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猛地坐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她并不想毁了刘家江山,她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娘家人,儿子的位子早晚要传给下一代,若传给刘景,他背后的是顾家,而且那孩子不喜邓家,一旦他登了基,那邓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况且,他儿子已经要对邓家下手了,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提前让儿子退位而已,做个清闲的太上皇也不是不好。
可如今听儿子这么一说,她发现儿子说的很有道理,她自己错的离谱,偏听偏信不说,到头来,还纵容娘家人欺负自己的儿子。
“我会守着你父皇牌位,吃斋念佛……”太后颓然地说,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光彩,面容憔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彻底成了老人。
她这等同于把自己幽闭了起来,抛却尘华,伴着青灯古佛,过着清苦的日子。
让她心揪起来的是儿子竟然没有吱声,无声默许了。
泪水不自禁地留了下来,她拿袖子擦了擦,然后对儿子说,“那小家伙真是我曾外孙?”
像太后他们这种年纪的人,很是注重血脉,虽然喜欢有多有少之分,但听说这对母子留着皇室的血,对他们的心情自然大为不同。
不管宝春做的再多,再好,都顶不上她是她的亲孙女来的有用。
刘宸看着母亲不由叹了口气,“是的,小酒那孩子虽然是荣铮的种,可比他老子却聪明多了……”
提起外孙,刘宸也是满眼的喜悦跟自豪,“别看年龄小,已是遍阅群书,兵法阵法无一不通,这些都得自慧真大师的真传,比他老子强多了,几岁大点,就跟着母亲上战场厮杀,保家卫国,我还听说,他们被困楚南人设的阵法时,就是他破的……”
太后听了,精神好了不少,下意识就说,“那改天让他母亲带来给我瞧瞧……”
太后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儿子,可刘宸却没回答她,而是吩咐了人将她带了下去。
太后不无失望,擦擦眼角,只得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打从知道媳妇有了身孕,荣铮一直都是出于游离状态,连怎么回的镇荣王府都不知道,连走路同手同脚都没发觉。
从皇宫到镇荣王府这段路,宝春一直没醒,被安置在卧室的床榻上,白丁山又给诊了遍脉,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才站起身,一回头就看到自家主子的那副呆样,便笑嘻嘻地凑到跟前说,“主子,是不是很高兴啊?”
反正白丁山觉得他自己就很高兴,荣家一直子嗣单薄,有了小酒后,现下又有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谁知他家主子愣了半天,突然问他,“若是不要,人会怎么样?”
白丁山瞪大了眼睛,差点没骂娘,不要?这是高兴傻了还是咋地?
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白丁山说,“她会拿着刀追着你砍……”
不但安平公主会拿着杀猪刀追着砍,老王爷老王妃更是能做出弑子的冲动来,这个孙子可是他们盼了好久的,想必老王妃烧香拜佛时没少许愿,现在愿望成真了,可他倒好,还要拿掉?
白丁山伸出爪子,探了探主子的额头,荣铮一把挥了下去,“爷说的是身体有没损害?”
白丁山反驳说,“你担心损害,你还要打掉……”他突然哦了声,“你是担心她像她那大嫂,生孩子时难产……”
荣铮白了他一眼,握着拳头,“那天你不在,不知道有多吓人。”那惨烈的垂死挣扎般的叫声现在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丁山哎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原来担心这个?完全没必要,公主的身体比她那大嫂好上许多倍,连病都不生的。”
不生病的那都是牛,荣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巴不得她生病呢?”
白丁山摆手,“再说不还有我的吗?即使到时难产咱也不怕,在这方面我已经得了不少公主的真传。”
荣铮皱着眉头,“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白丁山安慰道,“放心,没事的,你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会有很多人找你拼命的。”
荣铮说,“你当我不想要啊?”过了半饷,又问,“真的没事?”
白丁山点头如捣蒜,“绝对的。”
不积极保证不行啊,主子这个抽风型的,万一抽错了哪根筋,把孩子搞没了,那老王爷老王妃回来还不要了他的命。
白丁山出去煎药去了,荣铮看了半饷熟睡的媳妇,又看看趴在床头,撑着下巴,眼睛睁的亮晶晶的儿子,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开导下儿子。
拳头抵着嘴,咳嗽了几声,然后说,“儿子,不管你娘亲生了小妹妹还是小弟弟,爹爹和娘亲都会最疼你的……”
荣小王爷的安抚还没说完呢,就被熊孩子打断了。
熊孩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谁要你疼,不管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那都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荣铮傻眼了,合着他白操心了,人家根本不屑,不在意,而且什么叫都是他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他,他哪来的弟弟妹妹?
这还没生下来呢,就宣布所有权了?
荣铮被气得够呛,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情绪就好。
小酒看了娘亲的肚子有好大一会儿,看着看着就不由伸出手隔着被子摸娘亲的肚子,自言自语,“难道我小时候也是从这里生出来的……”
熊孩子在好奇自己来历时,他爹也伸出了手去摸了下,只是还没摸一下就被儿子拍开了。
荣铮拿眼神控诉,这是老子的媳妇,为什么老子不能摸?
熊孩子轻轻抚平了几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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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眼里出西施,父亲眼里出什么?
在皇上眼里,宝春大概是360度无死角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