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看我敢不敢?!”
己方将士见状陆续从混战中挣脱,争先恐后地扑上去。起初华锦媗落在萧鸿昼手中,他们确实无可奈何,但现在落在唐瑶光这疯女人手中好歹容易些了吧?可是唐瑶光见这么多人过来争夺华锦媗的身体,赶紧捡了把剑乱挥舞,甚至架在华锦媗脖颈上逼得众人后退。
众人不知所措。
华锦媗伸手让人将她扶起,目光瘆人地瞅住唐瑶光:“你最好别乱来,我能复活一次就定能复活第二次。你毁我身体没用,我原本打算放过你,可你再要激怒我,我保证你下场比现场还要惨!”
“放过我?你怎么可能放过我?现在明明是你求我放过你!”唐瑶光看着华锦媗,咬牙切齿地狞笑:“我现在被你害成人人喊打的模样,还有什么更惨的下场?唐迦若,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变成一个华锦媗把我这辈子最爱的玉郎抢走!我活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死也要拉你陪葬,我是绝不让你就这么逍遥下去!”
唐瑶光烙下最后狠话就使劲拖动华锦媗的身子。但她自幼娇生惯养,根本没有办法一边拿着刀、一边拖动一个人,而且稍有疏忽,周围全是伺机待发的人。她又急忙让这些人全部后退,不许再靠近了。
“邀月三番四次都没能弄死我,就凭你吗?”华锦媗大笑,示意众人切勿轻举妄动,看她眼色行事。
那边的萧鸿昼原本以为缠住凤金猊,就能依靠误打误撞的唐瑶光毁掉华锦媗,可一见华锦媗不断语言恐吓唐瑶光,很快明白华锦媗企图攻心搅乱唐瑶光理智,不让她有冷静思索的时间去琢磨此刻局面——明明还是华锦媗占据下风!
所谓的重生,谈何容易?
邀月迄今都夺舍不了华锦媗的身子,而华锦媗道行更在邀月之下,很难有第二次机会重生,所以现在毁去华锦媗肉身最佳,更何况华锦媗魂魄已被血火灼到将殆,这时候无论动她魂还是毁她身,都能让唐迦若和华锦媗从这个世界消失殆尽呀!
可是——
“唐瑶光,你这个蠢货还不赶紧……”萧鸿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金猊撒过来的尘土呛掉了后半句。而袖影剑更是歪了角度朝吊架飞去,剑气凛然,一剑就将架下熊熊燃烧的柴火冲散各地,焰火再难积高。
萧鸿昼拳头禁不住狠狠攥紧。
华锦媗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
唐瑶光则更慌了。
扶着华锦媗的那人识相地朝前狂扑,一把抓下唐瑶光手中的剑并将她牢牢控制住。唐瑶光大吼大叫的挣扎。华锦媗心中怒意化作泄愤的咆哮,盖过唐瑶光的嘶吼:“萧鸿昼,我当真是谢谢你找到这种愚蠢同伴拖后腿呀!”
萧鸿昼脑中一震,回头就见几近透明的华锦媗扶住她自己的身躯,一虚一实的身影慢慢融合了。他急忙上前,这回却轮到凤金猊使劲浑身解数将他拖住。虚影很快散去,就剩一个华锦媗。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像被打湿的蝴蝶翅膀,忽然悄悄张开,一双眸子黑亮发光。
他的心一惊。
局面似乎也随之变化,一阵似曾相识的号角声在远方吹响。
“摄政王他们到了!”唐国侍卫里有人忍不住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啜泣与狂喜。当然也有人茫然无措,更有人因为功亏一篑而愤恨,唯独萧鸿昼面色渐渐恢复平静,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望着头顶慢慢碎成渣的法术防罩。“果然——”他一时心急仓促了些,终究是失败了呀。
凤金猊收剑:“邪不胜正,显然是你输了!”
“邪不胜正?”萧鸿昼歪头嗤笑:“凤金猊,这世上哪有非黑即白?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会输?”他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华锦媗,勾出一抹复杂的笑来:“我实力远胜你们,你们不过是得天独厚罢了……”
凤金猊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而我时运不济……”萧鸿昼的声音很低,像耳语一样。
凤金猊蹙眉,却看见萧鸿昼突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越过自己,一把抓住华锦媗翻身飞到不知何时备好的战马上。
他赶紧追过来,却见萧鸿昼断剑飞向某处,旁边篝火落地紧接着发出一阵滋滋滋的怪响。浓浓的硝烟味骤然散开,凤金猊脸色大变:“不好,是炸药!大家快撤退!”
萧鸿昼趁机挟着华锦媗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身后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华锦媗竭力回头望,身后硝烟弥漫人影幢幢倒下,甚至连那座无坚不摧的天牢都开始倾塌了。
——萧鸿昼什么时候埋了炸药?就连后撤都有了万全之策?
——她真得太低估萧鸿昼的实力了!
华锦媗顾不得自己满身剧痛,挣扎得要跳下马。“凤凰!”
“这时候他自顾不暇,你别白费力气了。”萧鸿昼牢牢锁紧她,继续朝前狂奔。
王宫禁军早已暗中撤退大半,部分散在沿途悄然跟上,以萧鸿昼为领很快凑成一支万人队伍。他们踩着预先设置好的后撤路线,一路顺着各种天崩地裂却安然无事地窜出王宫,穿过街道,有条不紊地直奔王城北门。
那里又有数百名禁军正肃色等待。他们见萧鸿昼出现就二话不说地打开城门,继续尾随,一众人轰轰烈烈地直奔城外大运河。萧鸿昼显然是要走水路离开。
他面无表情,对自己逼宫失败也毫无情绪反应。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身前被困的人儿,道:“迦若,你们现在还觉得我输了?”
华锦媗没有说话。
萧鸿昼伸手掐着她的下巴,强怕她抬头回答:“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