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两半的。但是真的做了,才发现原来不可以。若是把你放在一座秤的左边,没有什么能达成完美的平衡。只是我错误地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失去你”愧疚地对上她望来的目光,他伸出指肚,细细抚摸她的脸“我一直都太自私,就像你说的那样,不断欺骗你我总以为,飞儿除了我,就什么都没有。我是最爱飞儿的人,所以飞儿一定会原谅我——这些想法很过分吧。如果你高兴,打我骂我也可以”
他苦笑地看着她“因为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向你索取温柔与牺牲的小孩子,不再是霸道的什么都要把握在手中的拓拔焘。在你从城上掉下去没有睁开眼的时间里,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生根本不可能事事尽如我意。所有的‘两全其美’,都只是靠着另一个人的妥协与牺牲。
“所以我沿着这样的道路和你重头来过,然后选择在终点告诉你,如果是现在的我,重新与你邂逅相遇,我有把握不再做出任何让你伤心失望的事。”凝望她的目光由坚定变成了火热,看着依然一脸茫然的她,他莞尔微笑“然后,如果你愿意的话,终点就会无限地推移至下一站、再下一站去我们永远都这样走下去,向着看不到终点的麦田走下去”
“不回去了吗?”有风吹乱林飞的头发,连带遮掩住她的表情。
拓拔焘无谓地耸耸肩,伸手拨开林飞发上沾染的草叶“——虏马饮长江,佛狸死明年。这是江南人一早在流传的歌谣呢。说我只要率军过长江,就会死的一个预言,已在大江南北甚器尘上。”
林飞迟钝地眨眨眼,被未曾完全整理好的头发,阻碍了视线。
拓拔焘似乎想起愉快的事般微笑着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在传说我会南下的流言啦,不过半个月前到达平凉的时候,倒是意外地听说了些有趣的事哦。”
林飞再眨眨眼,讨厌的野草,被风吹得四下乱飞呢。
“听说皇后传缴天下,说轻率发兵的当朝魏帝已在途中中毒而死。预言竟然灵验了呢不过这些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说起了呢。”
林飞还是看着他,不明白地歪歪头,小声迟疑地问:“你不就是皇帝吗?”
“嗯。”拓拔焘继续无谓地耸肩。
“那他们为什么要说你死了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呀。”拓拔焘挑了挑眉“我原本是将一切托给寇天师监管后才出门的。大概他和皇后已经不希望我再回去了吧。”
这样一句短短的话,其实包含了很多很多内容。林飞不解地看着拓拔焘,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说得这样淡定。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快马加鞭赶回去,揭露天师与皇后合作策划的阴谋?就连我也一直认为应该是这样才对呢。”对上少女古怪的眼神,他微笑了“可是在客栈里,看着你的睡脸,犹豫着要不要把你叫醒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发现那些事对我来说,竟然已经不再重要了。”
“不可思议啊。曾经是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愿望,竟然也会在日复一日中悄然改变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林飞舔舔嘴唇,忽然觉得口好干。
“因为我一直都只是任性地追求我想要得到的。为此毁灭一切放弃一切也无所谓。而不可思议的是,我发觉我的目标已在不觉中毫无遗憾地改变了”他望向近在咫尺的林飞,望进她的眼眸深处“——我最想拥有的那片国土,变成了你的双脚站立的位置。”
风轻轻地拂过,草叶上的露水沾湿了林飞的衣摆。
茫然的眼神慢慢聚焦,认真地投往不再是少年的男子。
听着他一生最浪漫的一次情话,品味到了他所特有的致歉的方法。
有些东西无法用“对不起”这么轻薄的言辞挽回。
有些关系无法依凭浅薄的我爱你予以修复。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用同等重量的愿望来交换吧
颤抖着伸出手,她捧住他的脸,什么都没有说,就先浅浅地、再深深地吻上去。让用力环住她腰身的男子的发丝和她的一并纠结在渐乱的风里。
佛狸其实我早已原谅了你
不是在这个此刻,而是你牵着我的手,走过这大江南北的日复一日里。
不问你何时发现我的诡计
不问你为何心甘情愿中了我所设下的计谋
比起被你欺骗的不甘,我更无法接受的是,会被平分的温柔所以,所以我也算计了你。
我要夺走你最最重要的东西,再还给你一个恢复记忆的惊喜。可是这如果没有你心甘情愿的抉择与放弃,就没有谁能还给我们再一次重新开始的契机。
枫叶轻轻飘舞染红温暖的夕阳,就算他们还没有走到那片遥远的麦地。一直走下去,在入夜之前,也相信一定可以到达那里
让笑声如银铃响起,她环抱住从此以后只属于她一人的佛狸。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中麦正当时。
是的,现在就是属于他与她,重新开始最好的时候。至于后来的后来是去行走天涯还是携手江湖,是杀回北魏快意恩愁还是面对大海春暖花开故事从来只有开始,也将永远没有结局所以相爱的人,唯有继续、继续、继续地爱下去
爱到枫晴生暖意,爱到此爱难分取。
失忆?
那不过只是骗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