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身体压住他,这才能够捉住他受伤的手。
解意不再挣扎。两天一夜未眠,又一直在奔波劳累,再被林思东折腾,体力脑力的双重透支终于征服了他。他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林思东仔细地察看了他的伤口,确认里面没有留存玻璃渣,方给他用双氧水消毒,再洒上云南白药的药粉,然后用消毒纱布替他包扎好。
收拾停当,他才松了口气,趴到解意身边,端详着他惨白至微微泛青的脸。
他怜惜地轻轻吻着那仍在沁出冷汗的额与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的双眼,最后到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没有血色的嘴唇。
抬眼看着他沉睡中无意间流露出的哀伤与痛苦,林思东那颗刚硬的心悸动不已。
这个标致的冷傲的人虽然夜夜睡在自己身旁,可感觉上却离自己那么遥远。他的心门一直紧闭,从来没有打开过。
醒来时他是那么坚毅,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这般脆弱,如盛放至即将凋零的鲜花,一缕寒夜里的微风都可能使它轻悄地萎落。
他躺下来,将昏睡的人搂入怀中,希冀着自己灼热的身体会温暖他冰冷的肌肤。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林思东似乎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他努力睁开眼睛,侧耳细听。他的手机扔在外面的起居室里,一直响个不停。
他轻轻抚着怀中的人,不想起身去接。
解意的身体已经暖了过来,现在睡得很沉。
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后,终于停了下来。
林思东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床头的电话响了,在静夜中特别刺耳。
解意动了一下,似乎要被惊醒了。
林思东赶紧转身,伸长胳膊抓起话筒。
铃声消失,解意侧了侧身,无意识地将脸埋进旁边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怀抱里,继续昏睡。
林思东顿时觉得浑身舒坦,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连动都不想动,要让这温馨的感觉一直持续下去。
他把话筒贴在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喂。”
他没发火,能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人非常少,若非十分要紧的事,他们绝不会在深夜打过来的。
“思东,是我。”是他的老战友文辉。从林思东的声音里,他立刻听出这边的状况,声音也很轻。“你托我办的事有眉目了。”
林思东很高兴:“是吗?”
文辉是上海人,退役后便回到上海,在那里开了一家民事调查事务所,做的其实就是私家侦探的活儿,替人找卷款潜逃的贪污犯,帮债主找逃走的欠债人,也帮人搜集第三者或配偶搞外遇的资料,寻找离家出走或被拐卖的子女,甚至替富豪查找走失的宠物。总之,这些业务让他把在部队里学到的侦察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很赚钱。
在他的事务所工作的人大部分也都是退役军人,但林思东却要求这位老战友亲自做他委托的工作,不得假手他人。
表面看起来,这事并不复杂,也算不得机密,不过是林思东想要讨好解意,却不知该从哪里入手,便委托老战友调查一下解意的资料,看他到底喜欢的是什么,自己好对症下药,卓有成效地献殷勤。
这是一周前的事了,当时文辉听了后,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他们是共过生死的哥们儿,现在自是百无禁忌,对他喜欢同性的事并不觉得反常,只是为他竟然要用到自己的事务所来调查对方的喜好而感到滑稽可笑。
林思东也笑:“兄弟,哥哥这次好像是动了真情了,你也用点心,帮帮忙。”
“行。”文辉一口答应。“你小子难得动回真情,我就亲自出马,替你查查看。”
没想到,他还挺快的。林思东很感兴趣地问:“怎么样?”
文辉在电话里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轻松,更不愉快。他凝重地说:“思东,我没查出他特别喜欢什么,可我知道他最恨的是什么。这事很严重,我得当面告诉你,电话里不好说。”
林思东一怔,脸上笑容顿敛,立刻道:“好,你马上过来。”
“我已经订了最早一班航班,六点半起飞,你到机场接我吧。”文辉仍然是军人作风,雷厉风行。
“好。”林思东与他一样,没有任何废话。
放下话筒,他搂住怀里的人,心里翻来覆去全是疑惑,再也睡不着了。
深秋的夜风中,有落花缓缓地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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