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一般,声音甚是震耳,笑到后来,愈笑愈高,但觉四山回应,震得耳鼓嗡嗡不绝。
凌君毅脸色微变,凛立不动,心中却是暗暗震惊:“此人功力好高。”笑声嘎然而止,铜袍人一双眼缝中,神光既冷又厉,嘿然道:“既然都有规矩,那就要看谁的规矩行得通了。”话声一落,右臂缓缓举起。
从大袖中,抽出一只色如古铜的怪手,五指钧曲如爪,每个手指,都长着半寸长的指甲,锐利如刀,朝凌君毅作势欲抓,原来那是一只铜手。
凌君毅见过灰衣人侯铁手,一只左手,是铁铸的。铁铸的手就像,柄铁爪,只能当作兵刃使用,五个手指,自然不可能伸缩自如。但眼前这人一只铜手,却和一般手掌无异,看他五指箕张,伸缩自如。
就在此时,耳听一娇嫡滴的声音,在耳边喝道:“小兄弟,快退。”凌君毅听出这说话的正是玄衣罗刹,但他不见真章,哪里肯退,也凛立不动,直待对方古铜色的怪手,快要抓近,才突然右手运劲,手掌一翻,朝前格去。
铜袍人出手虽缓,但凌君毅这一格,出手却是快极,哪知手掌格在对方腕背上,竟如砍在铁柱之上,一动末动。对方一只古铜手爪,依然缓缓伸来,毫无阻延,已快抓上肩头。
凌君毅格出的右掌,一阵剧痛,几乎麻到肩胛,心头大吃一惊。估不到对方一只铜手,竟有如此厉害,急急吸气退身,向后跃开。
铜袍人也不迫击,只是冷冷一晒,回头朝左侧一片树林沉喝道:“林内是何人?偷偷的和这小子说些什么?”凌君毅听得又是一惊,心想:“方才玄衣罗刹那一句话,明明是以“传音入密”的玄功说的,他如何听到的呢?”
心念转动间,只听“嘶”的一声划空细响,顿时香风扑面,身边不远,已经多了一个玄裙曳地,俏生生的美艳少妇。她,正是玄衣罗刹。铜袍人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来作甚?”
玄衣罗刹格格笑道:“我不能来吗?”一双俏眼,瞟着铜袍人,问道“你认识我?”这句话带着点惊异口吻。铜袍人目光冷峻,晒然道:“老夫不从认识你。”玄衣罗刹格格一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铜袍人道:“你知道老夫是谁?”
玄衣罗刹道:“你是南疆一奇铜臂天王,对不对?”凌君毅心中暗道:“铜臂天王?我怎会没听师傅说过?”铜袍人细目一睁,射出两道棱棱寒光,又打量了玄衣罗刹一眼“哦”声道:“中原武林,居然也有人识得老夫。”说到这里,微微颔首道:“那很好,老夫不难为你,你快些走吧。”玄衣罗刹格格娇笑道:“我要就这么走开,那就不用来了。”铜臂天王道:“你有什么事?”
玄衣罗刹没有理他,笑吟吟地转向凌君毅道:“看来你真的不畏剧毒了?”凌君毅道:“在下早就说过,不畏剧毒。”
玄衣罗刹低低地道:“我当你少年气盛,不肯服输,才一路跟了下来”凌君毅道:“在下没有死,你很觉意外是不?”
玄衣罗刹白了他一服,嗔道:“我是一番好意,给你送解药来的。”凌君毅听得不禁脸上一红,只得抱拳道“如此说来,在下错怪姑娘了。”玄衣罗刹死命地盯了他一眼,才道:“你知道就好。”
接着又道:“你既没有中毒,那就快走吧。”铜臂天王冷哼道:“老夫没叫他走,有谁敢走?”
玄衣罗刹笑吟吟地道:“你没听见是我要他走的吗?”铜臂天王道:“小娘子既知老夫名号,竟还替老夫妄作主张,敢是吃了豹子胆来的。”
玄衣罗刹轻笑道:“这话不错,我若没有胆子,也不会叫他走了。”凌君毅傲然道:“在下要走就走,谁也管不着。”
玄衣罗刹朝他眨眨眼,一面又以“传音入密”说道:“铜臂天王称尊南疆,小兄弟不是我小觑你,你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替你挡一阵,你快走吧。”她倒真是好心。
铜臂天王细目闪动,怒中道:“你们在老夫面前,鬼鬼祟祟,说些什么?”玄衣罗刹笑道:“我催他走呀。”
铜臂天王怒声道:“不成,这小子非留下不可。”玄衣罗刹道:“你要留下他,究竟为了什么?”铜臂天王铜臂伸动,冷冷过:“老夫要问他一个人。”凌君毅道:“你要问谁?”
铜臂天王道:“反手如来。”凌君毅道:“你找他有什么事?”铜臂天王道:“他人在哪里?”凌君毅道:“在下不知道。”铜臂天王道:“难道你不是他的徒弟?”
凌君毅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铜臂天王嘿嘿冷笑道:“你方才和她动手,使的手法明明就是那老贼秃的路数,老夫还会看错不成?”原来他是看到了凌君毅和玄衣罗刹动手的招数,才跟下来的。这声“老贼秃”听得凌君毅心头火发,剑眉一扬,怒喝道:“没错,你说的正是家师,你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和在下说也是一样。”玄衣罗刹听说凌君毅果然是反手如来的传人,不觉深深地瞟了他一眼。
铜臂天王呵呵大笑道:“你果然是老贼秃的徒弟,那很好,快说,老贼秃现在人在哪里?”凌君毅道:“家师行踪靡定,在下无可奉告。”
铜臂夫王倏地跨上一步,朝指凌君毅道:“你是老贼秃的徒弟,你会不知追他躲在哪里?再不直说,莫怪老夫不饶你。”凌君毅大怒道:“我就是不说,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