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扶苏不禁心中称妙:墨门机关,果然精妙。
掌柜的将油灯放到条案上,请扶苏坐下,低声道:“阁下是?”
扶苏笑了笑,取出了‘钜子令’,掌柜的面色一变,随即面即恭敬之色,迅速伏地而拜道:“属下赵乾拜见‘钜子’!”看那掌柜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扶苏心中暗叹:“‘钜子’的号召力竟是如此强大,怪不得古书中说墨门弟子皆愿为‘钜子’舍生忘死呢!”
扶苏笑笑道:“起来吧,我今潜入废城,是有些私事。我且问你,你对城中的情况熟悉吗?”
赵乾急回道:“每日里都有茶客在店中闲谈,属下知道一些!”
“好!”扶苏点了点头,问道:“那吴昊月将军你可认识?他的义子吴铁你又知道多少?”
掌柜的想了想道:“这吴昊月将军镇守废城已历多年,待民仁厚,在废城之中威望甚高。但是其用兵才能却也并不太突出。但其义子吴铁年前来到废城后,城中就变了样:不仅将废城的城墙建行了重建,修建了大量的瓮墙,壕沟、护城河,还有什么‘霹雳车’、‘武刚车’之类的奇异装备。而且废城的守军训练更加严格,不过一年时间,就成为了一支雄冠魏国的劲旅!茶客们私下里传说,这些改变多是这位吴铁小将军的计谋!昊月将军现在对其欣赏得不得了呢!”
“噢,!”扶苏现在已经可以可百分百确定那个吴铁肯定是前世兄弟中的一人了。继续问疲乏:“那吴昊月将军府第何在?”
掌柜回道:“就在城中心校场旁的将军府中,十分好找。最大最宏伟的那座就是,门外还有一对铜铸的石狮!”
扶苏想了想道:“好,我待会潜入将军府中一趟,具体事情你不要过问!”掌柜的闻言点了点头,却有些迟疑道:“将军府中侍卫密布,‘钜子’需不需要属下帮助?”扶苏摇头道:“不用了,我一人去足矣,待会便会回来!”
扶苏当即留下包袱于店中,轻身潜往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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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扶苏的身手,将军府中戒备虽然森严,但也是如入无人之境。潜入将军府中后,扶苏劫持了一名家人,问明了吴铁住处后,将其打晕,藏于隐蔽处。
这是一处僻静的小院,夜色中静悄悄的充满了花草芳香的气息。中间的一座房间里此时还亮着灯,室内传来隐隐的读书声。扶苏细细一听,读的竟然是‘吴起兵法’。
扶苏潜近窗下,靠近细看:朦胧中,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正在灯下看书。看到兴起处,不禁拍掌称赞。
扶苏看了看吴铁的脸庞,浓眉大眼、英武刚毅,倒和前世的赵铁有些相似。扶苏犹豫了一下,来到房前,轻轻地磕了磕房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吴铁愣了愣,以为是仆役,便应声道:“门没关,进来!”
扶苏吱嘎一声推开房门,入了室内。吴铁回头一看,见是一个身背长剑的黑衣蒙面人,心情剧震之余,面孔上却是不动声色,身形缓缓站起,淡淡地道:“阁下何人,为何夜闯将军府?”
扶苏笑了笑,声音却有些隐藏不住的激动:“中华复兴,再现汉唐!”吴铁闻言面色一变,显出一副大喜过望的神色:“你是?”
“我是程风!你呢?”
“程风!我是赵铁啊!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赵铁大喜过望,飞也似的扑了过来,狠狠地搂住扶苏抱了几抱。
扶苏取下脸上的面纱,笑道:“十多年未见,你就是这样招待老友的吗?”赵铁憨厚的笑了笑道:“你啊,还是以前那般洒脱!快坐,快坐,跟我好好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扶苏坐下,兴奋地道:“我运气比较好,重生后成为了秦国的王长子扶苏,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同时也在千方百计的寻代你们。不久前,王贲将军急报在废城遭遇顽强抵抗,我一听之下就知道肯定有我们兄弟中人在此,所以就立即赶了过来!你呢,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
赵铁愣了愣,有些苦涩地道:“你可真是好运气!我就不同了,我生于魏国封丘乡下一个贫苦人家,自小就在为温饱而挣扎,更别说读书了。而你也知道,我除了会打仗外,其余几乎一窍不通。而且出身低贱、年纪又小,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家中的状况。后来,秦军攻魏,我父母俱死于战乱,我方才十岁就成了孤儿。在这以后三四年里我在魏国到处流浪,看够了世间的白眼,受尽了世间的炎凉。去年冬天,我因饥疲交加,晕倒于雪地中。幸亏吴昊月将军从大梁回废城时路过,将我救起。后来,吴将军常识我的军事天份,就收了我做义子,待我如亲生,不仅请名师教我当代学识,又亲自教我家传兵法。这就是我的经历了!”
闻听此言,扶苏震惊了:虽然赵铁说得轻描淡写,但从字里行间里仍然可以看出赵铁的童年会是如何的悲惨与凄苦。扶苏仿佛看到衣衫褴褛的赵铁毛遂自荐之下却被一次次被狗眼看人低的豪门仆役赶出家门的惨景。
扶苏目中含泪道:“铁哥,苦了你了。知道其他兄弟们的行踪么?”赵铁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不知道其他人在何方!”
扶苏想了想道:“铁哥,历史的大势你应该明白,秦国一统天下的脚步难以阻挡,你还是劝吴将军归顺我秦国吧!”赵铁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义父对魏国忠心耿耿,要他归降秦国比杀了他还要难一百倍!”
扶苏顿时大感为难道:“那铁哥随我一起去吧。我们兄弟联手打天下,定可让中华国威名扬万里!”赵铁闻言目光中闪现出一种激动的神色,却很快又犹豫起来,良久,赵铁咬了咬牙道:“程风,恕我不能从命!”
扶苏惊讶道:“为何?”
赵铁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表情道:“首先:人不孝则难称人,秦军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我不能归降;其二、人不义则不立:义父救我于危难,但我亲若父子,我若背其而去,是为不义,我也不能降秦!请你见谅!”
扶苏惊道:“铁哥,你若不降,不是要让我们兄弟对决于沙场吗?”赵铁仰天长叹一声道:“时也,运也,命也!我虽然想和你一起纵横天下,但如今我的身份却不允许我这样做!我若这样做了,父母的在天亡灵不会让我心安,义父的谆谆教导、废城百姓的殷切期望也会让我不能安枕!”
扶苏闻言急了:“铁哥,你说的这些都是小义,难道比中华一统这样的大义来得重要么?”赵铁闻言长叹一生道:“程风,此生我背负包袱太多,已不能像你这样为追随理想轻身而行。你记得我们以前非常喜欢的一首现代诗么?”赵铁长吟而起:
那披甲的战马
那锐利的长戟
那张满的强弓
还有那拚死的士兵
在一声金鼓的催动下
为祖国而战
当冰冷的青铜刺入肉体
正义的鲜血便流进历史
也许
每一缕和平的曙光
都透过了战争的悲壮
闪耀着人性的光芒
赵铁淡淡地道:“中华每一次的统一都会有人流血,其间没有对错,只有强存劣汰,那么就让我也为中华的统一流一滴血吧,希望秦军可以踏着我们的鲜血走上更辉煌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