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蹙眉道:“哪里不同?”
凤金猊勾唇看着她:“锦蓝那双眼都看出你全身上下有所不同,你自己不知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原因?”华锦媗敛容,因为她预感不是什么好话,果然——“是我这两晚滋润有功!”凤金猊厚颜无耻道,气得她劈手追着他满廊跑。
当晚,高傲涵与韦青两组人马轮流守夜,加倍增强唐国庭院的守卫力量,而甘蓝甘宁更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华锦媗身边。众人草木皆兵,而华锦媗亦是难得的战战兢兢。
甘宁疑道:“主子,这里是萧国王宫,萧鸿昼怎敢乱来?他乱来可就是弑父乱国了,天下可容不得他这种人登基吧。”
华锦媗抬头斜了她一眼:“出去。”
甘宁立即将聒噪的甘蓝拖出门。
华锦媗咬牙哼了一声。
什么叫乱来?
什么叫弑父乱国?
在萧鸿昼这些人眼中还有所谓的礼义廉耻吗?更何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华锦媗也没办法了,只能跟着萧鸿昼一样,过程都不重要,唯有结果——追求胜利的结果,才是最最重要。
整间房除了三层把守的正门可供出入,其他门窗就连天窗都是堵死,密不透风!
大半夜平静后,华锦媗不免有些发困地伸个腰,然后慢腾腾地挪向床铺,甚是激动……今晚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老实说,她防成这样不全是防萧鸿昼,更多的是——“吱呀!”房门被推开了,某人在双婢毕恭毕敬中,大大方方地进了房。
房里顿时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韦青!高傲涵!甘蓝甘宁!你们怎么看门的?”
凤金猊脸上保持得意且碍眼的微笑,缓慢朝屏风后的床铺一动,一步、一步地踏进今晚的“战场”。
华锦媗蜷起身子,缩进被窝,肩膀一缩一缩的。“姓凤的,你今晚还敢过来?!”
“为什么不敢过来?我就站在这里,你想怎样呢?”凤金猊嘴角上扬,低头握住她的一缕发,用发尾刷着她爆红的脸。
“没法怎样?大不了今晚再被鬼压!只是我觉得你一介少年这番不思进取,饱暖就思**,当真可惜可叹!”华锦媗咬牙道。
凤金猊笑得甚是欠抽:“人不风流枉少年,哪里可惜?更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最风流!”
华锦媗脸色铁青:“满嘴荒唐。”
凤金猊满脸莞尔道:“荒唐又怎样,怎么不继续喊救命了?”
“他们都敢违抗我的命令放你进来,我叫救命也没用,还不如省省力气!”
“没错,是该省点力气,免得下半夜还是我一个人奋战到天亮。”
“滚——”
“一起滚吧。”
……
半夜,甘蓝看着凤金猊进房足足有两个时辰,着实好奇就戳破纸窗一小孔窥视,可那床幔遮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等到一只小手颤巍巍地探出来,立即被另一只大手擒住腕给压到床沿边,那只小手于是可怜地挣扎,在满床摇晃中无助地攥紧床单。
当真不能期待一个饿了许久的人,舍得放开嘴边的美食,尤其还是一只挑食且耐力惊人的凤凰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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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摄政王亲自出使萧国捉拿已出嫁的唐国长公主唐瑶光——这消息,不二日就传遍四国。
萧国朝政当日就有谏臣提起此事,说根据唐宜光出使阵势之浩荡,其来势之汹涌,捉拿唐瑶光一事定是不容商榷了。于是朝堂浮出两派:
一种是国体派,唐瑶光既已嫁入萧国,那便是萧国子民,即便罪恶滔天也必须交由萧国处理,此事关系萧国国体,哪容他国置喙。
一种是合理派,唐瑶光险些摧毁唐国根基,凭心而论,唐国需将这等祸国罪人逮回唐国处置方能安抚民心,倘若萧国拒绝,唐国即便因此宣战也是合情合理。
朝堂上争论不休,唐老君主听得头昏脑涨,只好问萧玉卿和萧鸣岐的意见。至于萧鸿昼,他已无权自然无权立于朝廷,萧纪涯则是素来无权。
两派顿时有些担忧自家皇太子是否会因“怜香惜玉”和“往日情分”而做出不得体反应,但庆幸没有。
萧玉卿甚是理性分析两派立论,指出法乃国之根本,但法里不外乎人情,与其在此杞人忧天的揣测唐宜光等人是何用意,不如等他抵达萧国时再当面沟通。要么双方各做退让,他若不让,萧国也不必让。可无论让与不让,这唐瑶光都必须死——只要唐瑶光死,即便唐国再怒也没有理由闹到宣战。只要不宣战,任何事都不是大事了。
“甚好!”双派顿时达成一致。
萧老君主目光微微一闪,因为他看出自家皇长子的心性变了,硬了。
萧玉卿这番建议,下朝由两名官员悄悄传达到萧鸿昼这边。唐瑶光刚巧坐在一旁,表情由愣怔慢慢变成了冷笑、谑笑,尔后暴戾大笑起来,模样有些可怖。
萧鸿昼不由得哼笑:“做女人做到你这种地步,还真是失败。”
唐瑶光反讥道:“萧鸿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手的鸭子都能飞,还不是三番四次栽在唐迦若手中!”
“直到现在连唐迦若和华锦媗都没搞清楚谁是谁,难怪你会栽得这么惨,还妄想跟华锦媗这种女人分高低?”萧鸿昼懒得理会,正要与几位朝臣商定权宜之计,唐瑶光却听出他即便与华锦媗为敌竟还高赞华锦媗,不由得妒忌发狠,顿时冷嘲热讽,频频打岔他们的对话。
萧鸿昼忍了再忍,最后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将她扇开。
可怜唐瑶光满脑嗡嗡响的摔落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唤不得谁一丝怜香惜玉,只有旁人鄙夷的目光。
“贱人,如果不是你乱出计划,我何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撮合了华锦媗和凤金猊这对仇人?就你这副模样,也就只有我萧鸿昼还愿意提你,你不知感恩还企图做大?当真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吗?凭你也肖想跟华锦媗比?你也别再提唐迦若那个死人,她即便是死人,你也比不过,至少唐宜光和唐九霄还愿意为了她忍辱偷生报仇雪恨,而你除了那个酒囊饭袋一无是处的父皇,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你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萧鸿昼毫不留情地斥责,“我这辈子最不屑于打女人,但你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果真是贱!马上给滚,没事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萧鸿昼带着几个臣子直接离开,哪知唐瑶光忽然扑了上来,像只疯狗似地狂抓萧鸿昼的脸。
旁臣手忙脚乱地拉住,萧鸿昼举手就要甩去第二巴掌时,唐瑶光仰脸吼道:“到底是谁没搞清华锦媗的身份?萧鸿昼,你才是自作聪明的那个!是你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华锦媗根本就是那个冤魂不散的唐迦若!邀月就是知道的太晚,所以才输得那么惨!”
萧鸿昼蹙眉看着她:“你是一个疯子,她是一个蠢人,不输才怪。”
唐瑶光挣扎着扯住萧鸿昼,冷笑连连:“唐宜光和唐九霄废了那么多年,华锦媗是东圣国的人,为什么无端端去扶持他们?你们想尽各种方法揣测华锦媗和唐迦若的关系,但有证据吗?从头到尾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揣测,全都是从华锦媗嘴里听出来的。她说的话能信吗?”
萧鸿昼眼神一闪烁。
唐瑶光浑身有一丝狰狞里悄然散开的寒意:“华锦媗明明就是唐迦若,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一切,不然唐国怎么可能易主?!如果唐宜光过几日到了萧国,我这辈子就彻底完了,萧鸿昼,你也同样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