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认定的东西坚决不动摇,向来如此。
命运这东西琢磨不透,难以预测,陆慎行的公司发生一起杀人案,死者是财务部的一个女同事,谭奕接到消息带队来查,又碰面了。
“昨晚九点,你在哪儿?”
“家里。”
“有人证吗?”
“我的父母,佣人,管家。”陆慎行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姿态轻松从容,“还有哈哈。”
谭奕手中的笔停下来,“哈哈是谁?”
陆慎行说,“我养的一条狗。”
谭奕直视着他,“你耍我?”
陆慎行反问,“有吗?”
下一刻陆慎行突然起身,椅子后倒,他在刺耳的摩擦声里猛地扯住谭奕的衣领,强行压上那两片唇,狠狠厮||磨。
不出意料,谭奕怔住了。
然后是一击拳头。
他看到陆慎行破血的嘴角,浑然不觉的闪过一丝迷惘。
外面的拍门声很大,似乎是在担心这里的情况,“谭队,怎么了?”
谭奕深呼吸,“没什么。”
被打的陆先生抬手擦擦嘴,丝毫不在意的拉起椅子坐回去,交叠着腿,“我们继续。”
望着面前的人,谭奕第一次生出怪异的情绪,也是第一次在审讯室出手。
根据他的资料,陆慎行为人张扬随意,私生活多且乱,有些玩世不恭,工作上却是截然相反,严肃认真,并没有过触及法||律的错误,两年前发生意外,最近才出院,和死者没有接触。
但是从昨天的突然见面,到刚才的短短几分钟,他看见的和资料里的判若两人。
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露||骨,是个gay。
可资料里交往的全是女性。
“你可以请律师。”
他的态度公式化,为自己的错失负责。
“为什么要请律师?”陆慎行舔||唇,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刚才玩的很愉快不是吗。”
谭奕徒然离开桌子。
没过一会,有个青年进来带陆慎行离开,和谭奕的冷硬不一样,毕恭毕敬的。
“我要见你们队长。”
那青年一听就微微变了变脸,“陆先生,我们谭队平时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脾气很好的,您大人有大量,对不住啊。”
陆慎行的目光看向左边,谭奕朝他这里走来,身上的皮夹克有几处灰,不知道在哪儿蹭的。
极其自然的,陆慎行伸手给他拍拍皮夹克,“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这样亲昵的话让现场气氛骤然变的诡异,那青年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谭奕脑门的青筋都蹦出来了一根,那么多世的相处,陆慎行太了解他了,一看他抿唇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难得来你们局里,不带我去你办公室坐坐?”
看着他们队长和陆氏太子爷一起走进办公室,门啪的关上,周围的人全都呆若木鸡,总觉得有什么会发生。
办公室摆设简单,陆慎行随意摸着地球仪一转,又去把玩旁边的小兵玩具。
谭奕觉得自己肯定疯了。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陆慎行漫不经心的笑,“是不是认为自己疯了?”
如果有人能轻易猜出你心里所想,那是很可怕的一个现象。
谭奕的目色瞬间凌厉,周身气息冷冽,仿佛随时会枪。
“不要紧张。”陆慎行单手摸口袋,扑了个空,“有烟吗?”
沉默半响,谭奕拿起烟盒甩出一根。
陆慎行没接,他低头叼||住,意思明了。
“为人民服务。”陆慎行嘴角噙着笑。
谭奕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按着打火机,一簇火苗蹦出,掠过陆慎行嘴边的烟。
陆慎行叼着烟,吸了两口,抬起眼帘扫视,“有感觉吗?”
他问的突兀,谭奕却听懂了,“恶心。”
莫名其妙被一个男的亲嘴巴,除了恶心,还能有什么反应?更不可能有。
出于自我保护,谭奕的思维这样暗示自己。
陆慎行的双眼眯了眯,吐出的嗓音阴沉,“恶心?”
对方的眼神过于复杂,有愤怒,悲伤,失望,无奈,最后定在那里的是宠溺,谭奕突起的喉结滑||动,竟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有种熟悉感?
他蹙着眉梢,不自觉的偏过头看虚空,心里煞那间多了许多东西,都是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
到底怎么了?
陆慎行走了两步,胳膊被勒住,他的眼中涌出笑意,转过头的时候收敛了,故作惊讶的问,“谭队,你拉着我做什么?”
谭奕紧抿唇角,骨节分明的无根手指用力收拢,他也不知道。
但他确定,不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