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奈龙腾的车子、侍卫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不知在搞什么鬼。吉娜忍受不了饥饿感，心想包裹得这么严实，不会有人认出来吧，于是明目张胆地从龙腾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喂，老板，我要一个咦？包子怎么和馒头一个价钱啊？——

    嘿嘿！今天本店优惠，还有一款限量海参大包，一个2角钱，和馒头一个价噢！——

    真的？今天可真是捡到宝了。老板，我要两个。

    吉娜"财大气粗"地伸出两根手指，脸却又僵住了，不行，不到20元钱，饭和水，不知能支撑到哪天，还是不要铺张浪费了，吃个五成饱也就够了。

    见吉娜面有难色，老板又从屋内拿出一招牌：——

    对了，我少挂一个招牌，今天早上前10位顾客，买一送一——

    真的？yeah，老板，好，我要买一送一。

    吉娜欣喜若狂地接过天上掉下的馅饼，大口大口狼吞虎咽。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怜兮兮地指指老板店内的茶水。老板默不作声地举起又一块牌子：——

    茶水免费。

    吉娜两眼放电，不客气地一股脑喝下一壶。水足饭饱之后，满意地拍拍**走人了。

    吉娜长途跋涉地赶到火车站，到处都是龙腾严密布控的爪牙，火车站已全面封锁。吉娜只得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回去时已是饥肠辘辘，身心疲惫，躲在街角吃着海参大包望着龙腾的车子，百思不得其解。龙腾到底在搞什么鬼？难不成把指挥中心搬到这儿来了？有钱人家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吉娜懒得管那个游手好闲的大少爷，躲在小胡同里吃了睡，睡了吃。成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火车站早日解禁。也不知斗转星移地过了几天。

    有一天，莲姨和忠叔双双跪倒在房车旁，朝着房车内三拜九叩，泪水涟涟，惹得路人频频侧目。吉娜也好奇地很，只是相隔有一段距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少爷，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身子骨要紧呀！您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不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少爷！

    忠叔老泪纵横，在房车前长跪不起——

    少爷！莲姨知道你舍不得吉娜小姐受苦，你是要陪她一起受。可是你这样滴水不进，不眠不休，一个劲儿地批文件，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啊！少爷！

    龙腾只是抬抬眼皮看了看两位老人，苦涩地笑了笑，惨淡的笑容流露出凄苦的等待与相思。

    谁能理解我的痛呢？吉娜，为什么你宁愿如此辛苦，都不肯重回我的怀抱？为什么你就如此不信赖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更依赖我一点？接受我，要我帮助你，这一切对你来说真得那么难，那么痛苦吗？逼得你要用如此绝决的方式逃避我？吉娜，我的吉娜，你回来吧！——

    少爷！——

    少爷！你坚持住！你不能有事啊！

    一阵风驰电掣，标识着医院十字符号的救护直升机赶来。吉娜好奇地张望着，看到死气沉沉一动不动的龙腾被众人抬上了直升机。莲姨和忠叔已是泣不成声，随后架车跟了过去。吉娜看了看直升飞机上的医院名称：庄盛财团私人医院一院。吉娜知道这所医院在哪儿，之前龙腾曾经不经意地提到过。吉娜顾不得自己亡命天涯的处境，鬼使神差地朝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只觉得她想再见他一面，她不想他死，她一定要再见他一面！吉娜从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会这么强烈，步伐会这么矫健，她只知道她想快点见到他，见到他的脸，那张总是让她欢喜又悲伤欲罢不能的脸，其它的她什么都不去想。

    龙腾住在顶层的特护病房里，层层守卫，戒备森严。吉娜苦思冥想也不知如何才能进得去。好在忠叔和莲姨从病房探视出来奇怪地撤掉了所有的护士和警卫。顶楼空无一人守侯。吉娜待人走后，小心翼翼地走上楼去，鞋跟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撞击声好像她心中"怦怦怦"的跳动，紧张又激烈。这时她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强烈地让她无法置之不理的声音在呼唤她：——

    我想去看他，就算看一眼也好。

    吉娜四下里望了望，斗胆走上前去，隔着玻璃向里张望。好大的病房，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想看他，看看他的脸就好。

    吉娜推开门，走了进去。龙腾安静地躺在煞白的病床上，昏睡着。吉娜看着他那张一蹶不振的脸，心里有股莫名的伤痛，不自觉地轻轻握起他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小小的掌心——

    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真是的，这么帅的脸都被糟蹋了。

    吉娜小心地把他的大手放在面颊上摩挲着，泪珠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冰的。

    龙腾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眼睛慢慢地睁开，四目相对。吉娜的心"怦怦"地跳，猛烈地撞击着心扉，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吉娜慌忙甩开龙腾的手，不知该是走是留。龙腾的眼神深沉而难懂。龙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着，好像十分痛苦。吉娜这才缓过神来，赶快趁着龙腾那家伙似睡非睡脑筋一团糨糊的时候逃命去，一阵风似的溜走了。房门"嘭"地关上的那一瞬间——

    龙腾紧闭的眼角滴出一粒晶莹的泪珠儿，口中呢喃着"吉娜"

    吉娜疯疯癫癫地在大街上跑，她不知道自己在跑向何处。天下之大，为什么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吉娜看见路边的货车，她想要求求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送她回她的城市。吉娜掏空了口袋里所有的零钱，凑起来也仅有11。8元。吉娜心灰意冷，偏偏在这种喝凉水都塞牙的时候雪上加霜，连老天都不偏帮她。一阵风将她宝贝的5元钱吹进了路边行乞的乞丐碗里。乞丐兴奋极了，口里念叨着：——

    谢谢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

    吉娜哪有闲钱救苦救难，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吉娜扑上去抢夺5元钱，乞丐不依不饶，死拽着吉娜的手不放：——

    都已经给了！哪有拿回去的理？——

    谁要给你了？是风不小心吹进来的，我不能给你——

    这是天意啊！——

    狗屁天意啊，给了你我就要饿死了。

    乞丐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吉娜的手腕被勒出了脏兮兮的红印。幸好中午人烟稀少，否则被人看见和乞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吉娜的脸就丢大了。正当两人相持不下时，从后面窜出两个黑衣男子，七手八脚将乞丐拽开，拳打脚踢，眼看可怜的不知情的乞丐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吉娜大喝一声：——

    住手，不要打了——

    是，小姐。

    两个黑衣男子惟命是从，住了手。乞丐一见这阵势，知道自己冒犯了不该招惹的大人物，吓得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奇怪！吧吗听我的命令？该不会是吉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拔腿就跑。身后传来龙腾气喘吁吁的声音：——

    吉娜！吉娜！

    吉娜的脚仿佛被吸在了原地，挪不动脚步。仿若带着咒语的魔音将她定在原地，任凭龙腾从后面喘息着跑过来，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身体相触的那一瞬间，吉娜融化在那个芬芳的怀抱里，再也没有挣扎逃走的力量。龙腾的久违的温柔的气息正透过这个温暖的怀抱一点点一点点渗进她的心——

    吉娜，我们回家吧。

    一句轻轻柔柔的话打碎了吉娜心中所有的坚强。这些天以来所受的所有的委屈都在顷刻间如洪水猛兽爆发。吉娜突然觉得好安心，这个怀抱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即使这个怀抱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过她，可她依然想在这个怀抱里放声大哭，宣泄她这些天来拼命压抑的伤心。这，是个可以安心地哭泣的地方吉娜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

    吉娜转过身，扑在龙腾的怀抱里，嚎啕大哭。拳头如雨般毫不留情地擂打在龙腾宽阔的脊背上。龙腾闷不吭声，只是更紧地、更紧地搂住吉娜，把她深深揉进自己的怀抱，再也不让她逃开。吉娜的铁拳越来越温顺，紧紧地搂住龙腾的腰，狠命地往龙腾的怀抱里钻。正当吉娜拱来拱去拱得正起劲时，龙腾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不要怕，我哪儿也不去。

    一瞬间，吉娜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转，五光十色，然而吉娜却找到了那个方向，那个心的方向。吉娜抬起脏兮兮的挂满泪痕丑死了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龙腾苍白无力的面孔。却突然被龙腾扑倒，幸好有两个眼疾手快的保镖做肉垫，否则吉娜轻则摔成脑震荡——

    干吗？龙腾？你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又想占我便宜？咦？你不要睡啦！压死我了。

    被龙腾和吉娜压在身下的保镖气若游丝地说：——

    小姐，少爷不是睡，是昏倒了。

    要是我真心喜欢上你，我该怎么办？——

    喂，你这家伙，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弱，说病倒就病倒。

    龙腾昏倒后被送回家，方便吉娜照顾。其实根本用不着吉娜照顾。龙腾只不过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导致的疲劳过度体力不支，休息一下就好了。吉娜坐在床边尴尬地唠哩唠叨——

    喂，死龙腾，我来照顾你你有什么不满吗？干吗皱着眉头瞪我？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你去洗澡好不好？你好臭啊！——

    呀！真的！丢死人了！

    吉娜泡了一个多小时，确保已经把这些天的臭气、霉气、晦气全都泡掉，才清清爽爽地出来。没成想龙腾堵在门口，强硬地把吉娜拽到浴池边，把吉娜的双臂泡在浴池里，涂上浴液，死命地搓——

    干吗？虽然被乞丐摸到是脏了点。可是我也洗了好几遍了，好了啦——

    不行！不管是谁，我才不要你被别的男人摸到，我恨不得把你被他摸到的这块皮剥掉。

    吉娜打了个寒战，好恐怖啊！龙腾好恐怖啊！——

    哇！快洗脱皮了！呀！好痛！

    龙腾慌张地松开被他搓得通红的吉娜的手臂，怜惜地抚弄：——

    还痛吗？

    龙腾的眼神中写满了藏也藏不住的爱怜，令吉娜所有的抵触消失了影踪，瘫软在他轻巧的怀抱里。吉娜的疑问堵在胸口，她不得不问，否则她会被迷惘冲昏了头脑——

    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回来？——

    我不要你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留住你。

    请不要这么对我说。求求你，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你这么温柔地对我，会让我陷在自己的妄想中，越陷越深。求求你，不要让我再奢求下去，求求你让我回到残酷的现实。回到我只是你的玩具的现实，回到我对你来说我其实什么也不是的现实这样下去，也许我会真的喜欢上你。要是我真心喜欢上你，我该怎么办？你说，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找寻我永远得不到的幸福？！——

    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你的玩具。

    吉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冰冰的。她要趁着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斩断所有的虚幻与假象。也许还来得及吧？——

    我只不过是你的玩具！是你的玩具就要忍受你的玩弄嘲笑和一切的耻辱！

    吉娜歇斯底里地狂叫着。龙腾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吉娜。却被吉娜挣扎了去，瑟瑟发抖地躲在浴室一角，怒视着不知所措的龙腾：——

    不要再玩弄我了，我不要再看你那种做作恶心的表情！你只不过想看我可笑的反应罢了。你耍够了吧？少爷！玩弄我这个玩具，你真的就这么开心吗？——

    够了吧？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你可以丢掉我啊！玩具总有被丢掉的一天啊！——

    你这么想当玩具就去当好了！

    龙腾摔门而去。

    行了吧？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我的妄想和奢望应该就此结束了吧？我和他我们之间应该再也不会有什么了吧？因为，我连玩具的价值也没有了。玩具是不能有非分之想有渴望的，玩具也不能撒娇耍赖，然而，我却犯了禁忌。我想，一切都结束了吧？——

    我宣布，从今天起，吉娜就是我的玩具。

    一群仆从莫名其妙，不知少爷又在耍什么把戏。吉娜更是莫名其妙，什么叫从今天起？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玩具吗？是你这么告诉我的呀！难道之前你从来不曾真正想过要我做你的玩具？那么对于你，我到底算是什么？算了，老爹曾说过一旦作出决定，就不要优柔寡断，要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吉娜用固执的眼神去回应龙腾同样冷漠的神情。龙腾丢给小美一包东西：——

    小美，把这些给吉娜穿戴上。吉娜，今天我们一起去学校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