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务员,要请假也比较不方便,怕会影响业务。”唐立夫拿下老花眼镜,对这个女婿它是满意极了。
嘉澍亲腻的拢拢羽翔的长发。“唔,结婚的日期是还没挑,因为接下来是结婚旺季,想找家够大的宴客场所不太容易。就明天要订婚的酒宴来说,我们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包下整间餐厅的。”
“是啊!因为明天也是个适宜嫁娶的好日子,所以想租这家餐厅的人也不在少数。”云屏夫人打量著周遭的摆饰后,才回过头来搭腔。
唐家夫妇对看了一眼。“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不结婚订婚一起办呢?嘉澍,不是我这个岳丈贪图省钱,酒席的钱看女方该摊多少,我一毛钱都不会少你们的。只是,我跟羽翔她妈妈上来一趟台北,若骨头都要受不了啦!所以”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合并一起办也好。大嫂,你看这样可以吗?”嘉澍看着羽翔,但却是面对著云屏夫人说话。
“这样当然可以!”云屏夫人乐得眉开眼笑。“亲家公、亲家母,我先送你们回旅馆休息吧!”
“也好,搭了一天车,我想早点休息了。”唐立夫拘谨地朝嘉澍挥挥手。“嘉澍,你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羽翔,爸妈先回旅馆休息了,你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才能当个最漂亮的新娘,知道吗?”玉玲也含笑地对羽翔叮咛道,跟随著云屏夫人走了出去。
羽翔仍旧怔怔地伫立在那里。老天,这下子事情不是越来越棘手了?没想到爸爸会有这么神来一笔的提议:同一天结婚跟订婚!我的头又要开始痛啦!“你父母跟你之间似乎并不怎么亲密。”嘉澍拥著她的腰看了她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说出他的看法。
“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们我是弃婴,他们觉得我一出生母亲便过世,很可怜,所以他们收养了我。”还有宇湘,她在心裹暗自加了一句。
“那你的亲生父亲呢?”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母亲到外地念书,因为未婚怀孕而中辍学业,回家待产,没有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怎么也不愿意说出来,而她死了之后就更加追查不出来了。”她有些哽咽地说。
“宇湘,我”嘉澍说不出心里的激动,看到她这么哀戚的神情,他感到一股心疼慢慢的自心底浮起。
羽翔抬起头,露出个哀伤的笑容。“知道我的身世之后,你觉得我还配得上跟你玩这场游戏吗?”
“宇湘,你是什么样的人跟你的出身没有关系的,多告诉我一点你的事!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他拥著她向外走去,催促她多说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羽翔诧异地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
嘉澍用温柔但坚决的态度拥著她登上他的车。“因为你明天就是我的妻子了,我希望多了解你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不是吗?”
“你真的决定明天结婚?”羽翔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个温柔地开著车的男人:婚姻可不是儿戏!“嗯哼,我现在就是要带你到礼服公司去挑礼服。快说些你的事给我听吧!”
“很无聊的。你真的要跟我结婚?”羽翔还是忍不住再三地求证著。“你不觉得“对。有问题吗?”嘉澍对她的迟疑心裹有数。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知道那个原因是明昌。
羽翔耸耸肩。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问题?她抿抿唇,决定不去烦恼这件事,反正人已经骑虎难下了,还能怎么办?“我父母是对很恩爱的夫妻,他们年轻的时候因为不希望孩子分去彼此对对方的爱,所以选择不生孩子;等他们想到生孩子时,却已经都四十几岁,没法子怀孕了,所以他们收养了我。”
“他们爱你吗?”
“这很难去说明。他们没当过父母,我也是第一次为人子女,总之,我们尽量努力地去适应对方的存在,将近二十一年,我们不也这么过来了?”羽翔想到每当调皮的字湘将青蛙扔在妈妈的高跟鞋中,妈妈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仍会失笑。
嘉澍瞥了她一眼。虽然她如此地轻描淡写,但嘉澍仍可捕捉到她话中掺杂著的苦涩。的确,处在两个如此自私地只注重自己的父母之间,她还能受到多少的宠爱呢?
“你过得很孤单?因为我看他们似乎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嘉澍回想起唐氏夫妇跟羽翔交谈时生疏的气氛,哑然地说道。
“倒也不见得,我们必须努力的自得其乐,共挖掘自己生活中值得快乐和感谢的事。”羽翔微微一笑地回忆著跟宇湘一起疯狂的岁月。
从小宇湘就比她有主见,也更勇敢。个性较为冲动的宇湘是笃信“做了再说”的行动脉:而羽翔则是天天走的同一个楼梯,非来回观望上三次以上,才肯踏出一步的人。
于是,每每总是宇湘在前头兴匆匆地打著头阵,玩得不亦乐乎:羽翔则落后在后头,千篇一律地为宇湘收拾善后,或者是负责帮她在父母面前扯谎圆谎。
其实对宇湘这样的个性,羽翔也不是很讨厌,却说不上欣不欣赏,她只是很认命的接受了宇湘就是这样一个人的事实。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是在这世上紧紧相系、相依为命的两个个体:除了宇湘,她不知道该相信谁,或看说如何去相信别人。
“宇湘,到了。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嘉澍托著她的背,带著她朝一间相当唯美的婚纱礼服店走去。
“没有哇!我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失去控制了。嘉澍,你不觉得这个情况很荒唐吗?我们两个陌生人为了别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结婚。”羽翔忍不住冲口而出,停下脚步,面对嘉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宇湘”嘉澍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诧异,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看看我,嘉澍,请你好好的看看我,你知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或许我有著蛇蝎心肠,可能我血液中也流著某些不好的因子,更有可能,我并不如你所想像般的美好!嘉澍,我受够了,一开始我就不该参加这场闹剧的!”羽翔后悔地想起明昌跟宇湘,但话已出口,还能怎么办?
“宇湘,你在歇斯底里了。”他似乎感到好玩地说。
“不要叫我,我不是宇湘!”羽翔马上反驳地大叫。
嘉澍愣了一下,但随即笑容满面地拍拍她的肩膀。“好,你不叫宇湘,那么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呢?”
羽翔用力的吸口气,才鼓起勇气正视著他的眼睛:“我叫唐羽翔,羽毛的羽,飞翔的翔,我是宇湘的双胞胎姊姊。”
半信半疑之下,嘉澍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她的表情。“你是说你不是宇湘也就是说,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他的表情明显的不太相信它的话。
“几乎一模一样。”羽翔苦涩地说。“我们是双胞胎姊妹。”
“几乎一模一样?”嘉澍喃喃自语地回想着当初阿富拿那些照片给他时的疑点,那些照片中的某几张似乎部有著某种程度上的差异,但他当时并未仔细去探讨其中的原因,双胞胎如果是双胞胎姊妹羽翔紧张又懊恼地盯著他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里,两眼像是探照灯似的,就像想在自己脸上找到他要的资料般的凌厉又不留情。
如果是双胞胎的话,那就非常有可能了。现在教我纳闷的是,那个让我日日夜夜神魂颠倒的到底是眼前的羽翔,还是另一个宇湘?
“既然你是羽翔,那么,宇湘人呢?”他的语气不知不觉趋向他谈公事之际惯有的冰冷。
羽翔用力的咬著下唇。糟糕了,他会不会又再亲自跑到法国去把宇湘跟明昌拎回来?“羽翔,宇湘人呢?”嘉澍逼近羽翔,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著她。
“她她现在人跟明昌在法国,他们已经在法国结婚了。”羽翔赶紧补充的说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们这场荒谬的婚事可以取消了。我知道你喜欢宇湘,但是她已经嫁给明昌。很抱歉让你误以为我是宇湘,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嘉澍抬起头用力的吐出一口气,然后他狠狠地瞪了羽翔几眼。“对不起、对不起日光对不起就可以解决这个烂摊子吗?不行,箭在弦上了,明天这场戏我们必须演下去!进去吧,他们大概已经把你的礼服准备好了,共试试看,然后我们再回家把这笔帐好好的算清楚!”他说著拉著羽翔的手腕,拖著她走进那家礼服店。
“什么?”羽翔大惊失色地踉跄著,几乎是连走带跌的撞进那家店。“嘉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宇湘,为什么还要踉我结婚?拜托,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一场误会!”
“既然剧本由你们写,导演也是你们担纲,那么我这个演员应该也要有我发挥的地方吧?”嘉澍对几个前来询问的服务人员解释身分之后,立刻有人忙碌地将几套礼服拎出来摆在人型纸板上供他们参考。
“嘉澍,我能理解你为什么生气,但是请你一定要冷静下来,这样的话”羽翔感到有些不妙地说著话。
“这套、这套,还有那套!”嘉澍充耳不闻地伸出食指指指几套衣服。“麻烦动作快一点,我们还有很多事还没处理完。”他说著意有所指地看着羽翔。
“嘉澍,我”羽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几位助理小姐簇拥到试衣间去换衣服。
怎么办?看来嘉澍似乎没有打消结婚的念头。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他对明昌跟宇湘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要多嘴可是如此一来又有什么意义?以宇湘的名义成为他的妻子!天,我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开了个多大的玩笑!难道我就这样胡里胡涂地跟个陌生人结为夫妻,同床共枕,共度一生?羽翔心思紊乱地任凭那些助理小姐们帮她换上那套圆弧低胸的白纱礼服,再牵著她的手,引导她走向蹙著眉坐在那裹抽烟沉思的嘉澍。
“程先生?”在助理小姐的善意提醒之下,嘉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他在看到羽翔的一刹那间似乎顿了一下,但随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缓缓吸著烟。
顾不得那些助理小姐们诧异猜疑的目光,羽翔苦著脸的再次任她们摆布,换穿其他套礼服,心里则是拚了命的想找出什么可以说服嘉澍停手的方法。一定可以的!与其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我们何不趁现在取消它?
只是唉,宇湘跟明昌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嘉澍能理智些,否则的话,唉,我把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了!羽翔无奈地朝大穿衣镜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