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我隐隐中闻到暴风雨的气息。散会后,她并无异常举动,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也就没放心里去。几天后,老班说找我聊聊。“你们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而且现在面临大考,这么关键的时刻”
放假了,过年了。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眼前不停浮现老班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模样,还有落在成绩单评语栏上的那段文字:没有成熟的杨梅不甜,涩的。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被笼罩在无形的阴影之下,无法超脱。走着想,躺着想,坐着还是想,想到头皮发胀,想到崩溃边缘。也许我们真的太年轻,也许我该彻底地自我反思。做了长达一个寒假的决定,翻来覆去,而最终,我提出了放手,分手在情人节的前一天。听说,他早准备好玫瑰,可知,那也是他看不见的我的泪呵。最终没有告诉他分手的真正原因,我情愿让他恨我,不留一丝缓和的余地。能将恨转化为他学业上的动力,欣慰矣。
结束初中,我和他各自考上不同的高中。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却无法改变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情愫,说不清道不明。我们偶尔也通封信,简单的问候,诉说彼此的变化。“枫叶红了,好漂亮,要吗?”“不要。”情感的微妙,也许不仅仅在于拉拢两颗相慕的心,还能将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挨到放假,相约在老地方——母校会面。他没太大变化,笑颜依然,帅气依旧,只是黑多了,可能是军训的原因。久违的相聚有些不自然。他的问题,我难以回答。面对昔日的恋人,我显得如此疲惫。我沉默着,站在窗前,窗前外的天空,那么干净那么蓝,却还是迷离了情人的双眸。干脆闭上这心灵的窗户,竭力寻求内心的平衡。耳边响起黄征的爱情诺曼底,传自他的mp3。他的双手从身后揽过我,轻轻地把下巴点在我颤抖的肩上,柔声问道:“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僵立在他怀中,熟悉的温柔在此刻显得太过陌生,令我不知所措。如果抱紧他,倾诉分开后的思念;如果亲一亲他,献上纯洁的初吻我转过身,推开他,推开这份纯真的爱情。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临走前一天,还是在情人节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由他扮演那个离人的角色。校园一角,我们背靠着墙,各怀心事。凝视前方,一大片芦苇,随风摇摆,寂寞如灰颜色的海,随风摆动的是忧伤的旋律,无声高唱离歌一曲。冷风瑟瑟拂面而过,倍觉凄凉。太阳缓缓从西方陨落,沉重而笨拙,溅起了残红无数,泼向暗沉的天际,犹显萧条冷清。最后一次陪他看落日,从此后,这幅将定格在回忆里的画面,也会陪我看日落么?我忽视了现实,它也能把所有的可能转化为不可能的啊。
“走,送你回去。”“不用。”傻瓜,知道吗,我不能与你再多呆上一分钟,我希望最后留在你记忆里的,是一张干净坚强的面容,那满脸的泪眼婆娑,就让它留给我自己吧。你无言,转身,坐上车。那一刻,你凝固的双眸,满是忧郁与不舍,即将离去那心上人呵,我何曾不为所动过?直到蓝色的车门吞没你瘦削的脸庞,也一并吞没了悲欢的过往。我扭过头,用心目送辚辚的车轮,做个悲壮的勇士吧,挥鞭疾驰,任凭耳边的狂风肆虐过泪湿的双颊,不留一丝疼痛的痕迹。
夕阳西下,冷风四起,一出相聚,一出分离。
次日,凌晨四点,拨通他家的电话,道一声珍重,道一声顺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什么都别说。”这天,天空阴云密布,太阳迟迟没有露面,连风似乎也在呜咽,呜呜地吹过窗头,吹过停留过飞鸟足迹的电线杆,是否也能呜呜地吹向他前行的那片天空告诉他,我很想他?不,我很累,真的累了,且就此就停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这人真是!感觉就像一块冰,握在手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抱怨的是我的闺中密友。
“呵呵,还好,心跳还是正常的。”
“对了,他去意大利后有和你联系吗?看不出来他还够痴心,这都多少年了,现在还喜欢着你。”
“有吧。有吗?他说罗马的房屋太破了。想家。”
亲爱的,因为爱过我,所以希望你幸福;因为爱过你,所以祈祷你幸福。听着零碎的你的片段,过得不开心么?我真的心疼。让过去过去吧,我曾属于从前的你,也将属于未来的他。两条相交的线,只有一个交叉点,冥冥中你我都已错过。就像陈奕迅唱的“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偶尔经过,当年的那条路。花还是当年的花,树还是当年的树,只是早已物是人非。正如走在当年那条路上的,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