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呀……哈哈哈哈……”肆意而清脆的笑声传遍密室,让蓦然死寂的唐瑶光再度陷入疯癫。她的心神瞬间崩溃了,尖叫出声:“你骗我!邀月她不会这样对我的,她一直都说我与玉卿是天生一对,她要竭力辅助玉郎一统四国,届时让我母仪天下!”
“一统四国?母仪天下?”华锦媗不由得嗤笑,把握着手中那块已然恢复原来面貌的绿色玉珏,冷笑道:“她的确是想一统天下,只不过不是为了你跟萧玉卿,而是为了李圣香吧?!”
萧鸿昼看着这块玉珏,带疑道:“这是什么?”
华锦媗笑道:“四皇子,有件事当真要与你致敬。那天是我顺手从邀月那里拿走它,才累及你们被搜身。”
“原来她那天丢失的是这个!”萧鸿昼蹙眉:“这块玉珏有什么含义?”
“跟你腰间那块开国玉珏含义一样。”
“开国玉珏?!”萧鸿昼愣了下,赶紧抓过华锦媗手中的玉珏与自己佩戴的对比,虽然玉色不同,花纹看似不同,但观察久了会发现玉质材质是一样的,而那错综复杂的花纹明显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两块玉珏的确是惊人的相似!“邀月怎么会有我们萧国武皇子的开国玉珏?难道……是李圣香的!那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圣香是邀月与萧老君主十九年前所生的孩子,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华锦媗看着面露震惊的萧鸿昼,笑道:“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抛弃自己的儿子,为他人皇子做龙袍吧?”
萧鸿昼不由得追问:“你确定?”
华锦媗收回玉珏,耸肩道:“你可以选择不信。”
“邀月,难道说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唐瑶光蓦然嘶喊出声,惊得萧鸿昼扭头望去几眼,只见她挣扎不休,双眼闪着怨愤而灼热的光芒,显然是明白了什么。华锦媗于是趁着萧鸿昼看唐瑶光时,站在他背后,视线直接投射唐瑶光的眼睛,然后抬手抚着鬓发时,暗中晃响了银镯——瞳孔深处隐约浮现盘旋的玄金二光。
暴怒中的唐瑶光瞬间瞬间空白,更是不管不顾地咆哮道:“那笔黄金都给了邀月!我们只留了部分傍身,其他全在邀月手中!如果你们想要,就自己跟她拿!最好帮我杀了她!”吼过之后,唐瑶光就全身虚脱地倒下去,眼中的光芒越发黯淡,咽喉中发出破碎尖锐的低鸣。
华锦媗不由得嗤笑,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难怪邀月非要我拿黄金来交换蛊毒解药,因为她早就算准我根本拿不到黄金!四皇子,以唐瑶光如今这副模样已是不足为惧,可你与她欢好时怕是传染了蛊毒,这蛊毒毒性很强,你我还是尽早拿回解药吧。那种万虫叮咬的痛楚,我是没勇气再承受第二次。告辞!”然后福身一拜,挑挑拣拣地拿走唐瑶光身上的一个佩饰回去交差。
萧鸿昼杵在原地,回忆初遇李圣香的场景,勾唇露出一道很诡异的冷笑:“难怪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血缘纽带呀……但邀月,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想凭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跟我抢皇位,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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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四殿宫后,华锦媗左右环顾无人,顿时双肩一垮,拍着心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萧鸿昼这几日面壁思过后,沉静心静,那满腹心思确实转得飞快,刚刚险些忽悠不过去。但好在唐瑶光被自己说到心理防御全部崩溃,意志薄弱,自己趁机迷惑她栽赃邀月才侥幸过关。等她醒来也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按照萧鸿昼的性子,话要真假参半、不说破才能瞒过他,只是华锦媗自己也不确定,邀月所作所为是真得要让李圣香上位吗?可是她与萧老君主当前并无公布李圣香身世的念头,那么李圣香无名无分怎么可能继任君王,她又不信邀月是单纯的帮萧玉卿一统四国?
“奇怪呀,这实在是奇怪呀。莫非……”华锦媗自言自语,“邀月对萧玉卿有意思?”她自己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乐傻了。又慢腾腾地走了一会儿,双腕银镯铃铛蓦然铃铃响,附近有术士在活动!她迅速躲到暗处,凭着术士敏锐的感觉,很快发现有两人肩扛麻袋迅速从萧鸿昼书房窜出来。
那个麻袋看似装了人?
……从萧鸿昼的书房出来。
……她已将真假太子各归其位,保持所有人认为“真太子昏死在萧鸿昼书房,而假太子则处东宫”的假象,所以现在这两人自以为带走的是真太子,意图有所谋!华锦媗暗忖道:敢从萧鸿昼那里偷人,主谋定然位高权重。
华锦媗迅速退出四殿堂,甘蓝还在殿外等候。她迅速将从唐瑶光身上拿来的佩饰递给她,命她送到唐老君主手中算是交差,然后自己有要事去办,赶紧返宫制造她回房假象。
华锦媗追到某处廊道时,那两人早已跟丢,她翻掌掏出一个小罗盘。当初将千面狐狸拿回去交换时,她就在这只狐狸身上动了手脚。罗盘指针原是银色,但已被千面狐狸的鲜血染红,所以她此刻驱针寻人,罗盘指针就快速翻转起来,最终指针直指圣宫!
她快速朝圣宫走去。
此前已对圣宫地形是了如指掌,所以此刻直接捏诀破开圣宫阵法的某角,然后循着罗盘指针,很快来到圣宫非常偏僻无人的北厢房。有两个中年女子突然从其中一间厢房退出来,然后走向邀月寝宫回房,似是去复命。华锦媗便躲在那间房的窗台偷瞧,果然——就见易容成萧玉卿的千面狐狸躺在其中。
房内无人,她便迅速钻进去,可后面登时传来脚步声,四周简陋无法躲藏,华锦媗只好匍匐钻入脏兮兮的床底里。一身浅粉罗群全部沾灰,灰尘呛得她鼻子发痒,险些打出喷嚏。她不由得捂紧口鼻,从垂下的床幔隐约看见房门被推开,一双白色绣花鞋走了进来。
“太子,你终于醒了?”是邀月的声音,感觉她正坐在床榻上,伸手将昏睡中的千面狐狸给唤醒。而千面狐狸呻吟了一声,记忆还保留在地牢里被秦拂樱丢进毒蛇虫蚁窝的恐怖记忆中,如今抬眼醒来,却见身边坐着一位如神仙般美丽但不妖娆,红唇小嘴、羊脂般肌肤柔嫩的女人,不由得心神荡漾,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华锦媗屏息躲在床底偷听,只觉得对话简单还常有大量空白,她翻过罗盘北面的镜子,寻了一个最恰当的角度,借着反光看见邀月正要伸出手为千面狐狸把脉,而千面狐狸亦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太子气质,尚未识破。不过此刻未被识破,可若让邀月一把脉,就必定能探出他有武学根基,显然是个假货。
华锦媗遂咬破食指,在床底地面快速画出一道符咒,缓缓转动手中罗盘,造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幻阵,一时之间竟困得邀月而不知,所以邀月把脉时只觉得千面狐狸的脉象稍显紊乱之外,其他并无异常。
两人这才暗自松了眉。
千面狐狸问自己为何在此?邀月便说萧鸿昼图谋不轨,简要阐述萧鸿昼在他新婚之夜那日就将他劫走,她也是最近意外得知他被萧鸿昼掉包的消息,故而今日想方设法将他救出来。可惜她知道事实太晚,以至于让假太子玷污长公主青白多日,虽然长公主后来不知重的与萧鸿昼被抓奸在床,但她终究是心里难安。
千面狐狸不由得暗自思忖,因为他已晓得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师宗宗主、萧国圣女——邀月!只是太子成婚那日,邀月就已知萧玉卿被掉包,刚刚为何说是最近才知,且暗中两次强调唐瑶光不守妇道的事。凭借着多年来的江湖阅历,他看出邀月并非如传说中那般无私圣洁,相反,似乎对萧玉卿有一种某种非同寻常的情愫在?
——他甚至觉得这邀月是不是看上萧玉卿了?!
其实不仅是千面狐狸这番觉得,躲在床底下的华锦媗亦是觉得如此。她曾大胆设想过,如果邀月不是为了让李圣香继任,那她力捧萧玉卿却暗中贬低唐瑶光的行为,是不是因为邀月自己要当这一统四国、母仪天下的皇后?!
如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荒唐了!可是对于邀月这种虎毒食子的女人来讲,有“荒唐”二字可言吗?而且邀月外表一直保持着二十几岁女子的花容月貌,与岁数二十七的萧玉卿并肩而立时,还是相当的水嫩。如果邀月扶不了李圣香上位,就嫁给萧玉卿,同样能上位。
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呀……华锦媗勾唇,也当真不能以常理论邀月。
只听得一声娇斥“放肆”,她赶紧望向罗盘反射的画面,原来是千面狐狸贸然碰了邀月引来一声怒骂。但这千面狐狸素来最好美色,女人越美,他就越有能耐去征服,所以赶紧以太子温润的外表致歉,一边哀叹唐瑶光的薄情寡义与不知廉耻,一边说自己伤心过度失态,还望邀月见谅。
邀月闻言,这才重新坐回床榻边。
这一坐,让华锦媗觉得千面狐狸在诱使,而邀月却给了一个默许的态度。
眼看着千面狐狸借助邀月肩膀倾诉伤心事,说着说着一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滑动时,华锦媗有些担心这只色狐狸会不会急得暴露身份?但好似不会,这只千面狐狸混了江湖三十载,猎艳经验着实丰富,他虽好色却很有耐心,从头到尾都是以循环渐进的温润攻势,慢慢地、慢慢地让邀月不再起疑,甚至有些接纳他暧昧的碰触。
但邀月不是一个容易攻陷的女人,所以千面狐狸还没摸过瘾,邀月就起身要去忙,但萧鸿昼另有所图,他须藏在圣宫一段时间。千面狐狸还能说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生怕暴露身份就全应了。
邀月这才满意地离开。
他登时有些垂涎地嗅着刚刚摸过邀月腰部的手掌,当真觉得这手指都留有佳人余香,甚是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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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昨日更新的,但一直审核不过~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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