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的?”
他再次陷入了难题之中“呃,这个问题我也不甚清楚。”
“祁岫,你现在起得比我还晚了,以前都是你看着我醒来的”
“是吗?那我明日一定比你先醒,可好?”
然而第二天,他还是没有比我先起来,我百无聊赖,不过见他睡得实在是香,不忍叫醒他,索性又躺了回去,微笑着把他的一缕头发和我的头发编成了小辫子
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直到被什么扯痛了头发才惊醒,发现祁岫坐起了身子,我的头皮只觉一阵发麻。祁岫讶异地看着我俩交缠的头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托住我,我的额头恰巧磕在他的下巴上“咚”了一声。
“哎哟!”我吃痛地捂着额头。
祁岫指着那根小辫子,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结发同心的意思。”
祁岫微微怔了怔,轻轻在我额间印下一吻,如蜻蜓点水,笑道:“我们不用结发,也已经同心了。月儿先把它解开,不然真没法起来了。”
有时我会想,细水长流,大抵就是如我们一般。
但是不知为何,祁岫最近总是满脸心事,虽然从未对我说,但我也能从他那满含温情的眸子里读懂一些本不该有的落寞
那日,我在漫天星光下,看到他身穿白衣,右手微微举到眼前,不知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他孤单的背影在夜色中更为寂寥静谧,似乎只听到风的声音还有时光流逝的声音那样悲伤的身影,飘忽得遥不可及,竟让我的心疼了起来
那晚,我又做梦了
梦到他夜下的背影,他在星光中变成了紫色的幻蝶
罗兰城,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那样的蝴蝶了
梦中惊坐起,我的背上已冰凉一片。
祁岫在我的动作中醒来,面色担忧“月儿,又做噩梦了?吉拉的安神汤没有用么?”
话刚落下,怀中一沉,只感觉圈住他脖子的双臂微微轻颤,他安抚地拍着怀里女孩的背,轻声道:“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城主,最近身体感觉还好?”坐在对面的吉拉问道,面上有些沉重。这是城主第一次为了身体的事主动来找他。
“倒没有什么不适,其实喝不喝药都已经无所谓了,已成定局,你也是知道的,但是能否请你再给我开副更烈些的药?”
对面那人居然用了“请”这一字,当初是他自己放弃再喝那些汤药,说药物已经无法抑制他的寒气侵蚀,吉拉自己也深知那些东西不过是图个安慰罢了,其实对他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而现在,他居然提出要喝更烈的药物。
更烈的药物之前那些,药性温和,可当做补药,可是若是更烈些,只怕他的身体
“城主,我已经尽我所能让药物不至于伤害你的身体了,若是让我再开更烈的药方,只会让你的身体受损,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吉拉说道。
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人才会不惜放弃自己的健康,也要提这个他不可能答应的要求?
祁岫言道:“月儿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就算喝了安神汤也没有用。我没有再多希望,只想再陪她一段时日”
原来真是为了她唉吉拉叹了口气。
“城主若是放不下她,当初就应该早点带她走,就算体内封印破除,也足可跟她相守一世,何必再以一己之力支撑罗兰城地下那个封印呢?害得自己加速灵力反噬结界尚可利用前代城主之力撑个一两年,到时再慢慢想办法把城民迁出去不就好了?”
“祁商留下的那个剑阵吸收太多地下的瘴气,毁掉它尚且容易,只不过若不及时修缮好那个封印,罗兰城后患无穷,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弃城民于不顾。”他闭了闭眼,继续道“迁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考虑良多。”
“前段时间城主出城去找欧阳烈,是商量迁城的事?”
祁岫点点头“我已拜托欧阳门主在我死后替我安置这些城民,他们可自由生活,再也不必拘束在这里了。”
吉拉沉默片刻“城主可想清楚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吉拉尽管开药。”
吉拉叹气道:“本来作为医者,我是不会答应你伤害自己身体的,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给你开一副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想一想,以防你走火入魔。”
“那就多谢了。”
“本来以你体内的寒气,半年之内应是竟没想到城主志坚,如今快到一年了”
祁岫问了一个他十分在意的问题:“我还能活多久?”
“半年,或者一年,这得看城主的造化了”吉拉终是不忍心,然而却无意隐瞒。
只听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屋内的两人回头向门外望去,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呆愣在那,手里捧着的花束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