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气云霓多些还是气遥锐多些,或者根本就是在气自己。
云霓原本高高兴兴的迎接遥翔的到来,以为靖皇爷的事情有了甚么好消息,但见他的神色,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便识相的收起喜色,小心翼翼的瞄他。如果直觉没有错,爷是在跟她生气,但是她做错了甚么吗?
良久良久,遥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颈后的寒毛根根直立,再也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恐惧,云霓大着胆子问:“爷,您怎么了?云儿惹您生气了么?”
她惹他生气了么?没有,非但没有,还帮他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他能责怪她吗?能对她发脾气吗?
“爷?”云霓又唤一声,上前一步欲搭他的手臂。遥翔本能避开,他一想到她挥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遥锐狠狠爱过,就有杀人的冲动。他觉得脏!这时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她曾那样的卑微且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的嘴唇,因为她怕他嫌脏。今日,他果然嫌弃了,到底是青楼妓馆里出来的人,新的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云霓望看空空的双手,疑惑又恐慌,颤抖着道:“爷,您这是——”
望着她那双慌乱伤心的大眼睛,遥翔霎时涌起一股愧疚。遥翔啊遥翔,你怎能这样想呢?当年她清清白白的跟看你的,你没有嫌;今日在你亲手将她推到遥锐的怀中,利用完她的身体之后,反而要嫌了吗?不,不该的。云霓并没有错、她不该平白遭受你的嫌弃,如果她的身子叫脏,那么你这双指挥着她的手又叫做甚么?
他缓缓的松开紧握的双拳,缓缓地走到云霓身前,缓缓的握紧她的双肩!缓缓地道;“我刚从瑞皇府回来,三弟他,成了个活死人。”他深深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思绪,但声音止不住黯淡沙哑“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刚才,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云霓深探望着他闪烁的目光,低低的道:“爷怪我害了瑞皇爷?。
“不,”他再吸一口气“你做得很对,爷没有理由怪你,绝对没有理由怪你。”
他将“绝对”二字说的很重,仿佛在说服自己。
云霓沉默着,遥翔在说谎,她知道,但是不知道他为甚么要说谎,正如她明知道他在怪她,却不知道他为甚么要怪她。第一次,她看不透爷的心事。她只是觉得爷在他面前竖起了一道墙,让她即使靠在他的怀抱里也感觉不到温暖。她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遥翔的腰,试图借着他的体温来驱逐脑海中令她心惊的想法,驱逐她不愿承认的感觉。
遥翔僵了一僵,随后也搂紧她,抚拍着她的背脊道:“傻丫头,怎么了?”
她埋在他胸前闷闷的道:“爷,瑞皇爷一垮,靖皇爷很快就能沉冤得雪了吧?云儿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吧?”
“嗯。柳惜颜摆脱了遥锐的控制,应该很快会站出来替么弟说话。不过前提是,她不怕死。”遥翔显然不相信柳惜颜对遥冲的感情可以令她不顾生死,但是云霓知道她会的,为了遥冲,她会站出来的!即使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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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柳惜颜不久就找到云霓,将一个红色布包交给她:“这里面是可以帮靖皇爷脱罪的证据,麻烦姐姐交给平皇爷。惜颜本该以死谢罪,但是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她微笑着摸着微凸的小肮“惜颜只有选择亡命天涯了。”
云霓知道,留她下来,无异于让她去送死。假造圣旨!假造三军大元帅手谕,随便哪一条都是死罪。放她走,就等于眼睁睁看看她与靖皇爷之间的感情烟消云散。生离与死别,叫她如何选择?
云霓一阵风般的冲进遥翔的书房,将包袱往他的桌子上一放,扶着桌沿猛喘气。
遥翔疑道:“这是甚么?”
“证据。”
“证据?”遥翔打开,乍见真一般的圣旨,险些惊跳起来。
“是惜颜给我的,让我交给您,说是可以救靖皇爷。”
“好,太好了。”遥翔激动的手指颤抖,居然拢不齐包袱里的东西,叫道:“云儿!帮我把东西整理好,我要立刻进官。”
“哎!”云霓高兴的看看遥翔骑马而去。这下靖皇爷有救了,这场风波终于可以平息,她也可以回到爷身边了。只可惜靖皇爷和惜颜不能双宿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