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什么财啊?”
“就是之前投资了一部电影赚了点钱啊,我那个朋友又欠我点钱,再添点就够了。”
“这样啊,那你找一天开车带我和你爸去看看。”
“好啊,这个周六怎么样?”
“好,好,好……我看看你大嫂有没有时间啊……让她一起去。”
“嗯。”苏润放下了电话,杨澄心坐在餐桌的另一边托着下巴看着她。
“看什么?”
“你和你妈妈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温柔,像个小女孩。”
“难道和妈妈说话要横眉冷对吗?”苏润白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回家吃炸酱面?”
早先年旗人讲吃炸酱面菜码最少要有八样,这一桌子上摆的菜码有十二样之多,面条明显不是外面买的,是自家手切的,这么一顿面条至少要准备一小时以上。
“很随便啊。”杨澄心拿了一个大海碗给她,“是要用这个碗吃吧?”
吃炸酱面也要整套的青花瓷餐具,她虽然不懂古董瞧着这一套餐具也不像是现代的,“拿古董吃炸酱面?”
“不是什么好东西,磁洲窑出的,清代中晚期,搞不好哪个旗人老爷拿来盛过面,不值钱和好点的现代瓷器一个价。”
壕无人性,她现在也是个小富了,说起来也是亿级富豪了和杨澄心在一起都时常感觉到穷人的悲愤。
有钱人喜欢做什么?普通人很容易想成西宫娘娘烙大饼东宫娘娘卷大葱,实际上杨澄心这个有钱人喜欢每天晚上跑步,就算是帝都的空气都没有阻止他锻练的热情。
他喜欢在一条一条的胡同里面穿行,在广场舞大妈的伴舞下在公园里跑圈,让大脑放空,只专注于自己的心跳和步伐。
当然了,他也有相对高大上的爱好,比如去博物馆看最新的画展,学爷爷和外公在琉璃厂闲逛,偶尔遇见精品也会出手。
这两样爱好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重合在一起,比如这次在公园,几个大妈和一个穿着阿迪慢跑套装的姑娘还有一个明显农民打扮的中年妇女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吵架,主题就是古董啊,打碎了啊,要赔啊……
杨澄心慢下了脚步走了过去,悄悄站在外围听,大约就是这位农妇家里盖房子挖出了几个瓷人瓷马,有人说是文物要上交国家,有人说是可以卖的,很值钱,有人说不值钱,她什么都不懂就抱着上北京了,但是不知道鉴定机构在哪里,钱也花光了,只好到公园贱卖,没想到被慢跑的姑娘一不小心全给踢碎了,几位正义的大妈正在帮这个农妇讨伐这位姑娘。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把这些东西放在路中间让我踢的!你这些东西是假的!我不赔!”
“天地良心啊!你们大家评评理,俺这东西再不值钱也是我家老头子心尖上的宝贝!俺悄悄从家里拿出来了被她踢坏了,她说俺是故意地?俺可是个实在人啊!我们全村子都知道我实在啊!”
“这些是假的!”
“摒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把人家东西给打了,连对不起都不说,没教养!”一个围观的大妈说道。
“你说谁没教养?你们全家都没教养!”那姑娘完全忽略了大妈们的战斗力,很随便的就回嘴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我得罪你了我们全家得罪你了吗?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弄坏别人的东西就要赔吗?看你穿得挺体面的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是啊,是啊……”几个大妈围攻了过来。
姑娘自知失言,几次张嘴都被大妈们给说得张不开嘴,那个农妇还帮腔,“你赔俺钱!你赔俺钱!你不赔俺俺就死在这儿!”她说完坐到了地上伸手去抱姑娘的大腿。
“你别碰我!你好脏!”姑娘看着那农妇满是黑色油泥的手指甲皱眉头,拼命向后躲生怕她手真碰上自己的白运动裤。
“哎呀,真没地方说理去啊!城里人嫌俺脏啊!俺碰一下都不让啊!帝都人民欺负人啊!俺可活不下去了啊!”农村拍着大腿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抹鼻涕伺机想往姑娘裤子上抹。
“你别碰我!你别碰我!你们别拦着我!她要碰我裤子!”姑娘吓得尖叫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力眼啊!”几个围观的大妈又出来报不平了……
“别吵了,妹妹,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吧。”杨澄心忽然说道。
这些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放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他和姑娘差不多的运动服打扮,连样式都差不多,一样是白裤子白色半袖……真是一家人?
那姑娘惊疑不定地瞧着杨澄心,看见大妈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赶紧逃到杨澄心身后,“哥,他们欺负我。”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没听说过碰瓷吗?就是这样把瓷器放在路中间等着人碰,还有几个托帮腔……”杨澄心拍了拍姑娘的肩膀明着是怪姑娘,实则把这帮人的伎俩给拆穿了。
听他这么一说,围着的几个人里面有两三个最积极的悄悄的撤了。
“你说谁碰瓷?俺可是老实人!”农妇悄悄的把瓷器碎片聚拢在一起。
“是不是碰瓷等会儿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算了,这瓷器也不值钱,俺认倒霉!俺惹不起你们城里人。”她一边说一边把瓷器包在一个大编织袋里,背在身上飞也似的逃了。
看见这边的局散了,周围围观的人也都散了。
“谢谢你了。”姑娘伸出手和杨澄心握在一起,“我姓明,叫明初心。”
“你好,我姓杨,杨澄心,咱们俩个人的名字里都有心。”
“那可真是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