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你去得成吗?”洛柔闲闲地打了个呵欠,手却死命地揪着君凯的衬衫, “救人如救火,去晚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哪。”洛柔叹了口气。她深喑心理战术:烈火银狐大概太久没上油有些生锈了,居然摆不平她这只可爱又可恨的小狐里,当然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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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凯和洛柔在重重警卫下踏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咖啡厅,里头的人分左右而坐,壁垒分明一目了然。
左边的一方——二年五班等人投来一个怒焰十足的目光。
君凯吐了吐舌头又扮了下鬼脸,认份地拉着洛柔的小手往左手边走去。
吴逸万般无奈地在坐在椅上,在一位戴墨镜的大帅哥耳旁切切私语。
“小狐狸,和吴逸咬耳朵那男的是谁?”
洛柔给君凯一个我怎会知道的表情。 “不知道。不过包准没好事,你没瞧他们对咱俩的到来可不怎么高兴。你是老师,这事你得负责。”
“这时候又懂得什么叫尊师重道了,刚刚问我话时怎就忘得一干二净咧?”君凯毫不客气地嘲弄。
“嘿嘿!”洛柔尴尬地笑一笑, “此一时,彼一时也。”
洛柔一副文文弱弱模样跟在君凯身旁,君凯是真的拿这只小狐狸没办法。
“嗨!吴逸,来这喝咖啡呀!全班都来了呀?!”出掌不打笑脸人吧,何况她又笑得那么甜。
对于君凯的明知故问,他们也只好大方的碱缄其口,表示:好巧哦!老师你也来喝咖啡呀!
“这儿的咖啡不错。”吴逸气势十足,不复在班上吊儿郎当无所谓模样。 “老师要喝一杯吗?”
君凯才不一会和她这群宝贝学生客气,拉过一把椅子,便和那酷得不像话的墨镜大哥同坐一桌,顺手替洛柔也拉了把椅子。
旁边一个憋着笑意的侍者正等着君凯点东西。
“给我两杯黑咖啡。”
洛柔嫌恶地撇撇嘴。君凯摆明了整她冤枉,她不爱喝咖啡,好吃零食的她对咖啡又苦又的味道是退避三舍。
“这位先生请问贵姓大名?”君凯立时转移注意力给旁边的大帅哥。她才不要浪费时间花闲工夫陪洛柔斗嘴,否则万一斗不过她可就糗大了,不仅颜面全无,以后在学生面前她也甭想抬头了。
“姓楚叫云天。”
俊美的脸上勾出一抹淡得看不清的笑纹,就算君凯这直视他的人都要怀疑:他刚刚是否真的笑了?
“我知道你是吴逸的老师,我想你不是来同学生兴师问罪的吧?”
“我干嘛对我学生兴师问罪?”君凯不甚明了。 “我是来救我的学生曾财晃,听说他给人捉了。身为他的班导,我要兴师问罪的人是那个捉人的坏蛋。对了,哪一个是赵老,他捉我学生做啥?”君凯大有母老虎架式和肌地环视全场。眼尖地瞧见鸟晃正给五花大绑地置身在右边的敌方阵营。
一个长相黧黑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嘿了两句。“小姑娘,年纪小小胆量不差嘛?”
“差一点就不敢惹你啦?”君凯扮了个会令人吐血的大鬼脸,语气中的不屑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还有,你不要捞过界,我又没和你说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先行自我推销呀?总得留点时间让我和旁边这位男士说上几句,我现在正在做家庭访问,懂吗?还有,小姑娘这称呼你自己享用,大小姐我不必。”
人家说一句,她说一串,差点把人活生生给气死。
瞧赵老那七窍生烟、无言可对的窘相,二年五班是佩服透了这位老师。
“赵老就是刚刚和你谈话那位。”女仕都名道姓是要找他了,再当个闷葫芦可不成,楚云天很有礼貌的介绍道: “至于你口中的曾财晃为何被捉,大概是为了‘请人’一事,他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好,楚云天不愧是楚云天,不点就明。”赵老鼓掌叫好,没意识到自己已“不小心”又插进别人的话题里。
君凯回过头给了他一个会将有心脏病的人活活气死的大白眼,那里头尽是不屑、无奈、无聊,怀疑他智商的表情。
幸好赵老够坚强,反正这次是他理亏在先又有求于人,忍口气顺了一下就好。
他打了个手势要手下放人。
楚云天遥举咖啡对赵老做了个“请用”的姿势。“赵老有话直说无妨。”
“好,快人快语。”赵老拿了个皮箱放到桌上。 “这皮箱里有一百万美金,想请你找一个人。”
“找人?”赵老摇摇头。 “我是受人之托找一个女娃儿,大概现在道上的人都在找她。”
“好大的魅力,居然南北大串烧一块行动,我倒想见识是何方神圣。”君凯张大了嘴,十足兴趣。
“这娃儿今年刚满十六岁,是个中日混血儿,叫宫代千绘。”
“宫代千绘”君凯好像听过这名字,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你知不知道台湾有多少个青少女,你不是要我们挨家挨户去寻人吧?”
“人海茫茫,两千万人中要挖个人出来的确不容易,不过若展开地毯式搜索,事情该好解决许多,不会再这么难办吧!”
“这娃儿好大的来头,居然能劳动赵老亲自出马,不简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楚老弟不会推刮吧?”赵老目光十分严肃。 “今日楚老弟帮我这个忙,我赵文义定当记下,将来你一句话,刀里来、火里去,悉听尊便,我若皱一下眉就是乌龟王八蛋。”
“赵老,你言重了。”楚云天不禁动容。赵文义在道上算一名人物,他一句话可说要重于泰山,此刻肯对他低头,看来事情真的大条。
楚云天向来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而赵老这次要他主动出击,去找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女孩,可不是普通的麻烦。
“赵老,这事我答应,三个月后无论事成与否,我会跟你联络。”楚云天算是应允他的要求了。
“多谢。”赵光义抱拳。
君凯和洛柔相视一眼,十分不以为然。
“喂!楚先生,你别那么帅的答应人家你只知道人家叫宫千绘,光一个名字想找人无异大海捞针,而且,为什么要找宫代千绘的理由你又不知道,答应的这么阿莎力,不太好吧?”君凯若有所思瞧向赵文义, “赵老仍受人之托,这事可非同小可。该把这宫代千绘的底摸清楚,切匆贸然行事才好呀”
赵文义可没想到眼前女子居然这么刁,看来楚云天的手下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小姑娘年纪轻轻却口齿伶俐。”赵文义坦荡荡地笑了。他转头看几楚云天,恢复了他冷大老的面容, “楚帮主,这宫代千绘的来历我的确不甚明了,如果你真想打听,可上一趟白家帮。小道消息是——日本黑龙组在找这女孩,不仅许以重利,假若真找到她,可一步登天当上黑龙组的荣誉长老,在道上这可是件大事。”
黑龙组是日本执龙首地位的黑社会帮派,其经营横垮黑白两道、遍及东南亚国家,几乎可说是跺一步会天地变色的庞大势力,看来,宫代千绘究会是何许人物,可真教人玩味。
“黑龙组?!宫代千绘?!”君凯喝了口咖啡,突又很不文雅的吐了出来,声调高得令人怀疑: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是不是都遭到她魔音的摧残。
楚云天皱眉;赵文义不解;而二年五班则是不可思议。虽然平时君凯就很没有老师样,至少不曾如此失礼。
洛柔一脸嫌恶拿起纸在君凯嘴角一擦,避免咖啡沿着君凯角流下来,大大破坏老师形象。也许她该拿照相机照下来,如此一来手下多条君凯的把柄,岂不大妙。
君凯回过神,对众人一副痴呆模样瞧着她也不理会,捞过界便坐到赵文义对面, “你说要找的人叫宫代千绘!”
“嗯!”赵文义已没啥应变能力,只能点头表示正确。这场聚会他可给苏小姑娘吓了两、三回:回去后得上医院做过趟健检查才好。
君凯十分兴奋地回到左边。
“areyoualllright?”洛柔摸摸君凯的头,没发烧呀!
“我再好也不过了,小狐狸,你知道这宫代千绘是何许人也,居然让台湾、日本两边黑社会君起而出找找她!”
“你知道?”洛柔眼睛发亮,一副洗卫恭听样。
这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引得全咖啡屋里的人也都静下来,听着两人的对话。
君凯贼贼一笑道: “这宫代千绘可真是个千面女朗,丰功伟来加起来有一拖拉库那么多,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小”
“你有完没完,直接导入正题好不好。”洛柔大有受不了之势。 “你再吊人家胃口,当心这屋里的wepaon足以将你打成蜂窝了。”
“好啦!”君凯一副深受委屈的小媳妇样。“这宫代千绘今年约莫十五、六岁,虽是年纪小小可是本领高高,她没受过正统教育,世界上并没有她的就学资料,一切可调查线索也都列入最高机密档案。虽然她不曾上学,但是其智商和智慧比国防部里的那群呆头鹅只高不低。就算美国方面对这小妮子也是敬仰万分,五角大厦那些大老们对她说的话可奉圣旨。她十四岁那年继承了欧洲某一小国,是个无冕女王,那国家盛产钻石,是个君主立宪的富庶国土,其工业也十分发达。据说在那小国附属小岛上,有座最先进的核武发射台,经年保持五十二枚原子弹瞄准世界各要地。”
“那她岂不是世上最有钱的富婆!”张识贤嘴里说得啧啧有声。 “老师打哪来的情报?简直是无孔不入,这么重大的国防机密都挖出来了!”
君凯笑得挺屁的, “老师可不是当假的,我——”
“我什么我?你又离题啦!”洛柔给了个大白眼。
“还有什么该讲的?对了,”君凯拍拍自己的脸颊, “宫代千绘和黑龙组织关系匪浅,她十岁那年曾拜访黑龙组老组长高尺太郎,那年高尺先生退位将棒子交给二十四岁的儿子高尺明后,就在日本黑社会消失了一段时间;至于高尺先生为何在黑龙组声名正隆时退位让贤?至今是个谜,而这是宫代千绘头一回露脸。后来,传闻山本家的盛衰也是由她操纵,山本家在六、七年前,由默默无名的小企业发展成今日的大集团,宫代千绘这双在背后推动的手可是功不可没哪!”君凯说得欲罢不能, “而且她的事迹并不只限于日本,就连香港和台湾都有,只不过她换了个名字罢了。她周旋于台、港两地流贵胄之中,以十二岁稚龄有港设立了环宇集团看好台湾这边的市场,投资了不少公司。但她的身分至今是个谜,就连香港的环宇集团大概也不知道他们的老板居然是个小孩子吧。”
君凯搔了脑袋, “至于她和台、港两地黑社会集团熟识的原因据闻是五年前,香港‘洪门’、台湾‘白家帮’及日本‘黑龙组’这三个亚洲黑社会集团,和欧洲黑手党及美国教父古奈利对上时,宫代千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不仅教各方大老决定合力——修理她的小屁股,还因她的恶作剧使得亚洲、美国和欧洲达成某一方面的统一,成了个相互牵制的局面。不过,那些大老们还是一心一意想将她给揪出来,以泄心头之恨。还好宫代千绘倒也乖觉,安安分分了一年才又出现,算起来她那时也才十四、、五岁她一出现就在巩固宫廷里,倒也没人敢动她,而后她就开始环游世界的生活,说她在增长见闻,不如说她在各地置产,人家狡兔三窟她却三十个窝不止,所以从来没人可以掌握她的行踪,她来去一阵风随和又无踪。
挑了下眉,君凯一脸莫测高深, “三年前,台湾黑道由战国走向统一时,她曾在自家帮昙花一现,没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她送了白家帮‘火狼狐’一束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走了,只留下了‘后会有期’这句话。”
“那后来火银狐退出江湖和她有关吗?”赵文义不解望着君凯。这小姑娘知道的可真多,这么些密秘居然都了若指掌。
其实火银狐三年前消逝的原因也一直是道上人物的迷惑,究竟是白家帮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还是火银狐真的金盆洗手?不过,若真金盆洗手也得先昭告天下,不可能做得如此隐密。
“这倒一点关系了没有,火银孤之所以退出江湖,是因为她在江湖上的事都恩怨俱了,她自然没有继续待住的理由。她身受白家帮主养育之恩,助他完成大业之后,就洗尽铅华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了。”
“你到底是谁?”楚云天目光如炬,这女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绝不可能是个单纯的老师。在黑社会大哥面前她能侃侃而谈、无畏无惧,又将黑帮内幕说得分毫不差,不禁令历经不少大风大浪的他深感迷惑。
“我是谁?我是我。”君凯狡黠地笑笑,轻澈如水的眸子对上楚云天深不见底的黑潭。她的答案很玄、很难缠,但她希望楚云天明白,不管她有再多的过去,现在的她就只是很单纯她的而已,她不要人懂,也不想有人追问她的过去。
赵文义不想深究,他活了一把年纪很懂得什么该管、什么不该插手,眼前这小姑娘是道谜,他不因为好奇而去趟这淌浑水,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他才不想成为受害者!人老了,对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少了年少轻狂时那分干劲喽。
“楚老弟,宫代千绘这事就拜托你了。”赵文义起身带着手下离去。
“赵老,客气了。”
待赵文义一行人走远,二年五班一群学生眯着眼睛瞧君凯,用那种甜得会腻死人的语气纷纷探问
“老师,你该不会隐瞒了我们什幺事吧?”
“老师该不会蝙蝠侠看多了,想和我们玩些什么谜天大圣的游戏的吧?”
“老师该不会对不起我们这么疼爱你的份上吧?”
面对近些严刑逼供,君凯大感吃不消,求助地望向洛柔和楚云天——前者一副局外人样,君凯看向她时还举杯向她致敬;后者饶富兴致,也想一探君凯身分,存心让君凯求救无门,只能气呼呼瞧着两人。
洛柔对君凯其实是同情万分,只是她不想给全班大刑赐候,只得保持沉默,免受战火波及。
“这事说来话长。”
“没关系,老师你慢慢说,我们不会打扰你的。”吴逸说道。
君凯无奈地耸耸肩, “我有两个哥哥在白家帮里担任重要职务,所以道上有些事我略知一二”
“那老师你?”
“年少轻狂时曾陷下去一阵子,后来看厌了那种日子就离开了。”君凯瞧着吴逸等人,又瞧向楚云天, “你们跟了个还算不错的大哥,而会走上这条路也全都是‘家学渊源’,在世人眼里我们是不被相容的一群,但只要坚守黑道的道义、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君凯是苦口婆心,也是语重心长吧!时代在变,黑道的本质也在变,许多人拿异样的眼光来看黑道,只因有太多的老鼠屎玷污了黑道的圣名,其实黑道是个有情有义的社会,他们不在乎世俗眼光,不拘泥于道德规范,凡事但凭一颗心,只可惜争夺权利的人太多,又拿着黑道的名号当幌子,逐渐地,黑道越来越不见容于人心,反而成了世人眼中垃圾。
她终是没将自己的真实身分说出来。没必要,而且她刚刚也没说谎,她的两位兄长的确在白家帮身居要职。
她喜欢这群孩子,他们有情有义,更有颗尚未被污染的洁白心灵。
楚云天很认真地打量眼前女子,多年的社会历练使他相信事实并非和她所言如此单纯,也许她并没有说谎,但在她话中的轻描淡写又掩去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
他的眼光有审判也有好奇。看来外表单纯的女教师,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洛柔的目光在君凯及楚云天两人身上徘徊。王见王真是死棋吗?未必,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奇招在等着,她可是很有兴趣凑一脚!她是乱欣赏楚云天这个潇洒中又带点气势的黑道大哥,且欣赏到将自己老师送他博君一笑都可以的地步喔!
幸好君凯不知洛柔在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她铁定会活活掐死这只小狐狸,居然想出卖她,太过分了吧!亏她平时待她不薄,一身绝活全给她这些小狐狸偷挖走了,此刻居然想翻脸不认人。
洛柔贼贼一笑,十足看好戏的表情。
楚云天不解地望向旁边小女孩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而君凯则感到一股寒意,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敢发誓:有大事要发生了,而且对她而言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