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言若涛准时走进办公室,走道两旁的小助理、专员们,原本正低头在聊近日媒体的八卦,一见到他都恭谨的站起身。
“副总早!”
然后,几双眼睛全都移不开他们早已熟悉的俊颜,言若涛扬扬手,面无表情的与他们擦身而过。
这些惊异的目光并不稀奇,他从踏进这栋大楼起,所有部门的职员、主管,只要与他正面交会的,全都以相同的眼神行注目礼,并且在他背后低声交头接耳。
他习惯成为人们口中的八卦主角,多加一项并没差,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让他半边脸成为钟无盐的始作俑者身上,并且努力思付著如何惩戒这个动不动就拿他当沙包来练的女人。
他看向她的座椅,咦?她不在位子上,大概进茶水间为他泡茶去了吧。
他期待看到她带著愧疚万分的神情来向他请安、奉茶,然后用卑下的语气祈求他的原谅,届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她做一些事来让他龙心大悦,例如——那个在电梯里没有完成的吻,他要她心甘情愿的献上那张柔软的唇,绝不可有半分勉强的成份在里头。
他靠在椅背上,思绪还萦绕在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女人身上,忽然,有种极度不适应的感觉掠过心头,他言若涛什么时候要用这种方法向女人索吻了?
但是那个只进行了一半的吻,竟令他如此心痒难耐,他禁不住回味那有限的接触,深思的脸孔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副总!请问九点半的会议是不是准时开?协理在路上塞住了,可能赶不上时间。”小助理必恭必敬的出现在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他诧异的看着她。
“我刚刚有敲门,您没听见吗?”小助理缩起肩膀。
“不,我是指——苏-衣呢?不是由她通知各位?”难不成为了躲他,先叫个助理挡在前面?
“她今天请病假,没来!”
这女人,来这套!他这个受害者都现身了;她那个加害者竟逃之夭夭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协理一到马上开会,还有,拿份部里的人员通讯录过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挥拳不留余地的女人,一夜之间是生了什么病?连通电话也没打来向主管报备就隐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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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住址真不好找,他按图索骥了半天,终于决定将车停在巷口,步行到七弯八拐的巷弄里寻找。
他很少行经永和这个地方,相似且繁复的巷道很容易弄迷糊非当地居民,幸好他的方向感不错,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目标建筑。
那是栋老式的五层楼旧公寓,楼下是斑驳的红色木门,他正想按门铃,大门却忽然敞开了,一个年轻时髦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向对方点个头后直接走进去,带上门。
他毫不费力的爬上五楼,站在有著锈斑的红色铁门前,微施力道的摁了门铃。
等了一分钟,没动静。
他又摁了一次,稍稍拉长了时间。
门内终于传来走动声,步步向他逼进,里面那道木门旋即打开,接著是铁门。苏-衣搭拉著眼皮,完全不朝来人看一眼,无精打采的转过身,懒洋洋地道:“你又忘了带钥匙,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的?我胃还在不舒服。”
他掩上门,微笑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长发凌乱的披在肩后,穿了件无领、无袖的米白色家常罩衫,赤足走在磁砖地板上,转眼消失在半开的房门后。
平时谨言慎行的她,在家中竟是如此大而化之,一点警戒心也没有!
他环视了一眼约十坪大的客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的家电都整齐排放,一张唯一的双人沙发靠墙放著,茶儿上散放著托福考试用书和笔记本,小小的餐桌摆在厨房门边,上面放了几碗未拆封的碗面,另一道房门则是关上的,他猜测大概是简单的两房一厅公寓。
他放下随身带来的水果礼盒,走向她消失的房门口。
她连门也没关妥,房内窗帘半拉上,透进一半的天光,她背对他躺在单人床上,双手抱著长形抱枕,没有盖被,裙摆上掀,露出一截小腿。
他走近她,俯视重新入睡的她。
她半边脸颊被浓发遮盖,只看到微翘的鼻尖和睫毛,眉心聚拢,睡得不是很安适。
他坐在她身畔,沉重的身躯让弹簧床微陷,她后背自然的贴近他。
他指尖轻拂开她颊边发丝,想看清她的表情。
“别烦我!什么事?你不是要去上课吗?”她微微张嘴,声音带著浓浓的睡意。(谢谢支持*凤*鸣*轩*)
难得见到她迷糊佣懒的神情,他心底一阵柔软,禁不住轻笑出声。笑声流进了她的耳里,她转动眼皮下的眼球,微弱的喊了声:“阿拾?”
她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显见刚才的异样笑声不是来自设想中的对象,她倏地张开眼,微转过身,轻易地看见了她作梦也没想到的那张脸,她瞠目结舌,一骨禄从床上坐起,瞪著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这样看我,是你替我开的门。”
“你——你没事来我这做什么?”真是神出鬼没,而且肆无忌惮!这里是她的私人领域,他连问也不问一声就直闯禁地。
“我的下属生病了,我来探探病有什么好惊讶的?”他撇唇笑着。
她原本困窘的表情在看到他那半边脸时,一阵错愕。
“你——要不要紧?”她直觉想伸手触摸,又觉不妥,手无端的僵在半空中。
她昨晚失手打了他,一整晚心绪就在天平的两端摆晃,一边是心虚兼愧疚,一边是被轻薄后的恼羞成怒,加上胃疼也来凑热闹,她干脆蒙头大睡,什么都不去想。可是今日一见,她那座天平立时一歪——她歉疚得想逃。
他的左脸有一小片青红瘀痕,大约在颧骨部位,不显恐怖,倒有点滑稽。只是一向以出色外型赢得多数女性青睐的他,势必无法接受自已再度被毁容,找她算帐都来不及了,那还会这么好心来看她?
她情绪的转变在脸上表露无遗,他抓住她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笑问:“你不想摸摸看自己的杰作?我又得好几天不近女色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了?我又没伤你那——”
他将脸凑近她,近到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如果是你,看到我现在的脸还会有任何兴致吗?”
她一愣,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的重点竟然放在这上面!
她向后一缩,垂下眼,思索了几秒,忽然像下定决心似的直视著他,小脸上有著一股坚决。“既然是我下的手,我不会逃避责任的,你可以讨回公道,来吧!”她紧闭著双眼,一副等著刽子手凌迟的模样。
她真能逗乐他,她能让他讨回什么公道呢?
她长发膨松凌乱,素著的脸蛋和平时差异不大,只是白了些,身上穿著罩衫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小,线条柔美的肩臂在柔和的日光里泛著光泽,她睫毛抖动著,散发著一种小女孩的柔弱,引人垂怜。
他慢慢靠近她,在她久等不到他的反应而睁开眼的同时,他攫住了她的唇,技巧熟练的挑开她的贝齿,深入与她交缠。
她睁大双眼,看着贴近自己五官的放大男性脸庞,正做著自己意料之外的动作,她反射性地张臂想推开他,他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腰,尽情的讨回他的“公道”
全然不设防的被掠夺了唇舌,她尽是惊愕,想挥拳痛击他,又怕力道拿捏不当重伤了他;但任他热吻,又于理无据,他们根本没这层关系就这样,思绪像乒乓球般在她脑海中上下左右迅速地跳动著,她还未采取行动,他却已结束了这个吻,神情愉悦的看着她呆楞的面容。
她掩住还存留有他气息的唇,脱口而出说:“你——我还没刷牙——”
他朗笑数声,捏捏她的面颊。“我不介意。”
她刚才在说什么?她真的被他搞昏头了,连言行都失常,她气急败坏地道:“我是叫你回我一拳,不是吻我!”
“我不打女人的。”他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臂。“起来吧,都中午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她抽回手臂,面有难色的看着他,心竟不受控制的狂跳著。“我胃不舒服,吃不下。”她请假了不是吗?没有义务要陪他吃饭吧?
“空肚子也不行,喝点粥吧!”
“我没力气煮东西,副总别管我了,我明天会准时上班的。”她委婉的下逐客令。
“这样吧,看在你昨天为我加班、胃又搞坏的份上,我免费替你服务一下好了,我去煮个粥。”他转身走出房间。
搞什么?她掩住脸——他怎么一副像在自己家出入一样!
她跳下床,随便换了件衣服,飞快地冲进浴室里梳洗一番。她可不想让他在她家乱搞一通,更何况,他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呢!
厨房很袖珍,他颀长的身材在里头极占空间,他打开迷你冰箱,很快地在最下层发现了仅存的米,大概只有一人份的量,他顺手拿出姜块和青葱,就著小小的流理台料理起来。
她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娴熟的切姜丝和葱花,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个画面,他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吗?他也懂得下厨?
“副总,我来吧!”她挤进狭小的厨房走道,绝不能让他对她施以一粥之恩,她难以再招架他的诡计多端了。
“你不相信我能煮好一碗粥?以前在美国念书时,我都是自己打理吃的。出去吧,不是不舒服吗?”他对她笑了一下。
看来他是不准备让贤了,厨房很小,她总不能和他在里面争执,她不安的走出来,在壁柜上拿了颗胃药吃下,然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为什么要特地找上门来?而且,还吻了她!
难道他以为她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最终一定会投怀送抱?但是,他又何必要选择她,唐欣不是更赏心悦目吗?她甚至还对他动粗过,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在自家地盘上,她竟手脚局促了起来,但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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